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戶女 第八十一章誰嚇誰

    到了夜裡，江雲秀絲毫沒有睡意，綠兒與江雲秀擠著一張床上，靜靜的聽著外邊的動靜。

    一直到了大半夜，兩人睡意也上了頭，不禁有些撐不住，外邊卻是半點響動都無。

    就在江雲秀迷迷糊糊要睡了過去時，突然聽著外邊傳來了聲響，江雲秀猛然一睜眼，掀開被褥便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綠兒方才睡了過去，被江雲秀驚醒了過來，瞧著她下床，本想叫喚一聲，只見江雲秀趕忙拍了拍她，示意她莫出聲。

    隨後，便走到了門口，輕輕的拉開了門，透著縫隙往院中瞧了去。

    當江雲秀瞧著院牆上邊出現一個黑影時，證實了自個猜想，怕是昨兒夜裡也是這般，趁著她與綠兒睡了過去，便有人進了院子。

    綠兒見著那黑影，渾身發顫的抓著江雲秀的胳膊。

    瞧著院牆上邊那黑影往下邊丟了甚，接著便順著牆爬了下來，江雲秀趕緊壓著綠兒的腦袋，兩人蹲在了門口邊上，將門稍稍關上，僅留下一條細細的縫隙。

    接著，便瞧著那黑影往這邊過了來，手裡還拿著物什，江雲秀趕緊將門給關了個結實，那黑影果真是走了過來，與江雲秀兩人一門之隔。

    綠兒嚇的胸口蹦蹦跳，江雲秀倒是想趁機抓住這人，可後邊想了想，瞧著這黑影身材不似女子，那該是男子，若是抓住了他，這三更半夜的她又是個婦道人家，若是弄的不好，被反咬一口可就麻煩了。

    那黑影的確是個男子，整個人貼著門聽了聽屋裡的動靜，見著屋裡沒甚的動靜，便動手將物什掛了起來。

    江雲秀靠在門後，慢慢站起身，稍稍拉開門。往外邊一瞧，只見屋檐下的房梁之上掛了飄來飄去的衣裳。

    等了好一會子，才見著那黑影爬上院牆出了院子，確定那人走了後。江雲秀這才打開門，輕手輕腳的去了牆角邊上。

    綠兒緊緊的隨在江雲秀身後，那掛在屋檐下的衣裳隨著風兒飄蕩著，瞧著也嚇人。

    江雲秀與綠兒兩人靠在院牆之上，果真不出一刻，便聽著外邊有人走動的聲兒，接著便響起了女子的哭聲，而這哭聲，就在院子外邊。

    聽著這哭聲，江雲秀拉著綠兒回了屋。將昨夜取下來的杆子拿了出來，又讓綠兒拿來了昨兒夜裡取下的衣裳，將其用杆子頂了起來，隨後在綠兒耳邊說道幾句，綠兒點了點頭。兩人又悄聲的去了院牆邊上。

    那哭聲未止，時不時聲兒大著，江雲秀朝綠兒點了點頭，綠兒會意，壓著嗓子便哭了起來。

    而這時，江雲秀舉起杆子，慢悠悠的順著風動盪著。借著夜裡的微風，這頂著的衣裳一飄逸飄的，若是不仔細瞧，還真像了那回事。

    「我死的怨啊....」綠兒帶著哭腔，嘴裡念有詞，扯出了腔調。江雲秀手裡的杆子一直未停過。

    先前院子外邊還傳來陸陸續續的哭聲，現兒便沒了聲兒，光是綠兒帶著哭腔念念有詞的聲兒，江雲秀舉著的杆子，突然一下往院牆那倒了去。杆子上邊掛著的衣裳也隨著飄了下去。

    「啊，有鬼啊，有鬼啊，救命啊！」聽著院子外邊傳來的驚叫聲，江雲秀趕緊收了杆子，朝著哭嘶啞的綠兒的道。「趕緊去取掃把，將地上的柴灰掃一掃。」

    「是。」綠兒現下也不害怕了，知曉這裝神弄鬼的是府裡邊的人，應了江雲秀的話兒，摸著黑去取來了掃把將地上鋪上的柴灰清掃一番。

    而江雲秀用杆子將屋檐下邊的衣裳取了下來，倒是今兒上邊並未放著一碗血。

    等忙活好這些，江雲秀與綠兒趕緊回屋，兩人躺下歇著。

    方才院子外邊驚叫聲，驚動了整個莫府，不久便有人去知會了莫氏，莫氏睡得好好的，也聽著了有人叫救命的聲兒。

    「大半夜的不歇著，這是要折騰甚？」莫氏不悅的起身，徐婆子在一旁拿了衣裳給她披上。

    「方才有丫鬟來說道，南院那邊又鬧鬼了。」

    「誰半夜三更的沒事兒上南院去。」莫氏穿戴好衣裳，帶著一臉不悅的出了院子，領著人上了南院去。

    這被驚動的可不止是莫氏，憐兒也起了身，面色稍顯有些異常，隨著莫氏一道上南院來，一同而來的，還有莫君與李漣漪。

    莫言聽著動靜，也交代了莫勻去南院瞧瞧是怎的回事。

    等莫氏一群人上了南院來時，南院裡邊安安靜靜，甚的動靜也無，莫氏讓婆子開了南院的門，便進了南院。

    一時半會，這院子便站了好些人，江雲秀嘴角帶著笑意，見著院子裡邊透著亮光，朝綠兒點了點頭。

    綠兒帶著睡意惺惺的開口道。「誰在院子裡邊？」

    聽著屋裡傳來了聲兒，便有婆子答話，道。「大少夫人，可是醒了？」

    綠兒趕緊披上衣裳出來起身開門，見著外邊莫氏也來了，臉色一緊，道。「見過夫人，大少夫人在歇著，這會子找大少夫人可是有要緊的事兒？」綠兒話剛說完，江雲秀便披著一頭散發出了來，面上帶著睡意，似剛被驚醒的摸樣。

