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合宗,靈鷲峰,南宮琢寢宮。
「快點兒快點兒!」
「幹活都麻利點兒,騷蹄子一個個的…」
「看看看!還看?人家再俊是你該看的?」
「姐妹們加把勁,天黑之前倒騰出來,宗主大大有賞哦~」
「嘖,賞什麼男人?要男人就去合歡派,快幹活…」
山洞門口,夕陽西下,兩路四列鶯鶯燕燕不停地進進出出,已然忙碌了兩個時辰有餘。
其中一路是負責清理戰場,重建寢宮等。
而另一路則是不斷地往裡面端送著各色豐富的菜餚。
「竹笙燴生翅~」
「鮑汁白靈菇~」
「仙鶴神針~」
「雞蓉粟米羹~,宗主,要盛上嗎?」
山洞裡,一方面是忙碌的人群在清掃碎石,布置全新的桌椅板凳,另一方面又是一道道精美菜餚被送上剛搬來的大理石桌。
而圍著桌上落座的,除了宗主聖女,則是今日前來「入侵」天合宗的女帝和顧堇。
說實話,這一奇景著實讓不少天合宗弟子感到疑惑。
但再疑惑也就那麼回事。
畢竟大夥都知道能跟宗主打成這樣的人絕對是大人物中的大人物,他們的一些行為邏輯本來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此番事件由於主戰場在宗主獨居的靈鷲峰,所以沒有波及到太多無辜人,只有幾十人受了輕傷,對於底層弟子來說,有幸如此就足夠了。
相比起來,這些忙忙碌碌的女弟子更在意的,倒是桌上的秦琅。
男人嘛,在天合宗本來就是稀缺貨,更不用說是可以跟宗主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的。
「哎哎,這男的是誰啊?」
「就是之前宗主抓回來的藥材啊,你不知道?」
「啊?我知道啊,可…可我聽天合派的姐妹說,宗主早就用過他了,在水雲殿用了足足好幾天呢,他還活著啊?」
「不愧是宗主的男人,真經事兒…」
「可不是呢~所以才說這少俠厲害著呢…我還聽說啊,他就是那個什麼【嘗樂公】來著。」
窸窸窣窣的八卦是避免不了的,不過此時石桌上自然是沒人在意這些的。
桌上大部分人都抱著各自的想法。
比如某黑衣少女和某聖女,你瞪我我瞪你,已經互相瞪了大半天,眼睛都瞪酸了。
南宮琢則是一手抓著秦琅的胳膊,另一隻手在桌上各種指指點點:
「秦琅秦琅,我要吃這個~…還有內個~…這個也要!」
「怎麼全是湯湯水水的,你以前也不愛吃這些啊…」
「廢話,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南宮琢先是炫耀似的看了某女帝一眼,旋即自己也有些臉紅紅:
「這幾天下來,又不是只有你需要養精蓄銳,本座也是要好好補一補的…」
咔嚓…
蘇鈺盤手裡的筷子斷了,換了一雙之後,看著逐漸填滿的石桌冷冷一笑:
「可以啊三師姐,你這一頓,比朕過壽辰吃的還豐盛。」
「幹嘛?僭越了?不高興啊?」
「呵,你是師姐,我是師妹,我可不敢說伱僭越。」
「切~陰陽怪氣的,你可以不吃。」
「不吃就不吃。」
誰稀罕,蘇鈺盤以前在皇宮裡吃的本來也就不多。
比起正餐,各種水果點心零食才是她的最愛。
「松子百合酥~」
「剛炸的芝麻球~」
「師姐,這水果拼盤放不下了。」
「往那邊挪一挪唄,這還有一碟兒拔絲地瓜呢…」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女帝前腳還信誓旦旦不吃嗟來之食,後腳就被一堆五顏六色的水果點心弄的一陣迷糊。
因此,當秦琅感覺到桌底下有人悄悄扯他衣袖的時候,轉頭一瞧,看到的是蘇鈺盤那張繃緊的嚴肅臉龐上,一抹粉粉的舌尖兒像小姑娘一樣舔了舔唇角。
「呃…」
秦琅在桌上的位置,可謂是坐在了某條分界線上。
右邊是南宮琢,再往右是南靈越,代表著天合宗一方。
左邊是蘇鈺盤,再往左是堇姑娘,代表著…朝廷?總之就是另一方。
