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樓梯口,正好碰見蔣麗從外面巡視回來,蔣麗身為飛鳳女衛的統領,負責王府眾人的安全,這裡是外邊的酒樓,安全工作自然更加不可馬虎。剛才眾人喝酒閒聊正興高采烈之時,她卻悄悄地離開座位去樊樓周圍巡視去了。此時,由於楊鵬及其家人都在天京大酒店上飲宴,因此天京大酒店的周圍都被密衛和飛鳳女衛控制起來了,天京大酒店內部各個關要處也都有王府衛士警戒,數百密衛和飛鳳女衛嚴密控制著天京大酒店的內外,不過普通人進入天京大酒店來飲酒並不受到限制,只是不能前往天京大酒店最高層就是了。
「主人!」蔣麗行禮道。
楊鵬一把牽住她的縴手,問道:「剛才不見人影,到哪裡去了?」蔣麗道:「屬下去周圍看了看。」楊鵬揚了揚眉毛,沒好氣地問道:「屬下?」趙金喜噗哧一笑,蔣麗愣了愣,微紅了嬌顏,低下眼波小聲道:「是,是臣妾。」楊鵬呵呵一笑,說道:「我去解個手就回來。」說著便朝樓下走去,趙金喜趕緊跟了上去,蔣麗連忙道:「臣妾陪主人去!」
於是兩女陪著楊鵬下了樓梯,一名樊樓侍女立刻迎了上來,此時這些侍女已經知道了楊鵬的身份,態度自然十分恭瑾,只見那侍女躬身問道:「不知有什麼可以為殿下效勞的嗎?」楊鵬問道:「你們廁所在哪?」侍女聞言,連忙道:「奴婢領殿下前往!」說著便在前面領路,朝樓梯後一道掛著竹簾的門戶走去,陳梟三人跟了上去。
幾個人穿過樓梯後的門戶,來到天京大酒店後面的院子中,天京大酒店中的喧囂仿佛立刻遠去了。眼前是一座景色宜人的園林,右側有一片假山,左側有一片竹林,中間則是一座不大的湖泊,倒映著月光和天京大酒店上的燈火,波光粼粼,那左側的竹林下有一排排精緻的木屋,窗戶中透出星星點點的燈火,有兩個醉鬼勾肩搭背地正從其中一排木屋中搖搖晃晃地出來;在後園的陰影之中,隱隱散布著一些人,他們既不是酒客也不是天京大酒店的侍者,而是燕王府的密衛或者飛鳳女衛,天京大酒店的這片後園也被王府衛士牢牢控制起來了。
楊鵬幾人跟隨著那名侍女來到幾排木屋前,侍女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對楊鵬道:「殿下,這裡便是廁所。」楊鵬點了點頭,對侍女道:「謝謝你了!」侍女不禁受寵若驚,突然嬌顏一紅,有些激動地問道:「不知,不知殿下可需要奴婢服侍?」說這話時,她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渴望之色。
趙金喜沒好氣地道:「沒見我在這裡嗎,哪須要你來服侍,你退下吧!」侍女眼中流露出十分失望的神情,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蔣麗對楊鵬和趙金喜道:「主人,姊姊,你們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們。」
楊鵬點了點頭,在趙金喜的攙扶下走進了其中一排木屋。只見木屋中十分潔淨,裝飾得相當雅致,若不是明知這裡是廁所的話,只怕會將這裡當做是一處精緻的客房。右側遠處的牆角位置,不斷有清水送進來,沿著一道水槽流淌過來,水槽連接著許多精緻的小竹管,所有的小竹管中都噴出水流來,而每個小竹管的下方則是個圓圓的水盆,小竹管中流下來的清水便落入其中;左側是一排單獨的房間,不是很大,倒像是現代社會酒店中洗手間的那種隔間,不過比之現代社會的洗手間不知道要典雅了多少倍。
楊鵬在趙金喜的攙扶下走進了其中一間隔間,隔間裡十分乾淨,似乎剛剛打掃過的。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腳步聲,同時還有兩個男人說話的聲音。正愛意纏綿不可開交的兩人當即停了下來。
「商公子,這種事情風險太大,一百兩銀子是決計不夠的!」一個中年人的聲音道。此時,兩人已經走到了水槽前,有嘩啦啦的水聲傳來,似乎兩人正在洗手。陳梟暗道:商公子,難道是商士衡?