    瞧著院子裡邊這般多人，江雲秀朝莫氏微微行禮，疑惑道。「二娘怎的來了，這半夜三更的，找雲秀可是有要緊的事兒？」

    見著江雲秀這般，似這南院並未有著動靜，莫氏當下便冷了臉，道。「雲秀，你可曾聽著院子裡邊有甚的動靜？」

    「動靜？甚的動靜？」江雲秀說著瞧了瞧綠兒，道。「綠兒，你可是聽著有甚的動靜？」

    綠兒搖了搖頭，道。「綠兒並未聽著有動靜，方才瞧著院子裡邊有亮光，這才驚醒了過來。」

    「是誰說道這南院鬧鬼，大半夜的也不安生，徐婆子你去將方才鬧出動靜的丫鬟尋過來問道話兒。」

    「是。」徐婆子應了聲，便去找那丫鬟。

    一聽是鬧鬼，江雲秀睜大了眼眸，道。「鬧鬼？我怎的不知曉？今兒倒是聽憐兒與弟妹說道，昨日夜裡聽著哭聲，倒是我睡的熟，當真是未聽著。」

    「大嫂，可不止是昨夜，今兒夜裡我也聽著了哭聲，好有那喊冤的聲兒呢。」李漣漪說著，往站著的莫君身旁縮了縮身子。

    憐兒瞧了李漣漪一眼，道。「姐姐怕是聽錯了罷，我那院子離著也算不得遠，卻是未聽著哭聲，也不知曉是哪個不安生的，淨整些歪心思，弄的府里人心惶惶。」

    憐兒話說道完，李漣漪忍不住要開口說道話兒，這會子徐婆子也領著那丫鬟來了，只見那丫鬟面色慘白，瞧著是嚇得不輕。

    「春兒，你說道說道，是擱哪兒瞧著鬼的？」

    春兒微微顫顫的指了指院牆邊上，莫氏見著這般，帶著惱意道。「你三更半夜不歇息，往南院來作甚？這世間哪有鬼，莫不是你瞧錯了。」

    聽了這話，春兒連忙搖頭，帶著哽咽道。「夫人，我並未瞧錯，不但瞧著那鬼在空中飄蕩著，還聽著了那哭聲和喊冤聲.」

    「喊冤聲？」江雲秀面上更是疑惑，道。「怎的喊冤？」

    「我聽著是巧兒姐姐的聲兒，她說自個死的怨，死的不甘，誰害死了她，她回頭定是要尋了那害死她的人。」春兒說完，接著又道。「我起夜去如廁，往南院這邊饒了路，聽著那哭聲便不敢動，卻不想，巧兒姐姐突然朝我撲了過來。」

    聽春兒說完這些，在場的人神色各不一，江雲秀餘光瞧了憐兒一眼，只見她由紅兒扶著，兩人面色都稍顯異常。

    「夫人，這是擱牆外邊瞧見的。」

    莫氏瞧了瞧那衣裳，只見衣裳上邊還帶著血跡，道。「這衣裳是誰的？」

    春兒瞧了一眼那衣裳，道。「這衣裳是巧兒姐姐生前穿的衣裳，還是二少爺打賞了的，巧兒姐姐甚是喜歡，一直兒都捨不得穿。」

    莫氏本還想著，這事兒定是江雲秀自個作鬼，卻也未瞧出任何破綻。

    「娘，巧兒那丫鬟，定是被誰給下了毒手，若不然豈會這般回來。」李漣漪說著朝憐兒瞧了去，道。「憐兒妹妹，你覺著可是這般？」

    憐兒回過神來，瞧了李漣漪一眼，扯了扯嘴角，道。「姐姐說道的是，巧兒平日裡也乖巧的很，豈會好端端的就那般沒了。」

    「行了，既然並無事兒，都回去歇著罷。」莫氏甚是不悅，若是讓老夫人知曉這事兒，可有得說道。

    「二娘，雲秀這院子人手也不夠，瞧著春兒這丫頭是個伶俐的，不如就將她留下與綠兒作伴？」江雲秀面帶著笑意道。

    莫氏聽了這話，也不好開口拒了江雲秀，現下她跟前伺候的，也就只有綠兒一人，確實是留些個丫鬟婆子好得多，道。「依了你便是，春兒今晚便留下罷，明日收拾收拾上南院來伺候。」

    春兒聽了這話，帶著哭腔道。「夫人，夫人，我...我不敢擱南院待著,與其在南院,不如罰了我去後院做粗活.」

    「怎的，你一個伺候的丫鬟還這般講究，這大嫂是主子，還不都是安然無恙的住在南院。」李漣漪這開口說道，春兒也不敢反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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