看到這會兒蘇鈺盤的樣子,秦琅不管作為她未來的姐夫,還是作為人臣,都很懂事地夾起了一塊百合酥。
咔噠~
可惜,還沒來得及放進蘇鈺盤的碗中,另一雙筷子就擋住了去路。
「啊嗚~」
南宮琢劫走了百合酥,大快朵頤。
「」
咔——
蘇鈺盤第二雙筷子也斷了,緊接著一雙美目狠狠地瞪向秦琅,除了六分冷厲三分憤怒之餘,竟還帶著一分委屈。
「」
一切都在不言中,秦琅心頭打了個顫,趕忙又夾起一小塊穹隆果。
咔噠~
結果又被南宮琢劫走。
再來。
咔噠~
繼續。
咔噠~
「北北!」秦琅忍不住了。
「幹嘛?」小女孩兒嘴巴塞的像倉鼠,眨巴著人畜無害的大眼睛。
「你能不能把嘴裡的吃完再夾?」
「不就些水果點心嘛,你很想吃?」
「不是我想,是…嘶——!」
有人玉手探腰,秦琅眥目,趕在腰間軟肉被擰過一圈之前,趕緊順勢改口:
「…是…是非常想!」
「?」
「對,我太想吃這些了!你還小,多吃長身體的,別跟我搶這些了。」
秦琅一邊說一邊往南宮琢碗裡塞滿了小山包多的菜餚,同時抱著給了糖還要打一棒子的理念,悄悄在耳邊惡狠狠地囑咐道:
「再搗亂,以後一輩子別想讓我給你講故事!」
一轉頭,把桌上的點心水果什麼的,先全往自己碗裡摟,再悄悄送到女帝碗裡。
看著女帝小口小口地滿足吃起來,秦琅也是「幽怨」地做了個口型:
「這下滿意了吧?」
蘇鈺盤不置可否,只是鼻間輕哼了一聲。
不管是臣子侍奉皇帝,還是姐夫侍奉小姨子,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談什麼滿意不滿意的…
————————
好在這一頓飯,最終還是漸漸走向了較為和平的氛圍,秦琅也在桌上的幾人口中,逐漸了解了這次事情的全貌。
一開始就如秦琅已經了解的那樣,被南宮琢抓來以後,沐玄離說什麼都要過來把天合宗「踏平」。
可她目前現世的方式畢竟是損耗壽元的,小師姐也就是蘇鈺盤阻止了她,並向她保證她會親自將秦琅安全救出來。
當然,鑑於仙災的事情,沐玄離可想而知地並不是那麼好被說服,女帝必然也頗費了一番口舌功夫,隨後便帶著顧堇一起來到了益州,縱是她也用了好久才好不容易找到天合宗的一點兒蹤跡,最後還是因為陰差陽錯才找到南宮琢的寢宮來。
而在此期間,揚州那邊,當朝攝政王則是趁著女帝在「閉關」為由,自己親自帶著官兵調查仙災。
蘇鈺盤不用想也知道,攝政王必然藉此做些不利於自己的文章。
女帝在位期間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攝政王不調查還好,一旦調查,蘇鈺盤又不在的情況下,什麼說法都有可能流傳出來。
別的不說,蘇鈺盤已經可以想像到,等自己回朝之後,會有多少攝政王一方的官員上奏陰陽怪氣甚至「諫言」,目的無非是就仙災一事削弱自己的威信和勢力等等。
到時候,光憑黃有萬和聚賢亭的事情,可能很難擋住那麼多口水。
所以在飯桌上,或者說早在秦琅與顧堇重逢那會兒,南宮琢和蘇鈺盤其實就達成了某個共識。
「什麼共識?」
「就說現在是本座搞的唄。」
南宮琢說的很隨意:
「反正本座在江湖中就一直有妖門妖女的形象,這次就說我練功練大發了。仙災實際上又沒造成什麼人員上的傷亡,不管是民間的怨氣還是朝堂上那些添油加醋的口水,對本座都無用,也沒有誰敢對本座怎麼樣,到時候再把今天天合宗被砸場子的情況往外面透露一下,外面也相應地套點兒錢,給朝廷和揚州當地表示表示…哎呀總之後面就看著辦就是了…」
得知了這些情報,秦琅也是頗有些意外與欣慰,等飯吃的快完了,桌底下的豬蹄子也就不裝了,一隻偷偷握住南宮琢的小手,一隻偷偷撓了下女帝的掌心兒。
「嘿,打歸打,鬧歸鬧,兩位師姐畢竟身出同門,還是有感情的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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