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與結束了第一天的宗門生活,只是這一天,就要比自己獨自苟活還要累。
「這根本不是身體上的勞累,是對心靈上的折磨。」
何與倒在自己的房間裡,他現在抬手運轉真氣都煩的不行。
「就你這樣,還十年之約取金針,我看你連皇氏都回不去。」
扶桑出現在床上,蹲坐在那兒,月色從窗戶探進來,照在扶桑的皮毛上,讓他整個狐身都在發光,像是神獸一樣。
「我是提不起一點力氣了,那些弟子都是怎麼修煉的?」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扶桑舔著爪子。
「我這樣大咧咧的出去,被抓住怎麼說。」
「有本王在你怕什麼。」
「對啊,走。」何與躍起身。
扶桑趴在何與的肩膀上,聽著他咕嘰咕嘰念著聽不懂的咒語,隨後尾巴打了何與的臉頰。
「走吧。」
「這就行了?不需要給我做點什麼?」何與有些懷疑的看著扶桑。
「本王辦事你最好把心塞進肚子裡,快走!」
「你辦事我要是敢放心就有鬼了。」何與嘟囔。
在扶桑的催促下,何與還是推開門出去,迎面就碰到拿著東西走過來的康文龍。
何與立馬倒吸半口涼氣,這下尷尬了。
「康……」
「嗯?門怎麼自己開了?」康文龍好奇的說道。
何與一聽立馬讓開路,只見康文龍拿著東西走進來。
「何師弟,你在嗎?我給你送腰牌和衣服。」
何與看著那塊刻著自己名字的木質腰牌和青綠色宗門服裝。
「不在嗎?」
康文龍放下東西,打量著何與的住處。
「夏堂主帶來的人,也住在雜役屋啊。」
何與聽這話,立馬皺起眉頭,雜役屋?
何與還想著能聽到更多的消息,康文龍就轉身離開了。
「跟上他看看,他住哪兒。」
何與悄無聲息的跟在康文龍身後,他去的地方是藥堂,推開厚重的大門,白日裡還熙熙攘攘的弟子,現在空無一人。
「他大半夜來藥堂幹什麼?偷靈藥?門口那面水鏡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康文龍從懷裡拿出一個香囊,看著面前的數字【01220】。
想要進去,卻被莫名的屏障阻隔,康文龍一改平靜,舉拳狠狠的打向屏障。
「他對你有意見?」扶桑疑惑。
「可能不是對我,是對工號的…原本主人。」
何與想起了那截白骨,看著康文龍赤紅眼眸,滿心憎恨,似有萬丈怨情。
「閣下,我為什麼,總是能感受到他們的莫名情緒。」
「七孔九穴流漓心,誰讓你長了這麼一顆心。世間萬態,感受頗多。」
「感受感受,就會無感了。」
「那我要是,一直有這種感覺怎麼辦?」
「那就滾蛋!自己的事情還操心不完,管別人做什麼。」
「快快快!快走!別在這兒浪費時間。」
何與最後深深地看了康文龍一眼,轉身離開。
康文龍打累了,拳峰上血跡斑斑,跪倒在這處石壁前,手裡還攥著那個香囊。
「恨啊……恨啊…我恨……」
何與悄悄的溜進其中一名弟子的房內,這弟子坐在床上打坐,周身真氣流轉,極為純粹和渾厚,境界儼然是水甞七段。
「難怪呢,晚上這般刻苦修煉。」
何與突然覺得羞愧,自己僅僅是一天就已經煩躁,修煉大道,諸事多多,理應心靜,方能前行。
「必須刻苦修煉。」
只見弟子雙手併攏,真氣回到丹田,下一秒睜開眼睛,精光迸現。
「誰!誰在那兒!?」
何與立馬緊張起來,屋子裡可只有他一人。
弟子站起身來,掌心真氣流轉,何與稍撤半步,捏緊拳頭。
偷看是不對,但是打架不能輸。
「哼!便是短短几日,就將我忘了一乾二淨。」
何與瞳孔睜大,男弟子的住宿,來了一個女子。
女人推門進來,伸手摘下斗笠,嬌媚的臉龐嬌嗔著看著這男弟子。
弟子見來人是女人,立馬收起真氣,討笑著迎上去。
「這不是害怕,做的事情被發現嘛。」
「哼。」女人嬌嗔道,但是隨即癱軟了身子,靠在弟子懷裡。
何與對此震驚,回神立馬就要走。
「別走啊,此等獵艷風趣,不看可惜。」扶桑叫嚷著。
「那閣下自己看吧,我走了。」
扶桑看著何與,狐狸眸子一轉。
「小子,你不會……」
「你閉嘴!」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異香吸引,一人一狐轉頭看向那兩人。
