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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過後有一段時日了,寧珞便沒有見過盛和帝。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她原本以為,那日大長公主默允了景昀認祖歸宗一事,景昀又親手替盛和帝刻了那塊田黃石印章,一片拳拳之心已表,盛和帝應當會將這已經遲了數年的認祖歸宗一事馬上提上宗室日程,可現在看來,宗室那邊毫無動靜,而楊彥倒是領了好幾件要緊的差事,在朝中如魚得水。
帝心難測,盛和帝到底是什麼心思,誰都說不準。
一想到這裡,寧珞不敢怠慢,慌忙站了起來上前見禮:「臣婦不知陛下駕臨,有失遠迎,請陛下恕罪。」
盛和帝的嘴角一彎,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珞兒說得很好,習武先要明白武之道,霆兒,你可明白了?」
楊霆畢竟才只有六七歲,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皇祖父,我會聽話的。」
盛和帝抱起他來:「從明日起,霆兒便要認認真真去讀書習字了,可不能再貪玩懈怠,你是我們楊家的兒郎,所有的困難都只是磨礪你的堅石,只要你不懼不怕,就一能要成為一個學識淵博、品性高潔的人,明白嗎?」
「是!皇祖父!」楊霆脆生生地應道,隨後又怯怯地問道,「我可以去看看母妃嗎?」
盛和帝的眉頭一皺,楊霆很是聰穎,但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他從小養於陳氏之手,陳氏到底是個小心眼的婦人,對這唯一的親子難免寵溺,而楊霆又繼承了楊湛品性中柔弱的一面,黏人愛哭,對陳氏尤為依戀。
徐淑妃笑著迎了上來:「霆兒,不是和你說了嗎?你母妃病了,要安心靜養,你回宮反倒要打擾你母妃休息,在這毓仁宮和小姑姑一起玩耍不好嗎?」
「可是」楊霆軟軟地道,「母妃病了,霆兒不是更應該去母妃床前盡孝嗎?」
徐淑妃語塞,寧珞在一旁趕緊笑著打圓場:「霆兒會煎藥嗎?會替母妃穿衣洗漱嗎?霆兒再想一想從前你母妃是怎麼照料你的?會不會擔心天氣太熱霆兒要中暑?會不會擔心你沒吃飽睡好?到時候你母妃忙這忙那的,還怎麼好好養病呢?」
楊霆的臉垮了下來,好一會兒才沮喪地點了點頭:「我不去吵母妃了。」
「小殿下不要灰心,若是你快快長大,學好了本事,陛下自然就會同意你去看母妃了。」寧珞勸慰道。
盛和帝摸了摸他的腦袋,笑著應允:「霆兒若是實在太想母妃,便要聽這位夫人的話,到時候讓她帶你去瞧你母妃可好?」
楊霆頓時喜笑顏開:「多謝皇祖父,明日霆兒就好好地跟師傅讀書,讀得好便去瞧母妃。」
總算把這孩子哄得暫時忘了陳氏,和楊珂一起在花廳的角落裡玩起玩具來了。盛和帝坐了下來,問了徐淑妃一些楊霆的日常起居,徐淑妃一一作答。
「辛苦愛妃了,」盛和帝溫和地道,「他如今府里這樣的境況,朕將他放在毓仁宮也是不得已。」
「陛下言重了,」徐淑妃慌忙道,「霆兒乖巧聽話,臣妾幫著照應是應當的,陛下儘管放心。」
「替朕去盛碗冰糖百合水來,朕的喉嚨有些疼。」盛和帝笑著道。
徐淑妃應聲而去,還帶走了屋裡伺候的宮女,留下寧珞一個人陪在了盛和帝身旁,心中不免惴惴。
「府里最近怎麼樣?」盛和帝漫不經心地問。
寧珞摸不透他想要聽什麼,只好從簡將家人的近況都說了一遍,盛和帝饒有興味地聽著,說到小姝兒時追問了兩句,還讓寧珞下次入宮帶來給他瞧瞧。
寧珞一一應下,只是說到了最後,任她挖空心思也想不出什麼有趣的話題了,場面有些冷了下來。
盛和帝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道:「珞兒,你溫柔恬淡,很多事情都看得通透,的確是個惹人喜愛的女子,難怪昀兒和彥兒都對你情根深種,難以自拔。」
寧珞悚然一驚,迎向盛和帝的目光:「陛下的話,臣婦有些聽不懂了。瑞王殿下早已納妃娶妾,於情於理都不該對臣妾有任何非分之想。至於景大哥,我們夫妻二人鶼鰈情深,本就無可厚非,臣婦不明白是什麼地方做錯了。」
「你沒有做錯,只是造化弄人,」盛和帝淡淡地道,「朕最近一直在想,若是當年他們二人同時求娶,我沒有把你指給昀兒和彥兒中的其中一個,而是賜婚讓你別嫁他人,他們兩人會不會如今還是好兄弟?」
