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羅域進門的時候別墅內的生日聚會已經結束了,他看了看客廳里的立鍾,還差半個小時就要十二點了。
羅域誰都沒有叫醒,只是徑自上了樓,不過在推開門後,他原想著會在床上看見睡得香甜的曉果,亦或是還興奮著不願休息的曉果。然而,這一切都沒有發生,房間裡空無一人。
羅域看了看那亂糟糟的床鋪,又走去浴室找了圈,都不見曉果的影子。
這麼晚了,曉果會去哪裡?
羅域倒也沒有慌亂,他進來的時候大門是鎖著的,曉果的鞋子也放在門口,這說明人還在房子裡,於是,羅域便轉身找了起來。
越過書房、影音室、露台……這一系列曉果常待的地方皆沒有結果,羅域略一思索,最後去了室外的院子。
新年的彩燈因為太受曉果喜愛,哪怕過了年節羅域也沒有讓方老師將其收下,反而又掛了幾盞新的花色上去,寂夜的晚上一排熒光那麼明明滅滅的閃爍著,竟帶了一種夢幻的味道,這想必是羅域在要求設計這幢別墅時怎麼都料想不到的結果。
羅域朝著院子的柵欄邊行去,仔細搜尋了一番後終於在一叢小矮樹旁依稀看見了一個蹲坐在那裡的影子。
羅域繞過樹幹,發現曉果雙腳蜷縮在胸前,雙手環膝,仰著腦袋正認真地看著不遠處,整個人還有節奏的左右小幅度搖晃著,一眼望去就像一隻不倒翁。
「曉果?」
羅域輕輕地叫了一聲,卻沒有立即得到對方的回應。羅域又走近了一些,站在那兒盯了片刻,然後也一屁股坐在了草皮上,緊挨著曉果。
曉果的身側被人擦碰了一下,他這才意識到有人般猛地回過頭來,見到羅域的臉,曉果半晌後才對他咧開嘴巴笑了起來<="r">。
那個笑容很甜,但是羅域還是發現到了問題,曉果看著自己的目光頗為渙散,眨眼地速度也奇慢,嘴巴則長得開開的,笑了良久肌肉都有些緊繃卻還是沒有收起的打算。
羅域掃了一圈曉果的表情後,慢慢湊過去貼近了他的臉,近到兩人的鼻尖都擦碰到了一起。羅域保持著這個姿勢吸了兩口氣,鼻翼微微翕動。
身後忽然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應該是有人聽見了家裡的動靜。下一刻方璽的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羅先生,你回來了。」
想是又注意到曉果竟然也在,方璽想了想,把今晚的情況說了出來。
「抱歉,生日聚會上有準備一些果酒放在廚房的冰箱裡,沒想到之後被徐家的那位同學發現並拿出來喝了,曉果也在一旁,似乎也喝了一點,是我們疏忽了。」
羅域坐直了身體,看著眼前明顯有些懵懵醉意的人,問:「聚會幾點結束的?」
方璽道:「九點準時結束的,客人都安排離開後,我也把曉果送上了樓,他我是看著他睡著了才離開的,沒想到……」沒想到這幾個小時後曉果又偷偷摸摸爬了起來,還被羅域撞上了。
羅域聽後,沒有說什麼責怪的話,只對方老師道:「我知道了,你去睡吧。」
「好的。」
待方璽轉身上樓,羅域這才伸出兩隻手摸上了曉果的臉,然後摸著摸著用力揉了起來,嘴裡則問:「別笑了,臉不酸嗎?」
曉果兩頰的肉被羅域擠到了中間,嘴巴都撅了起來,他遲緩地眨著眼睛,任由羅域蹂|躪了良久才放開手去,腮邊都被摩挲紅了,曉果臉上的笑卻還是沒有消失。
「哈哈……」曉果竟然還發出了聲音。
羅域放棄了,見曉果又回過頭去繼續望著前方,羅域又坐近了一些問:「你在看什麼?」
曉果的腦袋還些迷迷糊糊的,身子倒是不搖了,腦袋卻還一點一點的,他伸出手指著遠處。
羅域道:「是燈嗎?」
曉果搖頭,手指又往下降了降。
羅域仔細對焦:「花?海棠花?」
曉果高興地點頭。
「曉果也喜歡海棠花嗎?」
曉果彎起眼繼續點頭。
羅域奇怪:「為什麼?」
曉果不回答,直到羅域追問了兩句,曉果才慢慢道:「羅域……喜歡。」羅域喜歡,所以自己也喜歡。
羅域沉默,片刻才道:「羅域不喜歡海棠。」
「……嗯?」曉果疑惑地轉過了頭。
羅域沒有看他,只是對著眼前那片花海<="l">。
「他不喜歡,」羅域重複了一遍,「喜歡它們的人,從來不是他。但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要一直這樣,也許是習慣了吧……明明心裡不喜歡,但其實生活中處處都有她的影子。其實那些人說的對,遺傳……真是一個恐怖的東西,他們把你完全無法預知的好或壞注入到你的骨血里,然後讓你這一輩子都脫不掉她的影子。」
羅域說著徑自笑了起來,轉頭對上曉果茫然的表情,又切換成了溫柔地臉,捏了捏他的耳朵道:「沒關係,曉果不用擔心,你只遺傳到了好的,所以……也會一直好下去。」
曉果聽不懂他說的,但是能感覺到羅域撫在自己耳垂上的手指十分冰涼,凍得又刺又癢,他歪過腦袋要躲,但是卻躲不了,曉果又用手去撥,羅域卻巧妙地避開了這些阻擋,曉果被鬧得咯咯直笑,無奈之下索性一伸手直接抱住了羅域的脖子,然後整個人都貼到了他的身上,呼吸間能聞到散出的淡淡酒味。
「羅域……羅域……」曉果嘻嘻地叫著,竟有些討饒的意思。
羅域沒有停手,只眯起眼享受著曉果在自己脖頸處拱來拱去的腦袋和軟軟的聲音。
忽然羅域聽曉果道:「曉果……好,羅域也好……」
