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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小奶糰子在糾結,但此時的顧北煜,卻心情淡定,嘴角勾起了一抹清淺的弧度。
他的小公主,可真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啊。
小姜瑤的糾結,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宸後也不捨得逼女兒做什麼決定,她抬起頭,目光冷艷淡漠地落在了顧北煜身上。
她突然發現,這個孩子,是不是過於冷靜了?
「顧北煜,你就沒有什麼話要說麼?別告訴我,你不懂變成太監是什麼意思。」
顧北煜抿著嘴角,臉色不是太好,但還是拱手規規矩矩道:「奴才懂,只是,當初奴才差點死在顧府,是公主殿下救了我,以後我這條命,就是她的,單憑她吩咐決定,奴才絕對不會有任何異議!」
少年冷靜淡定,不卑不亢,但卻又對小公主十分忠心耿耿。
說實話,宸後真的很賞識這個孩子。
說起來,身世也不是顧北煜能夠決定的,他也是可憐。
倘若這個顧北煜以後可以陪在瑤瑤身邊,宸後也能放下心來。
想到這裡,她的目光也就不那麼凜冽了,還讓旁邊的沈姑姑給顧北煜搬了一個凳子過來。
小奶糰子做了好一會兒的天人之爭,然後抬起頭,眼巴巴地說看著宸後,「娘親,倘若以後煜哥哥不能留在福喜宮了,那他要去哪裡呀?」
宸後道:「他要回顧府,至於以後怎麼樣,要看顧沉跟你悅然姑姑的想法了。」
對方是北燕皇子,雖然不會像是那個質子離晝一樣,被全天監視著,提防著,但肯定還是會被暗中監視著。
而如果顧北煜成了太監,那樣這種監視也就沒有必要了。
所以,這也是小姜瑤猶豫的原因之一。
另外還有一點,那就是也不知道北燕王,以後會不會來認回這個兒子!
最後,小奶糰子摟著宸後的脖子撒嬌,「娘親,瑤瑤不知道怎麼選,你給瑤瑤點時間好不好嘛。」
「當然可以了。」宸後點點頭,陪著女兒一起用了午膳,然後才離開了。
午後,陽光灑滿書房,把梨花木的書桌都鍍上了一層金。
宮學唐祭酒留了作業,得抄寫詩經,小姜瑤握著小毛筆,認認真真地在那寫字,而旁邊的顧北煜幫忙磨墨。
「魚潛在淵,或在於渚……魚在於渚,或潛在淵。」小奶糰子一邊寫,一邊用奶音,默默地讀著,她抬起頭,目光明亮璀璨。
她好奇地問:「煜哥哥,你說魚兒在化龍之前,它是在淵還是在於渚?」
顧北煜研磨的手,微微一頓,他抬起頭,目光如晝,「公主怎麼就確定,那魚兒以後肯定會化龍呢?」
小姑娘眨眨眼,鼻尖上有一滴墨汁,她的眼睛裡都是懵懂,轉而突然笑了起來,春暖花開,所有的陰霾都盡散開。
「嗯,因為那魚兒很厲害,以後肯定會化龍噠!」她可是麒麟神獸呢,可以看到其他人的未來!
煜哥哥未來,就是這片大陸上的霸主呢!
總之就是,為了避免馬上要分離,現在多說一些好話,總歸是沒有錯噠!
小公主對自己的信任,讓顧北煜的心尖暖又癢,他嘴角微彎,突然靠過來,伸手擦掉了小公主鼻尖上的那點墨汁。
小奶糰子愣愣地看著他,那個憨掬神態,簡直都要把顧北煜的心給萌化了!
他說道:「就算是離開了福喜宮,瑤瑤也是我顧北煜心中,最重要的小公主!」
小奶糰子的眼睛頓時一亮!
她就等著他的這句話啦!
「煜哥哥也是瑤瑤心中,最重要的哥哥!」
顧北煜眸光漸暗,藏起了所有暗晦不明的情愫,最後,沒搖頭也沒點頭。
三日後,顧北煜離開福喜宮。
雖然才相處短短一年,但福喜宮的人都很喜歡顧北煜,或者說,福喜宮是整個皇宮所有宮殿裡,人情味最濃,彼此都當做家人的宮殿。
就連之前很針對顧北煜的清妍,也低聲說道:「其實你可以繼續留在福喜宮的,顧府的情況,以後定然不會容你。如果你不想真正成為太監,也是有辦法的。」
顧北煜搖了搖頭。
他以後想要得到的位置,極高,哪怕是成為假太監,但這段經歷,會影響他最後問鼎天下的。
小黑大白更是捨不得顧北煜,一個用馬臉一直蹭著顧北煜,另外一個用巨大的老虎爪子,扒住了顧北煜的褲腳。
噫,褲腳都給劃破了。
顧北煜伸手摸了摸這個頭,又摸了摸那個背,溫柔地說道:「以後你們倆要好好護著小公主,不然的話,我就把你們都給燉了。」
小黑&大白:……
就在他馬上要離開福喜宮之前,小奶糰子突然從內殿跑了出來,一下子扎進顧北煜的懷中。
她紅著眼,小聲說:「煜哥哥,以後瑤瑤每年生辰,你也要送瑤瑤禮物噠,這件事,一定不許忘記了呀!」
「嗯,不會。」
眾目睽睽之下,顧北煜只是伸手輕輕地碰觸了一下小公主柔軟的發頂,然後轉身離開。
他邁步走出了皇宮的瞬間,扭頭看了看身後的龐然大物。
瑤瑤,你且先慢慢長大,然後等我……
**
顧府。
悅然公主一臉複雜,她臉上又是憤恨,又是糾結,旁邊太師椅上的顧沉,一言不發,最後還是悅然公主急了。
「夫君,接下來應該怎麼辦?那可是北燕皇子啊!」
殺不得,虐不得,當然,也不得對他太好!
皇兄也真是的,怎麼就把這麼一個燙手山芋,給丟到他們顧府了!
那小子,又不是顧沉的親生兒子!
顧沉不說話。
悅然公主又十分懊惱地說,「還不如直接把人變成太監了,繼續在福喜宮當差,也影響不到我們!夫君,你倒是說句話啊!」
顧沉也是沒有頭緒,一個腦袋兩個大。
他微微扶額說:「等人回來,按照顧家大少爺的份例安排著,不要怠慢,但也不用過於熱絡,平時就當他不存在好了。」
悅然公主十分不爽,可眼下也只能這麼辦。
而顧北煜回到顧府,顧府的人對他倒是比之前恭敬了一些,但不管是顧沉還是悅然公主,依舊對他十分冷漠,他也不在乎。
等到夜半十分,顧北煜正在整理著自己從福喜宮帶回來的物件,窗戶被敲了三聲響,隨後窗戶被推開,從外邊翻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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