只見女子從百納包里取出一枚紫色藥丸,上面流光異色,兩處圓滾滾的凹槽,是二品丹藥。
「這是什麼丹藥?」何與皺起眉頭,仔細的聞了聞空中的藥香。
「呸!別瞎聞!」
扶桑立馬拿尾巴圈住何與的半張臉,本來調笑的表情也不在了,滿臉的嫌棄。
「郎君,你可要想好了,這枚丹藥吃了,你能不能過的了今晚,很難說啊。」女人言笑晏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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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撲上去,卻被撲空,笑得猥瑣。
「好妹妹快給我,明日就是藥侍選拔,我要是能拜入長老門下,好過在這裡當藥童。」
「不是說,進到後院比拜入長老門下更有潛力嗎?」
「哪裡聽到的,後院可是吃人的地方,我要是去了…嘿嘿嘿妹妹就沒福氣了!」
弟子說著一把搶走了女人手裡的丹藥,放在自己眼跟前仔細打量。
「二品【陰陽流氣丹】!真的是二品啊!」
「人家可是花光了龍晶才買到的,這種可是禁藥,被發現就會被打斷筋骨逐出宗門的。」
「不怕,我們都吃了多少一品丹藥了。我這一身修為不都是靠這個才成的嗎?」
「咯咯~,那今晚可要好好服侍人家。」女子說著,手指在弟子身上打圈。
何與見兩人抱在一起,立馬轉身從窗戶跳出去,跑了好遠才停下來。
「我還以為是靠自己刻苦努力,沒想到靠這種陰陽互交的手段。」
「閣下,那枚丹藥有什麼問題嗎?」
扶桑才剛才就一直不讓何與吸食半分藥香,滿臉嫌棄,現在更是心事重重。
「丹藥沒什麼問題,問題在於,二品的【陰陽流氣丹】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藥香氣。」
「那就是煉丹師換了藥材,或者添了東西。」何與看著那邊。
「總之這種東西,你還是不要用的好。修煉本是自己一條路,外界事物依賴太多總歸有弊。」
「閣下放心,我是不可能吃的。」
「小子,你和本王說實話。」扶桑突然不正經起來,眯起狐狸眼讓何與覺得他陰險狡詐。
「什麼?」
「你今年十八,你就沒和人族女……」
「沒有!!!」何與立馬反駁。
「嘖嘖嘖!」
何與看著狐狸,「閣下,咱們還是繼續勘察情況吧,這種無聊的事情,就不要繼續提問了。」
「怎麼會無聊呢,本王對你還是很關心的。」
何與白了扶桑一樣,死狐狸笑得猖狂。
「對了,他們剛才說的後院?是後山長老們研製新藥的地方嗎?」
「想來也不是什麼好地方,要不然那個人族做甚這般排斥。」
何與點了點頭,抬腳往前走去,再去看看情況。
良久之後,何與回到自己的房間,坐下來喝了一口水,嘴裡的水還沒咽下去,就氣的站起來。
扶桑趴在床上伸懶腰,張大狐狸嘴。
「全部都是靠著丹藥累積,這樣基底不就壞了嗎?」
「白日裡只能待在藥堂里無休止的煉丹,反反覆覆只用一種手法,哪裡能提高神識運用。」
「這樣下去不行,我得儘快離開。」
「怎麼離開?就以你現在的地位,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就被懷疑了,再別說,這暗處藏的老鼠。」
何與一聽立馬瞥向窗外樹梢上,夜色的遮蓋,加上隱匿的術法,不留意根本不會發現有人在盯梢。
「閣下,我們走的時候沒被發現吧。」
「放心吧,走的時候讓他睡了一覺。」扶桑把臉搭在尾巴上。
樹上盯梢的人,清風絲絲吹過驚醒了他,立馬睜開眼睛看向這邊。
只見何與盤腿坐在床上,已經進入入定的狀態,立馬放寬心來。
何與背對著窗戶,正面根本看不到何與在幹什麼,只見他雙手合攏抬起,聚氣匯真。
雙丹田在腹中顯現,一紅一金。
紅色的丹田,氣血翻湧,絲絲縷縷往外滲出的血氣,攪動了原本丹田的平衡。
何與竭力抑制住雙丹田的平衡,神識化作小人,站立於雙丹田之間。
神識位於自己的丹田內,就像是一帆孤舟落入汪洋大海,海上波濤洶湧,孤舟隨時被毀。
【地嵐霸血】心經太過於強悍,靠著這樣平靜的修行根本不行,他需要位於戰鬥之中,一遍遍磨練。
