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習習,趙信站於山巔,遠眺前方四處散落著石頭的樂平城,身後僅有周倉一人相隨。一筆閣 www.yibige.com
「眭固,你是真的願意歸降,還是使出的計謀?你為何降有,那張揚待你可是不錯。」
方才那啞巴奸細所攜帶的書信,正是眭固的歸降信,信上道:願開城門,迎趙信入城,只有一個請求,那便是要放穆順離去。
「主公,您看,城頭東側有三處火光!」周倉驚喜指著東側叫喊道。
趙信早將火光看在眼裡,凝重道:「不論如何,且先試上一試。」既做了決定,便坐等結果便是。
且說樂平城外,關峻率一萬精兵向城門突擊而去,沖至半途,城門果然打開,遠遠望見,通道內張揚軍卒正互相廝殺,其中多有人胳膊纏著白帶。
關峻大喜,倒提冷艷鋸,斷喝道:「肩纏白帶者是為友軍,休要誤傷。」
關峻引兵殺入通道之中,城內兵卒在內外夾擊之下,根本抵擋不住,只得後撤,關峻迅速占領城門,並指揮麾下軍司馬、功曹繼續往內衝鋒,另一邊遣流星馬迅速回稟趙信。
不用其遣兵稟告,身在高處的趙信早已知曉!
「元福!速速引兵支援興平(關峻字),未得占領,不得後撤!」周倉拱手大聲應諾,駕馬衝下山頭,一萬五千精銳士卒早已準備待發,「沖!」
廝殺聲再起,直奔樂平。
城內穆順聽得動靜,立即從床上挑起,抓起武器就往外沖,迎面跑來一心腹校吏,驚慌道:「將軍,眭固叛敵,開了城門,關峻已經帶兵殺了進來!」
「什麼!眭固為何如此?」
穆順無比震驚,思慮不清,眭固為何叛敵。
眭固與自己情同手足,更是經自己舉薦,得張揚所用,剛入麾下,便是軍司馬一職,張揚也從未虧待過他,究竟為何!
「將軍!將軍!」
穆順乍然聽到如此打擊人的消息,不禁反應不過來,那校吏連叫數聲,總算是讓穆順扯回了心神。
「命令士卒,盡數壓上!趙信的投石車用不上了,我們的機會來了!」穆順眼睛之中閃爍著寒光,態度堅決。
校吏應諾,飛步而去。
穆順趕到城門之時,已然滿地屍體,己方士卒已然抵擋不住攻勢,撤離城門近百米!人群之中,只見眭固與關峻二人並肩作戰,肆意砍殺著己方士卒!
「眭固!叛將敢爾!」
音落,穆順倒提長柄大刀飛速而出,直奔眭固而來!
關峻見之低喝一聲:「你且應對他人,穆順自交於我。」
眭固與穆順感情不淺,雖今日叛降,是為各奔前途,但眭固並不想害穆順性命,自不想與穆順交手。關峻如此之言,眭固甚是感激,當即轉頭,往左側殺去。
穆順與關峻二人悍然拼殺一處,兩相交手,勢均力敵,一番纏戰,自是不提。
城內守軍因遭己方叛敵,士氣盡無,隨著時間的推移,戰心越加減弱,潰敗腳步越加快速。穆順自然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下急切,斷喝道:「後撤者,殺無赦!」
關峻見穆順與自己交戰,竟敢分神,大怒,舞起冷艷鋸猛然迅捷無比砸向其胸口,穆順轉過頭時,已然閃躲不及,只得舉刀硬擋!
噹!!
冷艷鋸悍然撞在其長柄大刀之上,穆順只覺兩臂發酸,一股巨力震來,臂膀承受不住,往胸前而彎,刀柄撞擊與胸頭,噗嗤一聲噴出口烏血,飛出數米遠,轟然落地。
未等起身,關峻已然將冷艷鋸放置其脖頸,稍有異動,便橫死當場!
關峻身後士卒當即衝上,像是宰豬一般,將穆順死死摁在地上,用繩索將之牢牢捆住!穆順已經被俘,其麾下士卒再無戰心,四散而逃。
眭固趁機高舉戰旗,大喝道:「諸位袍澤,張揚昏聵無道,不若與我一同投靠趙刺史!」
正自潰逃的士卒聽得此話,當即丟了武器,站在原地等候編降。
戰鬥落下帷幕,趙信跨坐踏雲火駒進入場中,神情嚴肅,吩咐關峻迅速占領樂平城內各處要據之處,並立即著手處理戰俘統計一事。
忙碌下來,天色已經見明。
趙信站於城頭之上,聽著關峻做著戰果匯報。
己方死八千七百人,傷一萬兩百人,俘獲敵兵一萬餘人,偏將十五人,伍長、什長越百人,絞殺敵軍兩萬人。
另有物體輜重,金銀錢糧不計其數!最為讓人動心的,乃是繳獲的三千匹大宛馬!