這個念頭還未轉完,便聽見另一個年輕的聲音道:「你說要多少?」楊鵬聽到這個聲音,正是那個商士衡的聲音。先前說話的那個中年聲音道:「五百兩,不講價,如果商公子不願意,那就另找他人吧!」商士衡毫不猶豫地道:「可以,五百兩就五百兩。」那個中年聲音道:「我又改變主意了,我要一千兩!」商士衡不悅地道:「你在敲我竹槓!」那中年人呵呵一笑,「商公子別說的這麼難聽!要是商公子不願意的話,那就找別人干吧!」商士衡沉吟片刻,哼了一聲,氣憤憤地道:「好,我給你一千兩!」
那中年人道:「先交錢,後辦事。」想必此時那中年人正伸手向商士衡討要錢財。商士衡哼了一聲,不悅地道:「拿去!」隨即便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想必是那個中年人正在數銀票。片刻之後,只聽那中年人笑呵呵地道:「商公子不愧是商公子,夠豪爽!」商士衡冷冷地問道:「現在沒什麼可說的了吧?」
那中年人呵呵一笑,信誓旦旦地道:「公子儘管放心,一切包在我的身上。」「嗯。如果事情順利,我會再給你一千兩銀子。」那中年人喜道:「那就太謝謝商公子了!」商士衡道:「你先別高興得太早,得先把事情辦好了!」頓了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隨即便有腳步聲傳來,出了廁所。
楊鵬暗自嘀咕:『這公子哥八成想幹什麼壞事!』就在這時,突然感覺趙金喜那溫香柔軟的嬌軀纏繞了上來,不由的看向趙金喜,只見趙金喜雙眸半閉,紅唇微張,一副嫵媚誘人情難自禁的模樣。
楊鵬心頭一盪,吻了一下她的紅唇,說道:「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你在這裡等我。」不等趙金喜回答,便拉開門閂出去了。趙金喜正在動情之時,卻被晾了下來,滿腔情火被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不由的鬱悶不已。好在只一會兒楊鵬便回來了,趙金喜十分開心,粉腿玉臂立刻纏繞了上來,嬌嗔似的問道:「你幹什麼去了?」楊鵬摟住趙金喜的纖腰,吻了一下她的紅唇,笑道:「去吩咐了一下蔣麗,讓她派人去監視商士衡那傢伙!那傢伙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一名密衛奔到洗手間外,向蔣麗稟報了一番。蔣麗眉頭一皺,吩咐了一番,那密衛抱拳應諾,立刻又奔了下去。蔣麗轉身奔進洗手間想要找楊鵬報告情況,卻隱隱聽到壓抑著的嬌呼聲。蔣麗一愣,隨即想到了什麼,不由的心頭一盪,霞飛雙頰。猶豫了一下,躡手躡腳朝傳出聲音的那個隔間走去。來到隔間外,突然起了促狹之心,伸手握住隔間門的把手,猛力一推,門沒有上鎖,登時便打開了。
當事的兩人則嚇了一跳,慌忙扭頭看來,看見是蔣麗,不由的鬆了口氣。此時,兩人正緊緊的相擁在一起,趙金喜緊摟著楊鵬的脖頸,而楊鵬則一隻手摟著趙金喜的纖腰。
楊鵬沒好氣地道:「真是被你嚇死了!」蔣麗的眼中流露出興奮之色,抱拳道:「本不敢打擾主人和姊姊,只是有些事情須要向主人稟報!冒昧之處還請主人和姊姊見諒!」
楊鵬將趙金喜放了下來,趙金喜忙整理自己的衣裙,嬌顏緋紅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楊鵬也趕緊把衣褲扣好,說道:「這裡可不是說話的好地方,出去說。」隨即三人便離開了廁所,來到湖泊邊的一株楊柳樹下。
楊鵬問道:「怎麼回事?」蔣麗抱拳道:「臣妾按照主人的吩咐派人監視商士衡和另外那個中年人,原來那個中年人竟然是天京大酒店的一個廚子。」
「商士衡、莊少成和洛嫣然主婢兩個,此刻正在一個包廂中吃喝。我們的人向酒樓方面打聽過了,是洛嫣然小姐定的包廂,應當是她請這兩個人。不久前,商士衡和那個廚子到竹林中鬼鬼祟祟說了一番話後,商士衡便將什麼東西交給了那個廚子,然後兩人便分開了,一個回去了櫥房,一個則回去了包廂。臣妾見事情有異,已經命人將那個廚子抓起來了。」
楊鵬點了點頭,讚賞道:「你乾的很好!」蔣麗聽見楊鵬讚賞,不由的十分開心。楊鵬問道:「那個廚子現在哪裡?」「就在後面的竹林中,被我們的人看著。」楊鵬便朝竹林走去,蔣麗和趙金喜緊隨在後。
