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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公略的這瓶葡萄酒,並非產自中原,而是遠來大宛。
那年他去大宛販賣藥材,重金購得一匹大宛馬,即汗血寶馬,即他現在的坐騎追風,隨之帶回一些葡萄酒,雖然中原已有相當成熟的釀造葡萄酒的技藝,但說起真正好口味的葡萄酒,還是西域人釀製的,所以僅存的這瓶他一直捨不得吃,今個,拿出來與善寶共品。
聽祖公略講述了這瓶酒的來lì ,善寶的心思越過酒而想到另外一宗:「聽說京城遍布葡萄酒肆,胡姬侍酒,賓客如雲。」
祖公略正將酒倒入玲瓏盞里,推給善寶一盞,自己面前一盞,拿起玲瓏盞晃了晃,頓時香氣漫溢,見善寶吸吸鼻子,一副饕餮之態,祖公略輕聲一笑:「改日帶你去看看。」
善寶眸色轉淡,頗有些悵惘之意,指尖漫不經心的畫著玲瓏盞,搖頭道:「我才不去京城。」
祖公略呷了口酒,含在齒間品味,之後咽下,瞅了瞅善寶:「為何?」
為何?
善寶想的是,祖公略早晚得回宮裡,那個時候他縱使不是皇上不是太子,僅是個普通的皇子,也必然是姬妾眾多,那樣的祖公略,她不要。
這種話眼下不便明說,只敷衍道:「我怕水土不服。」
祖公略哈哈一笑,曉得她是在撒謊,憶念兩個人初識,那時自己因為上山尋找或許還在人世的母親,又怕給祖百壽知道,所以喬裝改扮,對善寶一見鍾情卻怕自己複雜的身世累及到善寶,所以盡力迴避感情,之後善寶成了自己的繼母,他又陷入千迴百轉的掙扎,如今善寶被自己摘掉了祖家大奶奶的身份,他又恐皇上以慈父之名為自己百般設計大好前途而加害善寶,所以,這份感情他仍jiù 不能坦坦蕩蕩的面對。
看善寶安靜的在那裡憂鬱,他只好轉了話題:「我想找我娘生前的婢女雁書姑姑,可是去了她家裡卻撲空,福伯說,或許雁書姑姑有意躲著我,躲到我不經常去祖家人參幫人亦是不經常去的地方,你說,那該是個什麼地方呢?」
善寶學著祖公略的樣子,晃晃酒盞,抿了口,哪裡是美酒,好苦好澀,艱難的忍著,面部表情瞬間猙獰,聽祖公略問她,稍加思索,道:「妓院。」
祖公略乾咳一聲,這個丫頭,經常語出驚人,他也見怪不怪,否定道:「不會,雁書姑姑潔身自愛,不會去那種地方藏身。」
善寶不擅飲,幾口下去頭微微有些暈,便有些失態,一拍桌子:「錯,那些個華美詩篇流芳百世的大文豪,哪個沒去過妓院,難道他們就腌臢不堪了,難道你就不去誦讀他們的詩篇了。」
祖公略凝神想想,無言以對,唯有道:「雁書姑姑是女人。」
善寶又一怕桌子:「錯,妓院裡都是女人,男人在公子館。」
祖公略見她已有三分醉意,也不與她爭辯。
善寶又道:「當然,你的雁書姑姑不是妓女,或許不能去妓院藏身,也差不多是去了寺廟,她一準料到你是個花花腸子,不經常去寺廟在佛前懺悔,但經常去妓院在姑娘面前擺闊,所以她不去妓院而去寺廟藏身。」
祖公略不理她的胡鬧,卻被她的話點醒,雁書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不能放山不能耕種,若想活命,應是去寺廟寄住,這樣想著喊進外面正與錦瑟談話的猛子:「去安排些人,明日逐個寺廟的搜索,道觀也不放過。」
猛子領命出去了,祖公略見善寶歪倒在桌子上,酒盞也被她的衣袖颳倒,葡萄酒從桌子上滴滴答答的落在青磚地面,屋裡清香漫溢。
祖公略站了起來,繞到善寶跟前,俯身撈起她,抱在懷裡,送上了炕,拉過被子給她蓋好,然hòu 定定的看了半晌,像欣賞一件寶貝,口中喃喃著:「善良的寶貝。」隨後走了出去。
他前腳走,錦瑟後腳進來拾掇酒具吃食,因心裡想著猛子與琉璃歡鬧的那一幕,神思恍惚,不料竟把玲瓏盞落在地上,咔嚓!碎為幾片,唬的她掩口瞪眼。
善寶被驚醒,揉著酸澀的眼睛看著錦瑟道:「你今個有些不對勁,說給我聽聽。」
錦瑟蹲下去撿地上的玲瓏盞碎片,又是一個不小心割破了手,血瞬間流出。
諸般不順,觸痛她的心事,抱著頭哭了起來。
善寶懶懶的蹭到炕邊,軟軟的下了來,輕輕的踢了錦瑟一腳:「你不說,我怎麼為你做主。」
錦瑟止住哭,站起,掏出帕子胡亂纏在傷口上,心一橫,索性大方說出來:「猛子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可又與琉璃不清不楚,這樣朝三暮四,我索性一頭撞死一了百了,省得看在眼裡煩在心裡。」
原來是為了這個,姑娘大了,心事多了,想錦瑟跟隨自己多少年,如今也該為她的終身大事打算,猛子不錯,橫亘著琉璃就有些麻煩,有了麻煩需要解決,但哭哭鬧鬧於事無補,善寶嘆口氣:「萬幸萬幸,你喜歡的是猛子,若你喜歡上祖公略,你豈不是撞死了千百次。」
錦瑟沒能明白她的話,抹著眼淚看著她。
善寶手一伸:「扶我去炕上,我這腿軟綿綿的,像中毒似的。」
主僕兩個同去炕上坐了,善寶挑不起眼皮,費力的用手撐著頭,軟綿綿道:「猛子只與琉璃不清不楚你就尋死覓活,祖公略先有文婉儀,又有喬姨娘,還有禧安郡主,更有勾戈公主,以後說不定有成千上百的鶯鶯燕燕,你說,我有多少腦袋夠撞的。」
錦瑟似乎明白了些,抿著嘴,恨自己無用。
善寶指著炕几上的涼茶:「來一盅。」
錦瑟道:「那茶已經涼透,吃了回頭胃口不舒服,奴婢給小姐沏壺釅茶來醒酒。」
說著下了炕,掀起門帘子走出……又慢慢的退了回來。
善寶聽見動jìng ,斜睇一眼道:「這麼……」
「快」字沒說出口,咽了下去,因她看見錦瑟被一人用刀抵著,她腦袋如同被潑了盆冷水,一下子清醒了,那個脅迫錦瑟的,正是久不露面的胡海蛟,那廝見了她咧嘴哈哈大笑:「妹子,我來接你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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