趙信早早聽說過大宛馬,但一直無緣得見,也許是幼年放馬的經歷,讓張揚非常喜歡養馬,其與大宛多有交易,用并州內的錦繡綢緞,銀錢糧草,去與異族做戰馬交換。
趙信早聽說過大宛馬,今日也是第一次見!
只見這些大宛馬,比駑馬要高出三個頭,便是比之漢土騎兵常用的青驄馬,都要高上一個頭,全身肌肉虬起,骨骼健壯,全身線條猶如馬中健身冠軍,趙信甚是喜愛!
一匹大宛馬的價格,堪比十匹青驄馬!
「這大宛馬怎麼那麼貴哦!」
新降的眭固舔著臉,指著眼前的這群大宛馬,介紹道:「主公,這大宛馬貴自有貴的道理。」
「哦?聽眭將軍之言,眭將軍必然對大宛馬有著很透徹的了解,願聞其詳。」趙信饒有興趣的道。
一邊的關峻、周倉也是眨巴著眼睛,等著眭固介紹。
眭固添笑一聲,上下齊手比劃道:「大宛馬,產自西域,其一匹之負重能力,足比三匹青驄馬!再說其奔跑速度與耐性,其負重五百斤,可日行五百里!換句話說,大宛馬乃是打造重騎兵最為關鍵的一環!在大宛馬打造的鐵騎面前,任何所謂的鐵騎,都是紙糊的老虎!」
聽得眭固這般鬼吹,趙信翻了翻白眼珠子道:「你可別欺負我讀書少?」
「額……什麼?」眭固以為自己腦袋聽錯了,也不知道趙信此話的意思!
一邊關峻呵呵一笑,上前拍著眭固寬厚肩膀道:「將軍休慮,主公就是如此豪爽性格,不拘一格。」
趙信也適時哈哈大笑,示以附和,眭固這才放下心來,並在心中道:主公的脾性真乃怪人。
「眭固!吾能得樂平城與如此寶馬,汝為首功,不知你對訓練騎兵,可有何妙招與心得?」
趙信忽然轉過話頭,直視眭固道!
聽得此話,眭固一愣,一時間與趙信對視,先是惶恐,隨後驚喜,再後狂喜!
眭固可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年輕,自然知道趙信話中意思,激動的馬遂自薦,拍著胸脯子道:「某自幼養馬,與馬之淵源,時短說不盡也!旬日對騎兵多有研究,苦讀馬經、騎兵要術……」
眭固在那自言自語,吐沫星子橫飛,手舞足蹈,滔滔不絕的說著,趙信幾乎沒了耐心,豎起手掌道:「夠了!」
眭固被嚇的一愣,面色發白,眼神委屈,心道:都怪我自己廢話太多了!白白讓自己苦等多年的機會從指縫之間溜走!
「別說了!就讓你來為我打造重騎兵,你做重騎兵統領!」說完,趙信不再理會石化的眭固,自行負手而去。
關峻和周倉二人笑眯眯的拍著眭固後壯肩膀,似乎是在告訴眭固:你小子走了狗屎運了!
石化的眭固,知道趙信走出十多米方才回過神來,衝著趙信的背影拱手道:「願為主公效死命!」
背對著眭固的趙信嘴角揚起詭秘一笑,再不拖沓,快速而去。
到了臨時府邸,趙信落座,穆順已被帶之堂中,昂首挺胸,向上九十度,絲毫不把趙信等人放在眼裡!
趙信幾人入了堂,也不搭理穆順,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穆順站在大堂中央許久無人搭理,頭也昂累了,終於是轉動了一下!
趙信呵呵一笑,道:「這麼著?撐不下去了?」
「哼!要殺便殺,何須辱我!」穆順再次昂起腦袋道。
趙信揮揮手,道:「行了,你走吧,我不殺你。」
穆順像是沒聽懂,許久沒有反應,關峻道:「怎麼,還不走?打算賴在此地?」
「你我為敵,為何放我歸去?殊不知放虎歸山耶?」
聽得這話,場中眾人皆噗笑出聲,周倉更是走到穆順身前,單手拍了拍其胸膛,挑釁道:「你若是條虎,為何在這裡為囚徒呢?」
「你!!」穆順作勢就要反駁,卻於半路無言!