來到竹林中,只見前面黑漆漆的一團,幾個人圍著一個人,那個人蹲在地上。楊鵬三人走近了,眾密衛朝楊鵬三人抱拳下拜,道:「拜見燕王,拜見兩位王妃娘娘。」那個蹲在地上的人先是大吃一驚,隨即慌忙跪下磕頭喊冤:「小人,小人冤枉啊!小人只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老百姓,還請燕王明鑑!」
楊鵬打量了他一眼,借著從竹葉間透射下來的月光,看見了一個五短身材相貌猥瑣滿臉狡猾之色的中年人,笑道:「老實巴交的老百姓?恐怕不見得吧。剛才是誰收了商士衡一千兩銀子的銀票?」中年人一呃,他沒想到這件事竟然被燕王知道了,感覺不可思議,隨即狡辯道:「小人,小人不知道燕王說什麼?小人根本不認識商士衡!」
楊鵬冷冷一笑,說道:「好個刁鑽的傢伙!來啊,搜身!」幾個密衛應諾一聲,中年人慌了起來。兩個密衛一左一右抓住他的左右手臂將他架了起來,隨即一名密衛在他身上摸索起來。片刻之後便摸出了一疊銀票,還有兩個用來裝藥粉的青花小瓷瓶,轉來呈給楊鵬。楊鵬拿起銀票,問道:「這是什麼?」中年人道:「這,這是小人自己的錢!」
楊鵬不禁有些佩服這傢伙,說道:「你他媽的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也罷,我也懶得問了,有目擊證人和這些物證足以定你的罪了!你們兩個,把他押去大理寺,交給花大人處置!」架著中年人的兩個密衛齊聲應諾。
中年人這下可慌了,他原本以為只要自己抵賴,對方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會放了自己,卻沒想到事情似乎沒法善了了,對方居然要將自己押去大理寺,這一去只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中年人急聲叫道:「我,我,我說!」
楊鵬抬起右手示意兩個密衛停下,兩個密衛停了下來,楊鵬道:「耍小聰明對你沒有好處,只有老老實實地交代,才能救你自己!」
「是是是,小人,小人一定老實交代,一定老實交代!」楊鵬看了一眼那兩個小瓷瓶,問道:「商士衡給你兩瓶毒藥,想要毒死誰?」
中年人嚇了一跳,急聲道:「不,不是毒藥!這兩瓶,一瓶是麻藥,一瓶是,是,是」中年人說到這裡,支支吾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蔣麗喝道:「說!」中年人嚇得一個激靈,情不自禁地道:「那是春藥!」楊鵬和兩個妻子面面相覷,只聽那中年人繼續道:「聽,聽商公子的意思,似乎,似乎是要麻倒莊少成公子,然後,然後,他,他」楊鵬道:「他想要用這瓶春藥對付洛家小姐是嗎?」中年人點頭道:「是,就是如此!」楊鵬冷冷一笑。
中年人心中突然升起無限恐懼來,雙腿一軟便經不住跪了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磕頭求饒:「小人,小人真是鬼迷心竅了!小人,小人本來是決計不敢做這種事情的,都是,都是商士衡他,他,他用錢財來誘惑我!小人該死,求燕王開恩,小人該死,求燕王開恩!」
楊鵬對架著中年人的兩個密衛道:「把這傢伙帶去大理寺 ,讓花解語處置!」中年人本來以為交代了出來就沒事了,卻沒想到居然還是要被送去大理寺,臉色唰的一下煞白了,惶急求饒道:「殿下開恩!殿下開恩!」楊鵬見這傢伙大呼小叫的難保不會引起旁人矚目,眉頭一皺,朝蔣麗使了個眼色。蔣麗會意,當即奔到中年人身旁,舉起手刀斬在他的脖頸之上,啪的一聲響,中年人的叫喊聲登時嘎然而止,腦袋一偏,暈了過去。兩個密衛當即將中年人拖了下去。
楊鵬從密衛的手中拿起那兩隻青花瓷瓶,看了看,冷冷一笑。
趙金喜滿臉鄙夷地道;「這種男人真是沒用,居然想用這種手段得到心目中的女人!」楊鵬笑了笑,道:「只怕這位商公子是醉翁醉意不在酒啊!」趙香香心頭一動,「奴家聽說洛家是揚州一帶的大富豪,莫非,莫非那個商公子是打她家財產的主意?」楊鵬笑問道:「你說這些讀書人聰明不聰明?」趙金喜厭惡地道:「無恥才是真的!」楊鵬哈哈大笑。
趙金喜急聲道:「夫君,咱們應當將這件事告訴洛小姐才是!」楊鵬摸著下巴看著手中的兩隻瓷瓶,壞笑道:「這樣可就沒意思了,我有另外一個辦法,」隨即便將想法說了出來。兩女都睜大了眼睛,似乎十分驚異的模樣,隨即神情古怪地看著楊鵬,想說:大哥,你真是太壞了!
