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郁被戳破了心思,連連嗆了好幾聲。
「我不是……」心虛氣弱。
「好啦好啦,你那點小心思你媽我還能不知道?」蔣夫人擺擺手,早已篤定。
蔣鬱郁結,又不知該如何辯明,只好板著臉:「媽,不要轉移話題!」
蔣夫人睨他一眼,「在你眼中,你媽媽我,就是一個不講道理只知道護短的蠻橫之人?」
蔣郁乾咳了一聲,嚴肅的臉瞬間破功:「我不是這個意思。」
「放心吧!你老媽我怎麼可能在兒子追媳婦的路上當絆腳石呢?我是去幫你賠禮道歉的!」
蔣郁鬆了一大口氣!
也故意忽略了老媽嘴裡再次提到的「媳婦」二字。
「那,她收下你的賠禮了嗎?」他不自在的問,故作鎮定卻怎麼也掩飾不了忐忑。
他幾天前去見她,她冷淡的臉和拒之千里的態度,至今令他耿耿於懷。
蔣郁倒不是覺得她不應該這樣對他,更沒有上門賠禮道歉她就一定要接受的大少爺心思。
相反,蔣郁覺得自己做下的混蛋事兒,她怎麼對自己都是應該的。
只是,他不喜歡她的冷淡和漠視。
寧願她怒目而視,寧願她生氣大罵,寧願她動手打他——也不想看到她那麼冷漠地在兩人中間劃出界限,井水不犯河水。
那讓蔣郁有一種,一輩子都難以跨過這條界限的恐慌。
現在,他無比不安又期待著蔣夫人的回答。
蔣夫人高深莫測地看他一眼,哼,你小子總是無視老媽我,不知道也有今天吧哈哈!
眉宇間飛過一絲得意,蔣夫人卻沒有正面回答蔣郁的問題:「兒子啊,你先跟老媽說說,你到底是為什麼強迫人家小姑娘,該不會真的看上人家美色,人家不從你就霸王硬上弓吧?」
蔣夫人自忖兒子也這麼大了,她一中老年婦女,也沒什麼不好啟齒的。
歷經花叢的蔣郁卻臉色爆紅,跟煮熟的蝦子似的!若不是斷了一條腿,他能直接蹦起來!
「說,說什麼呢!什麼霸王硬上弓!」
腦子卻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他攥著她的手腕,把她強硬壓在懷裡的模樣。她怒目而視,生氣的時候美如畫的臉都生動了起來,明媚漂亮得過分,連陽光都要遜色三分。
她的身體很軟,手很纖細,嬌嬌小小的,力氣也不大,輕易就能被他壓制不得動彈……
該死的!蔣郁你想些什麼呢!
蔣夫人一臉呵呵地旁觀了兒子的變臉,從害羞,到回憶,再到自我唾棄。
都結巴了,還說不是呢。
不承認就算了:「兒子啊,霸王什麼的不是重點,重點是原因!」
蔣郁的心思漸漸平息,卻彆扭地不肯說出這裡面的烏龍。
「陽陽,媽媽也是女人,女人的心思我最了解了。你是不是想讓姜小姐答應你的道歉啊?那你必須要跟媽媽說說這原因,媽媽知道了,才好幫你分析分析情況,對症下藥啊!」
「什麼情況?」
動搖了,有戲:「有沒有可能原諒你的情況。如果你真的是強迫了弱女子的那類惡霸,媽媽建議你洗洗睡了,別指望人家姑娘會給你好臉色,說不定等幾天媽媽就要到京郊監獄去探望你了。」
「怎麼可能!」他嘴上雖威脅了,實際上可什麼都沒做!
「那你說還是不說吧?我剛剛送過去給姜小姐的賠禮,她可是都收下了。」實際上是硬塞的。
蔣郁嘴硬,這會兒聽到老媽的說辭,也完全動搖了,終於將其中的誤會娓娓道來。
說完以後,蔣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瞪著他:「所以,你連人家到底是什麼關係都沒搞清楚,就先下手為強了?」
「……」
「我是她也得削你,你太欠揍了。」
蔣郁狼狽地抿著唇,所以顧三哥動手他都沒還手啊!
