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固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她的手,繼續道:「你好不容易解毒,不要再造殺孽了,就當是給小畫積福吧,有句老話叫善有善報麼。」
他和容無雙一樣憎恨那些背叛者,他曾發誓要找到他們實施報復,但是這段時間經過了解,他才知道那些人多半都是被逼的,到底也是有苦衷。
容無雙沉默半晌,嘲弄地輕笑:「怎麼這些年不見,你都開始信佛了。」
孟固愣了下,笑容里多了幾分不確定:「無雙」
「那些人以後再說,我現在只想先救小畫。」容無雙打斷他的話,頓了頓,輕聲嘆息:「當初我想要個孩子,自私地把她帶來這個世界,我欠她太多了。」
沉畫的出現是容無雙始料未及的;
看著只能靠冷玉維持生命的女兒,容無雙心裡的愧疚每天都在增加,都是因為她,她的女兒才會遭這樣的罪!
容無雙的火驀地就上來了。
兩人畢竟相識多年,孟固太熟悉容無雙,從她表情中看出一些信號:「無雙,你想做什麼?」
容無雙一雙美目閃著冷意,站起身:「我咳咳咳」
她突然爆發出一陣激烈的咳嗽聲,孟固臉色一變,趕緊起身扶住她:「你還好嗎?怎麼」
孟固忽然停下還未說完的話,臉色很是難看,動了動嘴唇,擠出嘶啞的聲音:「無雙」
幾滴鮮紅的血落在容無雙蒼白的手背上,紅得刺目,像盛開在雪地里的紅梅。
孟固呼吸都要停止,摟著容無雙的肩不自覺地收緊,緊緊盯著她:「這是怎麼回事?你的身體怎麼了?」
容無雙低垂著眸,看著手背上的血跡,漂亮的鳳目微微閃爍,嘴角扯了個極淡的弧度:「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的毒你們能解吧?」
孟固瞳孔狠狠收縮:「你早就發現自己有問題了?」
「我們做的解藥有問題?你的毒沒有解?是缺了哪味藥嗎?真正的解藥怎麼做?你應該知道藥房吧!你肯定知道對不對?」
他越說語氣越克制不住。
容無雙目光有些幽遠,「孟固,我中毒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怎麼了?
他知道她中毒二十多年,有什麼問題?
孟固正想要說話,突然反應過來什麼,眼神充滿驚愕。
二十多年,容無雙中毒時間太久,毒性早就進入她的骨血。
因此,解不了毒;
就算容無雙知道真正解藥的配方,也改變不了;
「你早就知道自己的情況,對不對?」
容無雙笑了下:「別露出這幅表情,我還沒死呢,用點貴的藥吊著命,我怎麼也能再活三年,上一次我出事太突然,這次應該可以和你們好好道別。」
三年,已經算是老天爺厚待她了,畢竟當年服下毒藥時,容無雙都沒想過自己還能活。
女人語氣輕鬆,沒有絲毫對死亡的恐懼。
孟固卻完全無法接受,沉默了一會,咬著後槽牙把臉轉向別處,忍住眼裡的濕意。
「你該不是在哭?」容無雙驚奇地道。
孟固不說話。
「喂,你真的哭了?」
容無雙有些詫異,伸手去拉孟固的肩,想要看個究竟,孟固硬著脖子不肯把臉轉過來,不給她看,肩膀卻抖得更厲害了。
年過四十的男人倒有點像個幼稚的小伙子。
孟固覺得丟人,但又實在控制不住。
「你轉過來給我看看」
孟固不肯給她看,容無雙卻偏要看不可,又是掰他脖子,又是湊近了想看。
「你們在幹什麼?」
突然,門口傳來男人震驚又飽含怒意的聲音。
房間裡的兩人回頭,只見勞恩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黑成鍋底的俊臉繃得很緊,大手緊握成拳,緊緊盯著容無雙的眼神充滿失望和痛楚。
因為容無雙和孟固距離太近,從旁人視線看過去,只會認為他們笑鬧成一團,親密無間地抱在一起,別提有多甜蜜了。
一股怒意從勞恩心裡噴涌而出,怒目圓瞪的眼睛仿佛能噴火。
這幾天容無雙以忙著給沉畫解毒為由,不見勞恩和切爾西,他們被擋在醫院門外。
勞恩抓心撓肝實在忍不住,趁著門口容家保鏢不注意,這才溜進來,想他堂堂皇室伯爵大人,卻要像做賊一樣溜進來見自己的女人,別提有多憋屈。
憋屈也就罷了,竟然讓他看到容無雙和別人親熱的畫面!
他們一直抱在一起,當他是死的嗎?
氣死他了!
「還不放開!」
勞恩黑著臉走進去。
孟固知道他是誤會了,拍了拍容無雙示意她放手,訕訕地開口打算解釋:「我」
容無雙突然捏了下他的胳膊。
孟固疑惑地低下頭,只見容無雙拂去手背上的血跡,輕輕搖了搖頭。
她讓他保密。
孟固眼裡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這時,勞恩已經來到他面前,陰沉著臉冷冷地道:「你什麼你!放開她!」
孟固:「」
他兩隻手是空的,明眼人都看得出分明是容無雙扒著他吧。
容無雙鬆開孟固,懶洋洋地站在那裡,孟固懶得和一個戀愛腦計較,幽暗的眼神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容無雙,轉身出去了。
他們沒說話,但勞恩就是這個畫面格外刺眼。
門再次關上,房間裡徹底靜下來。
容無雙伸出手指揉了揉太陽穴,一雙溫婉淡然的美目看向勞恩,紅唇輕啟:「我還有事,要出去」
「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嗎?」
勞恩嘶啞的聲音打斷她的話,幽深的眼睛裡是濃烈到化不開的難過。
容無雙愣了下,有些無奈:「你亂想什麼。」
勞恩喉結一滾,語氣有些沖:「你和他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他質問的語氣仿佛是丈夫抓住出軌的妻子。
容無雙皺眉:「你亂說什麼,孟固是我曾經的下屬,除此之外我們只有朋友這層關係。」
「朋友?」勞恩仿佛聽到多麼可笑的話,忍不住拔高音量:「他為了你的事拼命忙前忙後,你說他只是朋友?呵,你也的確有很多朋友!」
最後這一句話,酸氣沖天。
容無雙不悅地眯眼:「你到底想說什麼?」
女人溫軟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勞恩本就酸悶的心臟又被捅了一刀。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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