「得了!穆順,實話告訴你,眭固投誠只有一個條件,那便是放你一條性命,並讓我給你提個建議,張揚乃一昏聵無道之人,若得性命活,可投他處。」趙信頭也不抬,甚是隨意的道。
穆順冷哼一聲,道:『用不著他一叛敵之人求情,忠臣當侍一主,豈可他投!今日兵敗,引頸就戮,成就大義可也!動手吧!』
這個穆順,倒是條漢子,讓他走的確是可惜了,但既然答應了眭固,就要履行自己的諾言!
「興平(關峻字),且把他丟出城外,他何去何從,與我無關。」
「諾!」關峻答應一聲,把穆順往外拖去,穆順也不多說,任由關峻處置。
穆順走出樂平城外,城頭垛口處,眭固卻是往外看去,神情複雜,「穆兄,得罪了!」
卻說晉陽張揚收到樂平戰報之時,大怒!揮拳砸於案桌,久久不能自已,於堂中咆哮,如一受傷之猛獸,階下群臣,皆不敢出言寬慰!
待得半柱香時辰之後,張揚雙手掐腰,背對眾人,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兀自生氣。比起方才,自要好上不少。
董昭道:「主公,雖樂平城失陷,卻未想我并州城池何其之多也!區區樂平,不足掛齒!眼下最為重要的是,鼓舞士氣,破敵銳氣。」
「董君有和高見?」張揚慌了爪子,只得問計於董昭。
董昭謙虛一番,隨後獻出一計,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場中眾人皆稱為大善,就此按計謀而行。
時下趙信占了樂平,卻是有些尷尬,蓋因此處地方,乃是張揚作為任由太行山賊劫掠的地方,因其地處邊緣,張揚並未花費多少心思打理。
可惜樂平這麼好的一處城池,白白浪費。
冀州袁紹,聽得趙信拿下樂平,眼神冷冽下來。堂下沮授道:「主公,趙信這廝野心漸長,幽州事情尚未完結,竟伸手至并州,并州豈是他能染指之地!」
袁紹眯眼,眸中精光閃爍,道:「眼下與公孫展交戰於磐河,兵力投入過多,不宜於趙信開戰,否則吾則以一己之力應對遼西、幽州二主之勢,不可取也。據我所知,樂平乃是太行山賊,黃巾餘孽稱為大後方的據點,豈會白白讓趙信將之占領了去?不若遣使者前去,對其曉以大義,知以利害,讓趙信便是拿下城池,也不敢繼續輕進。」
沮授、逢紀、許攸等人皆稱善,隨後便是商議出使之人。
沮授拱手出列,道:「某自投公以來,身無寸功,斗膽求此一機。」
袁紹哈哈而笑,道:「沮公此言差矣,若非沮公,吾何時能躋身冀州尚未可知矣。然出使太行山,公既出言,某自允之。」
就此,沮授帶著數車財物,在百十精銳武卒的保護下,一路往太行山而去。
且說太行山多有山頭,各山頭之間,多有各路山大王,寨子頭領,勢力錯綜複雜,尋常各自以搶掠為生,卻是互不侵犯。
每當張揚、劉虞、韓馥派來官兵剿襲,這些山匪便是團結一處,共同抵抗。因太行山勢著實複雜,官兵入了山苦不堪言,兩眼一抹黑,不明敵情,總被埋伏,損失慘重。久而久之,四周官府也對太行山睜隻眼閉隻眼,就此太行山上聚集了越來越的活不下去漢民。
太行山賊的名聲,也越加響亮,像是滾雪球,越滾越大!
但領導者的自身局限性,讓這股子兵馬只能窩在山地之中,不能取得更大成就!這也是後來歷史上曹操吃下黑山軍張燕之後,勢力暴漲的一個重要原因!
且說沮授攜帶物資行入太行山脈,幾經輾轉,已是二十天之後,風度翩翩的沮授,面色發白,嘴唇乾裂,連續二十多日之吃乾糧、吃野肉、風餐露宿的日子,讓沮授這個大文人,著不住……
更不用提起身後那些負責運送物資的士卒,更加憔悴不堪。
一路之上,沮授多遇山賊前來劫掠,沮授卻是爆出自己姓名和來意,這些個山匪竟然就放行,便是沮授獻上的過路錢都不要!
沮授甚是不明,詢問麾下士卒,士卒道:「此前沮公為冀州別架之時,處處為民,這些人都感沮公之恩,故而不受錢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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