「嗯?」羅域的手一頓。
曉果仍是在重複:「曉果好,羅域,也好……曉果好,羅域,也好……」
這是在依著他方才那句「只有曉果好」而說的。
羅域怔怔地聽著,回神就感覺曉果整個人都掛到了自己的身上,腦袋也垂落到了肩膀,似乎又被睡意侵襲了。
羅域坐了片刻沒動,待曉果那含糊的聲音漸漸變輕了,羅域才一手環著曉果的腰,一手托著他的屁股,竟這麼把人抱了起來,曉果就跟一個樹袋熊般掛在了他的身上。
雖說曉果也不胖,且比羅域矮上一些,但到底也是個成年男子,要換做羅域沒有得病前的身子骨那完全不是問題,但是眼下羅域走了兩步便覺得有些氣喘了。不過他沒有把人放下,而是撐著一口氣,硬是攀爬了一圈的旋轉樓梯,直到進了臥室,將人安然無恙地放在床上。
鬆口的那一刻,羅域背脊都濕了一層汗,然後他雙手一軟直接沒控制住平衡直接些撲到了曉果的身上,兩人的腦袋還撞在了一塊兒,撞出了「咚」得一聲脆響,直把才要入眠的曉果重又硬生生給撞醒了。
看著曉果不明所以大睜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羅域難得有了一瞬間的尷尬後又忍不住笑了起來。而且越笑越停不下,笑得肩膀顫抖,笑得眼角竟然都洇出了淺淺的淚花。即便羅域以往也時常笑,且總是笑得頗為暢快,但卻從來沒有這樣不可自拔,甚至狼狽過,仿佛千載難逢地發自真心。
直到半晌後,羅域才勉強收住了這突如其來的笑意,他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又去摸曉果的額頭,然後問:「撞疼了吧?」
曉果因為看見羅域笑,自然也反射性地跟著笑,只是羅域笑得太久了,讓曉果覺得有些累,臉上的表情堅持不住松垮了下來。
此刻聽著他的話,曉果呆呆地搖頭,然後也伸手摸摸羅域的額角,說:「吹吹……」
羅域配合地俯首在曉果的額角吹了吹。
曉果便也吹吹他的<="r">。
兩人就這麼吹來吹去,最後羅域的唇便貼上了曉果的臉,然後是鼻子、再是嘴巴,依舊是淺淺淡淡的一個吻,羅域輕觸過後抬起頭來看著曉果的眼睛。
「上次說的,曉果還記得嗎?」羅域沒頭沒尾地問。
曉果果然睜著迷糊的瞳仁不甚明白的看著他。
羅域道:「我讓你想的,你什麼時候想好了,就告訴我……」
他想,要是曉果不記得,或者忘記了也沒有關係,他哪天想起來就行了,而自己真的不著急,他羅域對阮曉果有著耗不完的耐心,無論哪一天,他都在願意在這裡等著。
曉果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困了,但是嘴角還是努力地楊起來。
「想……想……想好啦。」曉果含糊地竟然這樣回答。
「想好了什麼?」羅域意外,繼而小心翼翼地問。
曉果又只是笑著不說了,直到羅域的目光仿佛被放在酒精燈下的燒杯一般一點點變得越來越熱時,曉果才緩緩道:「想……羅域。曉果……喜歡,羅域……」曉果說完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喜歡嗎?」羅域追問,「還有呢?」
曉果笑著笑著好像有些忘了接下來的話,忽然他抬眼看到了重新從蛋糕上被取下又擺回到床頭的愛心熊。
曉果想了想,脫口道:「喜歡,嗯……愛……羅域。」說完,抬起頭又親了親羅域,然而這個角度,正巧讓兩唇相對。
那一瞬間,羅域迅速消化掉了曉果的意思,微微用力將唇反壓向了對方,然而奪回了主動權。
羅域沒有去細究曉果所謂的想好是不是真的明白了這個詞的意思,現在的他願意花這個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已經那麼難得,這就像一扇連通另一個世界的門,門已經打開了,他們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走進去,了解裡面的精彩,這不是一個瞬間,而是一個漫長的過場,漫長的自己可以用一輩子去教導他,又或者,和他一起來學習。
這一次的接觸比之以往的蜻蜓點水要綿長了許多,唇瓣研磨間,羅域能聽見胸口傳來一下下劇烈的心跳聲,他分不清是自己還是曉果的,然後他慢慢加深了這個吻。曉果的口|腔比他的唇還要軟,又軟又熱,好像還帶著藍莓牙膏加果酒加蛋糕的味道,讓羅域難得有些流連忘返,這一吻直到親得曉果發出了沒氣的哼聲,羅域才意識到自己有些激動了。
他緩緩抬起頭,面前就是曉果憋得麵皮漲紅,唇瓣也嫣紅的模樣,然後曉果抿了抿嘴巴後,還是對羅域笑了開來。
羅域喘了口氣,第一次閉上眼,避開了眼前人的目光,他只是抵著曉果的額頭沉聲道:「今晚太累了,早點睡吧。」
曉果是真的眼皮打架了,他舔了舔有點麻的嘴巴,一邊輕哼著一邊閉上了眼,嘴裡卻還是忍不住嘰嘰咕咕地說著什麼,裡頭滿是羅域的名字。
迷迷糊糊間,就覺唇上又有溫軟滑過,然後曉果的耳邊傳來一個有些遙遠又十分親近的聲音。
聲音說:「我也是,還有……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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