寧珞的腦中一陣暈眩,這一瞬間幾乎連呼吸都要停止。她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只是略略顫抖的指尖卻出賣了她。
「陛下,臣婦一直以為陛下是睿智卓識、重情重義的君王,」她深吸了一口氣,凜然迎向了盛和帝的目光,「陛下親賢臣、遠小人,知人善任,大陳在陛下治下海晏河清、百姓安居樂業。今日聽陛下一席話,卻讓臣婦大感意外,原來陛下也會被此等臆想蒙蔽雙眼。」
盛和帝挑了挑眉,嘴角淺淡的笑意也已經消失無蹤,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寧珞的心如擂鼓,她知道她該忍,就算盛和帝再對她不滿,她只要沉默不語,把一切都交給景昀就好,她是景昀明媒正娶的妻子,除非盛和帝和景昀反目成仇,要不然是不能把她怎麼樣的。
然而她忍不了了,和景昀一樣,她也把盛和帝當成了自己的另一個父親,仰慕、尊敬,也一直為了改善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而努力,可現在卻忽然發現,她一直敬仰的那個君王為了那莫須有的兄弟情深嫌棄她,後悔了當年的成全。
「若是真兄弟真君子,事前光明磊落,事後認命服輸,又豈會因為一名女子而割裂了骨肉親情;若是假兄弟偽君子,所有的紅顏禍水都只不過是掩蓋那狼子野心,骨肉親情在他心中,只不過是隨時都能捨棄的皮囊罷了。陛下將那假兄弟偽君子看錯了眼,在這裡悔不當初,豈不是可笑?」
盛和帝沉下臉來:「大膽!你膽敢如此妄言,你在暗指什麼?現在彥兒早已為以前的錯事向昀兒致歉,彥兒一片兄弟情義,然而昀兒卻一直將他的一時之失牢記在心,不論對他還是對朕卻都並不熱絡」
寧珞怒極反笑:「陛下是在說笑嗎?景大哥素來就是這樣的性情,他拼死救小殿下的時候有對小殿下熱絡嗎?他偷偷為你準備壽禮的時候熱絡嗎?若是瑞王殿下如今有什麼生死交關的事情,只怕他也會是第一個衝上去的,陛下居然以表面之相來判斷什麼兄弟情義嗎?」
「你說什麼?」盛和帝一臉驚愕地看著她。
寧珞「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一臉豁出去的倔犟表情:「臣婦御前無禮,然這些話都如鯁在喉,不吐不快,不敬之處,請陛下責罰。」
「你方才說他偷偷為朕準備壽禮」盛和帝強壓住心頭的激動,一臉狐疑地看著她,「朕怎麼不知道?」
寧珞愕然道:「陛下沒有收到?一枚田黃石印章,景大哥親手刻了小半個月,刻壞了兩塊石料。」
盛和帝心中驟然熱切了起來,可轉念一想,剛湧上來的熱血卻又冷卻了下來:「壽宴都過去小半月了,這壽禮朕怎麼還連影子都沒瞧見?你要誑朕,也要拿個不易穿幫的說辭,這樣豈不是可笑?」
「我怎麼會拿這種事情來犯一個欺君之罪?」寧珞急了,「景大哥親手將它放入了紅絲綢中,綁在了大長公主送的那株珊瑚樹上,景大哥說他親眼瞧見了那紅絲綢已經解開了,難道陛下居然沒有收到?」
盛和帝盯著她的雙眸,忽然高聲叫道:「田豐,你給我進來!」
田公公一路小跑從外面走了進來,恭聲道:「陛下有何吩咐?」
「朕的壽禮是誰收入庫房的?」盛和帝厲聲道,「大長公主送來的珊瑚樹,是誰經手的?」
田公公一臉的摸不著頭腦,小心翼翼地回想了片刻:「陛下的壽禮都是奴才一手清點的,的確有株珊瑚樹,十分漂亮奪目,奴才還多看了幾眼。」
「那可有在裡面發現一枚田黃石印章?或是包在什麼紅絲綢中?」
田公公搖了搖頭:「奴才沒瞧見,難道是搬的時候掉了?」
寧珞急得都快哭了,這可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那除了你還有別人動過那株珊瑚樹嗎?那田黃石是我找來的,上等石料,紋理明黃,上面刻了福壽安康四個字,左下角是一個景大哥的熹字,怎麼可能會沒有呢?」
「奴才再想想」田公公拍了拍腦袋,拼命搜索著腦中殘存的印象,「再想想」
有個聲音怯怯地響了起來:「皇祖父將軍夫人你們在說的是這個嗎?」
寧珞和盛和帝齊齊往那說話之處看了過去,只見原本呆在角落裡和楊柯玩著九連環的楊霆跑了過來,手中舉著一塊田黃石印章,邊角上缺了一個角。
「我認得字,上面就是夫人說的那些字,不是我偷的,是別人扔了在草叢裡,我看著喜歡撿來的。」楊霆吶吶地道,「我不要了,還給你們就好了,你們別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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