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風是炙熱的,雷無桀的心也是炙熱的。一筆閣 www.yibige.cc
他並不是沒有見過好看的姑娘,不說別的,自己的姐姐就是天底下有名的大美人。
司空千落師姐也是個美人。
包括無心蕭瑟都是美人,雖然他們不是女人。
但雷無桀卻只有在面對葉若依的時候,會感受到那種血液奔涌,滾燙炙熱的感覺。
讓他忍不住會心跳加速,面紅耳赤,甚至平時還算利索的嘴皮子,都變得不太利索了。
如果說雷無桀是炙熱的夏天,那麼葉若依便是柔和的春天。
和煦卻不激烈,柔弱的像風中的小花,讓人忍不住去憐惜。
雷無桀有些手足無措,葉若依則學著他的樣子,坐在了旁邊,兩條腿垂下,輕輕晃動著。
有風吹過,吹起了她一頭青絲。
嫩蔥一樣的纖細手指,輕輕從臉頰划過,帶走調皮的散亂。
雷無桀喉頭鼓動,偷看的眼睛趕忙回正,只覺得這天氣似乎愈發的熱了,臉燒的厲害。
葉若依似乎知道他的動作,嘴角不經意間彎了彎,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在她的身上,不同於月姬喜歡那種清雅的薔薇香。
也不同於自己阿姐喜歡桃花的味道。
雷無桀時常在想,也許姐姐以前是不喜歡桃花的,但現在倒是喜歡的很。
在葉若依的身上,總有一種若有若無的草木清香。
有點像草藥的味道,卻又沒有那種刺鼻的苦澀。
城門下,人來人往,車馬不絕。
葉若依心情似乎很好,口中輕哼著雷無桀從來沒聽過的曲調。
並不知道這曲子是什麼,但只覺得悅耳動聽。
過了許久,又恍惚只是過了一刻。
葉若依站了起來,她的額頭已經滿是細汗。
她的身體,本就不好,夏日的日頭過於猛烈了一些。
興許是坐的久了,這一起身,身體便劇烈的晃了晃。
雷無桀嚇了一跳,趕忙伸手扶住了她。
指尖上傳來的觸感,讓雷無桀心神一盪,四目相對,唯有清風烈陽。
蒼山之上,李寒衣看著已經坐在桃花樹下傻笑了半個時辰的弟弟,眼底滿是擔憂。
「他這個樣子,真的沒事嗎?」
趙玉真在棋盤上落下一顆棋子,抬頭看了一眼,隨意的搖了搖頭。
「這個狀態,我熟。
第一次見到你之後,我便也喜歡在桃花樹下坐著,一坐便是一天。
這小子是有了心上人了,這個年紀,少年思春,實屬正常。」
說完再次捏了一顆棋子,皺著眉頭看著棋盤。
李寒衣便只是笑,眉眼之間滿是情意如波。
又看了雷無桀一眼,突然又覺得不對,便走了過去,在雷無桀耳朵上揪了一下。
「阿姐?你什麼時候來的?」
李寒衣看了看棋盤上快落滿棋子的趙玉真,又指了指自己。
「我們一直在這兒,你沒發現?」
雷無桀嘿嘿笑了兩聲,撓了撓頭。
「喜歡上誰家姑娘了?」
「葉啊?什麼姑娘?阿姐你在說什麼?」
李寒衣嘆了口氣,在弟弟腦袋上敲了一下。
「不會撒謊就不要撒謊,你這心事都寫在了臉上。」
雷無桀又開始撓頭,有些不知道從何說起。
「其實也不是喜歡,我也說不好。」
「姓葉?葉若依?」
雷無桀點了點頭。
李寒衣席地而坐,坐在了自己弟弟身邊。
「那你可知道,她的身份。」
「身份?不知道,我還沒來得及問。」
「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了解,那你喜歡人家哪兒?」
這個問題,倒是讓雷無桀一臉茫然。
「她她長的很好看。」
李寒衣沒好氣的又敲了他一下:「所以,你這是見色起意?」
這一下雷無桀倒是急了:「不不不,不是的。她的確長的好看,但,我也不是對好看的姑娘都那樣,唯有她一人,哎呀,我說不好。
我去練劍了。」
沒心沒肺的一個孩子,如今倒是有了心事,李寒衣理應感覺高興。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卻嘆了口氣。
「嘆什麼氣啊?弟弟長大了,不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嗎?」
趙玉真已經收了棋盤,走到李寒衣面前,蹲下身子,拉著她的手輕輕摩挲了幾下,這才在她手裡放了一顆桃子。
李寒衣有些羞惱的瞪了他一眼,只是看著他那一臉笑容,這氣便生不起來了。
「的確是該高興,但,當年琅琊王身死,我母親心灰意冷,帶著我們兩個離開了天啟。
為的就是不想讓我們再卷到天啟的事情中去。
但如今,小桀跟那蕭楚河走的太近,而葉若依,又是那大將軍葉嘯鷹的女兒。
我是怕」
趙玉真擺了擺手:「你在怕什麼?你別忘了,這小子的師父,是我師兄。
大將軍也好,皇帝陛下也好,又或者是這幾個皇子。
不管是誰,多少得給我師兄一些面子,所以,你該放心才是。」
李寒衣莞爾一笑,似乎是這個道理。
「也不知道周師兄如今在做什麼。」
周還真如今正在聽曲,山崖上寒風瑟瑟,吹枯了百枝。
天女閣閣主余秀秀,命人在這鷹嘴崖上,修建了一個亭子。
周還真覺得很有意思。
西域佛國明明是乾旱沙漠,但這天外天,卻常年冰封。
雪月城如今已經是夏天了,這兒還在飄雪。
亭子裡只有周還真一個人,亭子外,有個戲子正在唱戲。
至於無心帶著天外天的人,則全都在亭子外面等候著。
而天女閣的人,則在那個唱戲的後面等候著。
雙方隔了幾十丈遠。
似乎這麼些人,都只是為了過來看一個道士聽一場戲。
余秀秀心裡無疑是十分緊張的,這個女人能成為天女閣的閣主,憑藉的便是一張嘴。
死的能說成活的,一個普通人,到了她的面前,她可以在一炷香之內,把那個人變成她的信徒。
控制人心的功夫,簡直是爐火純青。
但如今她看著亭子裡那個燒著小火爐溫酒的青衣道士,卻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任憑是誰,只要聽過這位的名頭,知道這位的事跡,都會如此,也都應該如此。
因為余秀秀覺得,這人是站在了天外天的那一邊,這便成了她們的對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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