楊鵬對蔣麗道:「叫一個機靈的飛鳳女衛來,把這瓶春藥給她,叫她伺機下藥。」
不久之後,楊鵬和趙金喜、蔣麗來到了商士衡他們那間包間的隔壁,恰巧這件包間的客人剛剛吃完,楊鵬他們便進來了。這天京大酒店是燕雲的官營產業,因此楊鵬在這裡想幹什麼便可以幹什麼。
楊鵬走到牆壁邊,輕輕踩上放在牆壁邊的那張椅子,然後將掛在牆上的那副侍女舞蹈圖取了下來,轉身遞給下面的蔣麗。蔣麗接下畫,將畫輕輕地靠在小几邊放下。侍女舞蹈圖被取了下來,牆壁上露出兩個孔洞來,那顯然是早就留下來的。其實在燕雲官營的所有酒樓青樓之類的產業中,都有類似的設施,這些官營場所的負責人,都經過了一定的培訓,若是發現了可疑人員,便會利用這些設施對可疑人員進行監視,若發現問題便會立刻上報。之前,西夏使團突襲吐蕃使團之所以能被及時阻止,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楊鵬通過牆壁上的孔洞看見了隔壁的情景:四個人圍坐著一張不大的圓桌,兩個男人是商士衡和莊少成,衣冠楚楚風度翩翩,兩個女人則是洛嫣然和她的貼身侍女雲兒,洛嫣然依舊戴著面幕,不見真容,神秘而又誘惑,一個飛鳳女衛化裝的侍女捧著酒壺立在桌旁。三人面前的酒菜,分作了四份,各人吃個人的,互不干擾,這是最近在中原大地上時興起來的一種餐飲方式,得到了許多人特別是年輕人的追捧。
商士衡道:「其實應該我等請嫣然小姐的,結果卻讓小姐破費了!」洛嫣然淡淡地道:「兩位公子都盛情難卻,還是小女子做東比較好!」兩個男人互望了一眼,都流露出不悅之色,顯然是在責怪對方同自己爭。原來洛嫣然在接到了商莊兩人的請柬之後,只想拒絕,不過轉念一想,若不能令兩人死了這條心的話,只怕將來還是會不斷來騷擾自己的,於是便心生一計,寫了兩份書信非別送給商莊兩人,邀請兩人來樊樓飲宴。商莊兩人接到洛嫣然的書信,自然是喜出望外,這天夜裡早早地便來到了樊樓約定的包廂里。
然而兩人都沒有想到,在包廂中沒見著心目中的女神卻見到了情敵。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相互不說話,就在圓桌邊干坐。不久之後,洛嫣然主婢兩個來了,與商莊寒暄了一番,便叫來侍女點了四分酒菜。這時商士衡藉故離開,隨後楊鵬和趙金喜便在廁所中聽見商士衡和那個中年廚子的說話。
商士衡端起酒杯來,沖洛嫣然笑道:「這杯酒,我祝嫣然小姐事事順遂,得遇一位如意郎君!」洛嫣然端起酒杯來,「多謝公子。」隨即左手揭開面幕一角,右手將酒杯送了進去,小小抿了一口,便將酒杯放回到了桌子上。商莊二人眼見那酒杯上淡淡的紅色唇印,不由的一陣失神。
商士衡回過神來,沖侍立在一旁的侍女叫道:「斟酒!」侍女當即過來為商士衡滿斟了一杯,商士衡和莊少成眼中只有洛嫣然,別的一切都不在他們眼中,而洛嫣然則不願與他們眼光相觸,垂著臻首,旁邊的雲兒則在忙著將小姐喜歡的菜餚揀進一個小碟子中;然而楊鵬卻看見那個假侍女在給商士衡斟酒的同時,白色的粉末從手指尖上滑入了商士衡的酒杯,在酒水衝擊之下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隨即假侍女如法炮製,又給莊少成斟了一杯酒,楊鵬將這一幕看在眼裡,流露出看好戲的笑容來。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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