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沒事兒吧?」
「沒…沒…」
蘇鈺盤撿起杯蓋,稍微將耳邊的髮絲捋了幾縷下來,稍微遮掩下自己臉頰上淺淺的粉暈:
「你…繼續…」
「嗯,總之呢,銀瓶你需要知道,不管是哪個你,我都是發自內心地喜歡就是瞭然而,儘管我自己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可對於銀瓶伱的心思,我卻不是很清楚。」
「…我的心思?」
「是的,準確地說,是回過一趟京城以後的,銀瓶你的心思。」
話至此,秦琅沒有繼續多講下去,蘇鈺盤卻也很默契地沒有多問下去。
蘇鈺盤能坐上女帝的位置,除了強橫的實力和霸道的手段,自然也還有敏銳的感知和思維。
當秦琅表示不明白自己的心思的時候,蘇鈺盤已然明白,秦琅心中所謂的對她的「不滿」,也就是芥蒂,到底是什麼了。
一切,其實都要回溯到兩人在野豬林邂逅的那一天。
對於蘇鈺盤來說,那一天是她很突然地,也是第一次地,遇到了自己姐姐蘇銀瓶日思夜想的男子。
而對於秦琅來說,那一天卻是他驚喜地與心上人重逢的一天。
兩情相悅者,小別勝新婚,理應如此。
但很快秦琅就發現,自己的那份喜出望外的幸福和激動,似乎是單方面的。
重逢的那一剎那,秦琅沒有從「蘇銀瓶」的眼裡看到任何可與之共鳴的情緒。
歡喜…
興奮…
深情…
都沒有。
「蘇銀瓶」的眼睛裡,更多的只是錯愕,驚詫和迷茫。
與隨後某位黑衣少女的反應比起來,更是差別明顯。
雖然在第一時間,秦琅心中那些好的情愫很快就淹沒了這些疑慮,但隨著之後「蘇銀瓶」對自己的態度持續表現異樣,秦琅心頭也就逐漸開始氤氳起了一團小疙瘩。
這並非矯情。
試想,本來是陷入熱戀的兩人,在長期分離之後,一方滿載重逢的喜悅,另一方卻表現的形同陌人。
換作普通人,可能當時就已經如同一瓢冷水澆頭了。
秦琅不是小氣的人,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同樣也不是那種會被無腦的「大度」綁架的人。
哪怕這個有些不一樣的「蘇銀瓶」在之後的短短兩天也給他帶來了「額外的驚喜」,也就是秦琅所說的那種「仿佛同樣喜歡上了另一個人」的感覺。
但這個疙瘩,卻始終留在秦琅心中成為了他和「蘇銀瓶」之間的芥蒂。
而「蘇銀瓶」的真實身份,也就是蘇鈺盤,在此時第一次聽到秦琅委婉道出這份芥蒂的時候,心情也是很複雜的。
一方面,她感覺有些對不起秦琅。
畢竟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她是用假冒的身份欺騙了秦琅,且確實用這個身份給秦琅心裡種下了小疙瘩,或多或少傷害了他的感情,也間接害了姐姐的「風評」。
另一方面,秦琅在袒露心聲過程中,對自己說的那些話,也就是男女間的「花言巧語」,又再次讓蘇鈺盤感覺到了很多類似於「高興」甚至「歡喜」的東西。
尤其是他的那句【像是喜歡上了另一個人一樣】。
在此之前,秦琅跟蘇鈺盤說的再多的好聽話,蘇鈺盤都能當做是一種「模擬體驗」,在冷靜下來之後,都能清楚地認知到,他的那些話是對姐姐,而不是自己說的。
可秦琅這句仿佛對著姐姐以外的某人告白一般的話,卻像是一下擊破了蘇鈺盤心弦上的某種防備一樣。
有種從未有過的強烈情緒,就這麼猝不及防地,九淺一深般地,塞入了某女帝的心房…
雖然她也試圖和以前一樣冷靜下來,把這句話當做同樣的「花言巧語」拋之腦後,可每次拋走了,就又會幽幽地飄回來。
沒辦法,因為他說了,他很認真地說了…面對和姐姐一模一樣的自己,卻感覺喜歡上了姐姐以外的另一個人…
說白了,那…那不就是朕嗎!
他不就是…真地喜歡上朕了嘛!