【大通咎衍】心經過於奧澀難懂,現在堪堪進入第二層,不知道觸碰第三層的條件,會在什麼時候開啟。
煉丹師的神識是最為重要,何與這樣一個半吊子煉丹師,想要將神識進一步踏進下一階層,靠著一品丹藥是不行的。
「唉!」
何與睜開眼睛,懊惱的拍了一把大腿。
「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
扶桑單睜開一隻眼睛,見何與眉宇間的川字,站起來走到何與身邊。
「【丹爐】堂口不是有可以外出採藥的弟子,你現在是藥童,想想辦法,讓自己能出這裡離開。」
何與抿住嘴,點了點頭,言之有理。
「明天去問問康文龍,或者聞角。」
「行了,麻煩解決了,別打擾本王休息。」
扶桑說著把枕頭叼在嘴裡,拉到一邊窩了上去。
「閣下,你不回去休息嗎?」
「都被外面那隻老鼠看見了,那就不回去了,正好本王在裡面待的憋屈。」
何與看著扶桑毛茸茸的一團白,現在比起幾個月前的禿毛狐狸,好看的太多了。
「閣下,我聽說你是靠煉骨成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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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扶桑鼻子發出一聲。
「那我的藥骨,要怎麼樣才能更強起來啊。」
「你的藥骨就挺好的,不需要煉。」
「【地嵐霸血】實在是過於霸道,我怕到時體內血脈封印解開,骨頭承受不住。」
「能這樣想,你算你現在沒白跟在本王身後薰陶。」
扶桑得意的說著,就好像何與是他的傳人一樣。
「煉體,煉骨。是對身體的無限次開發,你要找到身體裡所有需要打通的節點,進行無數次鍛打。」
「就像你的指骨,你能感知到的,是關節是骨體,看不見的卻存在的,就是節點。」
何與認真的聽著扶桑說話,抬起自己的手。
「尋找節點?無限次鍛打?」
扶桑尾巴一揮,一個小型的結界籠罩在兩人身上,在外人眼裡,何與已久在打坐,旁邊趴著一隻狐狸。
何與看著扶桑幻化出來的骨架,看著那副通透的骨架,反射著玉色的光澤。
「這是本王煉骨的第一步,璞返回真,摸清楚骨頭的節點,用真氣一點一點打通,讓真氣貫通骨頭。」
「這個過程很疼的,是無數次對自己的斷骨、癒合,再斷骨,再癒合。」
「比我之前身碎骨還要疼?」
「疼上萬倍。」
扶桑的爪子搭在何與的手背上,何與看著一點流光透過皮肉,穿進骨頭。
「本王幫你找一處節點。」
何與先是感覺酥麻,痒痒的,就像是蟲子鑽進了皮肉路,來回聳動。
「啊!!」
何與開心沒多久,一聲慘叫沒忍住的從喉嚨里叫喊出來。
看著小指骨的尖端,那裡面窸窸窣窣的聲音,疼痛在持續上升,額間的冷汗豆粒般大小落下。
全身的真氣止住,血氣回倒,就像是怕驚擾到小指那一點流光。
扶桑的眼睛轉動著,藥骨的節點比想像中還要難以突破。
但好在也只是一處指骨的節點,很快就被扶桑的真氣衝破。
何與就像是被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抓著自己的手腕,看著扶桑。
「好了?」
「嗯,只是一處而已。」
何與吐出一口濁氣,「實在是疼痛難耐。」
「現在你再調動真氣,流貫全身,感覺一下。」
何與立馬真氣流轉周天,和平常無異。
「一處指骨節點太過於微小,等你之後將手骨全部衝破的時候,就能感覺到明顯的變化了。」
「閣下,那你將全身節點衝破,花了多久時間。」
「哼,你別妄想著和本王比,這衝破節點迄今為止還沒人能做到像本王一樣完美。」
何與見扶桑臭屁起來,抽了抽嘴角,本來還有些驚嘆,現在一掃而空。
扶桑見何與坐定,緩緩才道。
「七天八夜,本王衝破了全身的節點。」
本是一件值得高傲的事情,扶桑卻有著無盡的悲愴。
「很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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