儘管還手也沒什麼用。
蔣夫人聽完內幕,心滿意足了:「這事兒吧,媽媽只能給你一個忠告!四個字,死纏爛打!」
「死纏爛打?」
「沒錯!正所謂烈女怕郎纏,只要你能拿出誓死纏著她的姿態,她說什麼狠話你當聽不到,就對她好對她好對她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還有你的瘸腿能在她面前去賣可憐……陽陽,女人都是感性動物,天生母性讓她們不能無視弱小,所以賣慘才是最有用的。」
還把車禍之後的傷勢一併利用了,多好!
蔣夫人頗為樂觀地想著,第一次覺得兒子遇到車禍也不是什麼壞事兒。
至少她的漂亮小孫孫有望了啊!
想起姜錦和蔣郁兩人站在一起,懷裡再抱個小天使模樣的寶寶,蔣夫人心都軟化,眼睛都成心狀了!
蔣郁隱隱覺得老媽的話好像有幾分道理,哎,不對:「什麼烈女怕郎纏!媽,我是要道歉,不是要追她!」
「差不多差不多啦。」死鴨子嘴硬。
蔣郁見蔣夫人油鹽不進、沉浸在自己幻想世界中的樣子,不願過多解釋。
他真的只是想道歉!道歉而已!
不過老媽的話還是有可取之處的,比如——
賣慘。
……
臨近午飯時間。
姜錦頗為期待地放下書,看了眼牆上掛著的鐘。
嗯,還有一分鐘到十二點,每天都是準時十二點送飯,一秒也不多,一秒也不少。
她也奇怪,醫院的食堂怎麼能有手藝這麼好的大師傅,她自忖廚藝也算不錯了,但跟這醫院食堂飯菜的味道比起來,還是要遜色些。吃到這裡的飯菜,姜錦才知道什麼是連舌頭都想一起吞掉的感覺。
倒是跟阿元送來的藥膳湯一樣好喝!
姜錦不知道的是,她每天吃的飯菜,並不是難以下咽的醫院食堂大鍋菜,而是顧寒傾吩咐,親自從朱家私房菜送來的。
顧寒傾本意是把藥膳湯一併都用外送了,但阿元卻堅持要攬下這個任務,一心要做錦錦的貼心小棉襖。再加上顧寒傾擔心姜錦知道了,會不好意思拒絕,便由他去了。
所以姜錦這是每天吃著旁人想吃也吃不到的朱家私房菜而不自知。
病房門被人敲響了,姜錦期待望向門口,飯來了?
「請進!」
蔣郁簡直受寵若驚,她居然讓他進去?!
輕輕扭開門把手,嘴角飛揚上翹,看向姜錦——
姜錦神色僵硬:「怎麼會是你!」
她的目光瞬間在蔣郁身上上下掃過。
原來是真的傷得很重,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腿上打著石膏不良於行,跟蔣夫人說得一樣,是她小人之心了。
蔣郁走路不方便,只有拄著拐杖,大概是因為剛開始用拐杖,並不熟練就蹦躂到姜錦這病房來了,尤顯狼狽,早沒了當日見姜錦時那份驕矜傲慢,高高在上貴公子般的睥睨。
現在的他,額頭滿是汗水,神情侷促討好,倒顯出些許喜感。
蔣郁不知道姜錦對他暗中的打量,只聽到姜錦厭惡的語氣,飛揚雀躍的心情,也在一秒內被打入地獄。
但他沒有表現出低落,而是咧嘴笑得傻兮兮的:「我正好也住院了,過來看看你。」好像自己住院是什麼天大的好事兒,還要來跟姜錦慶祝一下。
姜錦嘴角抽搐:「不用了。蔣公子,我以為之前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她吸了口氣,不想去看蔣鬱熱切的目光,「我說過,我希望彼此老死不相往來。」
「我……」
「你母親來過了,我很感謝她的誠意,她是一個好媽媽,沒有因為你是她的兒子就偏袒你。但是這並不能讓我做到毫無介懷,我覺得保持距離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蔣郁果斷採取了蔣夫人的戰術,只當沒聽見她的話:「這幾天,你傷口恢復得還好嗎?那天你流了很多血,很疼吧。」
姜錦有些氣結,說話便沖了些:「蔣公子倒是關心起我來了?那天說狠話撂狠招的可都是您!」
「你果然還是恨我!」
「……」好吧!她沒有那麼聖母那麼大度!表面上裝得再豁達再無所謂,心裡也不可能一點疙瘩都沒有。她的那些話,與其是說給蔣夫人聽,不如說是說給她自己聽的,她是在自己在告誡自己,不要被仇恨怨憤蒙蔽了眼睛。
姜錦整了整心思:「我不會恨你,也沒必要恨你,我只想跟你劃清界限!」
「你還是恨我吧。」至少能記住他。
姜錦覺得自己完全不理解蔣四少的腦迴路!饒是她,都有些氣急敗壞了!