蘇鈺盤作為一國之君,號令朝堂,俯瞰百官,不論是直諫忠言還是阿諛奉承都聽的耳朵起繭子了,但何曾有一個男子跟她表白過,說過一句「喜歡」呢?
但是今日,她聽到了。
聽的那麼清,那麼真。
於是,在一負一正兩種情緒的影響下,最終,蘇鈺盤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亦或者只是激發了身為女帝的魄力,她玉手一抬,按在秦琅胸膛上,驀地將其推倒在了床上。
「?」
秦琅一怔,剛下意識想要起身,熟悉的溫軟連帶著兩團兒綿綿暗香卻已然壓在了身上。
「銀瓶?」
「秦琅…」
冷艷的俏臉兒多了一份若有若無的柔情,蘇鈺盤的手指從秦琅的胸膛緩緩滑到他俊朗的面孔上,若有所思的目光隨著指尖的移動,一點點打量了他一會兒之後,紅唇驀然輕啟:
「我想你。」
「銀…銀瓶…」
秦琅心頭霎時一軟。
原來,儘管他有些不明白她的心思,但他的心思,她卻是清楚的。
解鈴還須繫鈴人。
小疙瘩也好,芥蒂也罷,女帝造成了這一切,卻也知道該如何化解。
她想到了當初秦琅和顧堇見面時,那個情根深種的少女梨花帶雨地抱著他,嘴裡含糊不清地一直嘀咕著的,無非就是三個字【我想你】。
世上真心戀人間的重逢,若是想要表達思念,其實就只需要最簡單樸實的三個字。
秦琅當天所遺憾的,所希望的,其實也就是想聽到「蘇銀瓶」跟顧堇一樣,能對自己說出【我想你】三個字。
其中包含的那份純粹的意味,至少可以表達一點,那就是,秦琅的思念並不是唯一的。
她,蘇銀瓶,不管在秦琅眼裡變沒變,可對秦琅的感情,是沒有變的。
蘇鈺盤現在想要給秦琅傳達的,就是這一點。
「我想你,從我回京城…不…從我離開你,在回京的路上,就沒有一天不想你…」
蘇鈺盤現在已經不想在乎自己的身份了。
就算朕為女帝又如何?
像朕現在這樣寬慰著身下的秦琅,哄著「朕的男人」,未嘗就不是一種上位者風範。
而實際上,面對這樣的「蘇銀瓶」,秦琅隱隱間還真有種自己被富婆買了的感覺,望著她半晌過後,暢懷地笑出聲來。
「哈哈哈…」
「嘖!你笑什麼?」
女帝第一次哄自己的男人,他居然笑,頓時不滿地掐了下他的腰肉:
「不許笑!再笑,我就收回剛才的話!」
「好好好,不笑不笑。」
解開了芥蒂的秦琅,這會兒可以說是心中一片輕快的很:
「我只是想到了高興的事情。」
「什麼高興的事情…」
「你說想我,我就高興啊。」
「你…你高興就高興,又動手動腳幹嘛…?!」
說話間,某人不老實的豬蹄子已經開始沿著女帝曼妙的身段兒曲線遊動起來,眼看又要反客為主,蘇鈺盤趕緊怒目瞪他:
「你那會兒不是…不是說今早不頂撞我嗎!」
「那會兒是那會兒,現在是現在。」
秦琅理直氣壯:
「不想頂撞,就要多頂撞,頂多了以後每天都想了。」
「你!…」
「不是,銀瓶,說到底,你到底是想讓我頂撞,還是不想啊?」
「我…我…」
蘇鈺盤被秦琅一語鎮住,支吾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對啊…
朕這一大早折騰半天,到底是想要他不頂撞,還是要他頂撞啊…
在蘇鈺盤琢磨這個問題的時候,秦琅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一口吃住她香膩的唇舌,順勢就真地一個翻身反客為主起來。
「唔~!等下…我還…呀~…!」
等不了了,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吧,因為蘇鈺盤自己之前做的準備工作,她那寫有【天下】二字的布料比昨天更容易被扯落下來。
而由此間崩彈而出的碩果,秦琅也是毫不客氣地頷首細品。
一時間,蘇鈺盤護住一隻卻護不住另一隻,不久就再次跟昨天早上一樣,兩隻繡鞋在空中象徵性踢了幾下,很快就只剩下一些難抑的哼哼聲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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