「我說的話你都聽不懂?」
蔣郁看著姜錦生氣瞪著眼睛的模樣有些出神。
姜錦惱怒,還真聽不懂話了?
「姜小姐,您的午飯到了。」護工適時推著小車進來,閉目觀心,沒過多理會房中的是非。
「蔣郁!你出去!」姜錦可不想在吃飯的時候看到蔣郁,倒胃口!
蔣郁哦了一聲,磨蹭了一會兒,竟然真的出去了。
姜錦才鬆了口氣,心想這傢伙總算走了。
可當飯菜擺在她面前小桌上,她拿起筷子準備享受美食時,冷不等一束目光落在她身上,令她被看得心裡發毛。
不會吧……
姜錦一抬眼,果然又是蔣郁那傢伙。
「你站在那裡幹什麼!」
就站在姜錦病房門口的蔣郁——他是真出去了,只是出了姜錦病房,就像那天跟顧寒傾玩文字遊戲一樣,門神似的杵在病房門口,話也不說,就把姜錦看著,看得姜錦渾身不自在。
姜錦下床去關門,哪想關門之後更恐怖,蔣郁的臉就在房門的小玻璃窗處,頗有當年教導主任扒窗的英勇,看得姜錦食不下咽。
還不如敞著門呢!
又被嫌棄了的蔣郁,一臉無辜。
姜錦拿他沒辦法,在心裡默念當他不存在當他不存在,繼續動筷吃飯!
蔣郁在空中嗅了兩下:「這味道,挺熟悉……朱家菜吧。」
「什麼朱家菜……我不想跟你說話!」怎麼就嘴賤地接話了呢?
蔣郁依舊充耳不聞姜錦的拒絕:「就是朱家私房菜,挺有名的一家,我聽說被顧三哥的姐姐給收購了,你的飯應該是三哥送來的。」
三哥對她是真的好。
原來是這樣!姜錦恍然大悟,下一秒又開始自我唾棄。
不是說好了不搭理他的嗎?嘴賤嘴賤!
蔣郁自顧自地說:「朱家私房菜的味道真不錯,在京城能排上前五吧,這個排名是我自己排的,呵呵,我從小到大吃多了這些老店,哪裡好吃我心裡都有數。比如烤鴨吧,不能吃全聚德的,那裡味道都成流水線了,沒勁兒!要吃就吃杏花巷的那家老字號,年輕的人都不知道,去的都是老一輩的食客,人家的烤鴨才真叫一個正宗。每一隻鴨子都是從小飼養,肉質肥膩豐腴,烤起來才不會柴,蘸醬,用荷葉餅卷了,咬一口細膩醇厚,肥而不膩……」
------題外話------
深夜碼字,自己給自己防毒,快被毒死了……好餓……我想吃烤鴨……
嗯,文中地名大多虛構,不要對號入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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