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鎮農曆十月初五的早晨,一股冷風颳過,街上灰塵閉目,垃圾滿地,卻意外的飄來鵝毛大雪,紛紛揚揚,揮灑間將此地帶入北國之冬。每朵雪花都是精美絕倫的作品,如純潔使者飛臨大地,辛勤洗滌人們心底罪惡。
鎮上人們對這種前雨後雪的天氣變化已經習以為常,多數人還沉浸在靜寂的夢中。
忙碌了一夜的魯氏傭兵團也去休息,對雪比較稀罕的魯嬌容象幾歲孩童般在院裡堆雪人,她要堆一個和狼孩一樣醜陋的雪人來,最後插一把刀在心口,以報復他偷看走她清白的仇,但幾次都沒有堆成功。
其他人去休息,她成了臨時的看守,防止狼孩逃跑。她悄然的走進裡面,想問狼孩誰生下他的問題,眼前昏暗中的慘象嚇的她幾乎站不穩。她不是沒見過殺戮,也見過死人,但那是乾脆的殺戮,不像眼前這樣慘不忍睹。
狼孩被懸浮著吊在房樑上,渾身是血,已看不清人形,如同死人一般。在他凌亂的長頭髮間,偶而射出倆道仇恨的光芒落她臉上,如同鬼魅看她一般,駭的她夠嗆,拔腿就跑。
「我為什麼要怕他?」
自從見到這個醜陋到極點的狼孩,魯嬌容心裡就裝了一隻亂跳的鬼兔,不想靠近這個屋子,又忍不住過來想看個究竟。對她來說,狼孩就是一個稀罕動物的存在,如同開了眼界長了見識。
但是,當她看清狼孩的長相後,猛然的心跳讓她內心無法安寧,這分明是個人類孩子,根本不是她想像的狼人。無論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皮膚手腳,沒有哪一點跟人類有區別。
狼孩抬起頭看她,在他平靜清明的目光中只有見到這個好看的人類,才會不由的多注目。因為經常被水澆,他的面容逐漸清晰,稜角分明的臉頰,水波不驚的表情,讓魯嬌容少女的心不由的一陣躁動。
「他是狼孩,我不用為脫褲子羞愧,幸好,他滿身傷疤太醜......。」
幾個念頭剛過,魯嬌容紅潤的臉蛋上一陣羞澀,她怎麼為一個死囚的容貌可惜?
「這些人,哥吩咐下手不要太重的……。」
她起了一點惻隱之心,但想到大家的希望都寄托在狼孩身上,又恨他閉口不言。
「討厭!」
她又看到狼孩胯下的醜陋之物,對剛欣賞過美麗雪景的她來說,這一幕是如此的骯髒,好像雪景里撒上牛糞一樣令人敗興。
感覺很討厭看到那個不雅的東西,索性拿刀去了它……。
「嗯哼。」
外間魯塔重重的聲音。
小刀一抖掉在地上,小姑娘站在一邊,假裝沒有撥弄過那東西。
「該給她找個男人了。」
魯塔心裡嘆道。
這裡的女孩到十三四歲時,多數開始談婚論嫁。他們到處流浪,居無定所,有點耽擱了她。不過,同族的魯奇好像對她有點意思,就是年齡大了她十歲還多。
「你出去,我問他點東西。」
魯嬌容象偷人被抓滑溜的跑出去,狠狠的瞪了狼孩一眼,被她哥看見一定會誤會她平時裝清高,羞死人了。
「你聽不懂我們的話,是就點下頭。」 魯塔指著自己的嘴打著手勢。
狼孩看著這些奇奇怪怪的人類,終於還是點了下頭,他只是看到這個人的眼光沒有其他人凶,並不懂他的意思。
在狼族所有的魔狼幾乎是一樣性格,但人族好像複雜的多。他自小學東西就非常快,這是因為他有一個空倉的大腦。最近受刑時的收穫,就是感受人族語言裡的含義,準備找機會逃走。
魯塔嘆了一聲,魯奇那些人白折騰幾天,才想到這個可能,就是在狼群里長大的孩子,懂魔狼的事,反而不懂人類的語言和事情。
「還真是個狼孩。」
除了人形,這孩子分明習性跟魔狼沒什麼區別。 他一時也無解,又去找魯嬌容,他這個妹妹常有些古怪的點子。
「大哥,這事交給我。」
魯嬌容很自信,在傭兵團里哪怕能發揮一點小作用,她都會很雀躍的。
她拿了一張地圖,又帶了那把令鎮上冒險者們貪慾大起的附魔寶劍,點點地圖上每個地方,等狼孩點頭。
但狼孩的目光好像在她敞開的白皙胸口上,狼孩被吊的高,魯嬌容站的低,胸前的春光最難保護。那裡有倆個小饅頭惹的狼孩飢餓心慌,進山的獵人中,這是個最特殊的,皮白肉嫩,身體構造也跟那些人好像不同,不知道吃起來是什麼味道?
等魯嬌容發現狼孩就沒看地圖而是看她胸口時,懊惱的她差點舉劍殺了他。她又不由自主的看他下面那東西,怪他哥也不給他找件破衣服,女孩看到這個會心跳臉紅的……。
「哥,他看不懂地圖,除非帶他到狼群出沒的地方。」
魯嬌容有點失望,本想露一手的,結果浪費了大家的時間,在這鎮上多呆一天都有危險,想打他們主意的人在聯合。
魯塔在外面等消息,見妹妹一臉緋紅,知道她心中已亂,幫不上忙的。
「今早有冒險者逃出來,說他們剛進山就遇到了狼群,恐怕是來找狼孩的……。」
言下之意,暫時是不能進山的。
「他們都死了才好,這些人見咱們發了財,眼紅著呢。」
既然不能進山,也問不出什麼來,就這樣囚禁狼孩也不是個辦法,一旦泄露出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據說這鎮上很多冒險者對狼孩是恨之入骨的,他能發現很多冒險者的伎倆,不過,這種魔法幻像結晶剛上市,那狼孩第一次遇上,吃這個大虧是正常的。
獨臂酒家這幾天可謂爆滿,源於天氣不怎麼適合出行,更有七人小隊得寶而歸,聽說是價值百金的好劍。見他們一個個開懷暢飲,躊躇滿志,傻子也知道是大發。
獨臂店主卻是很少出現在店中,他僱傭的這些店夥計都是在別處挖掘而來,個個乖巧的不得了,還很會打聽有用消息。但店中的情況,他是一清二楚。他裝置了長長的管道,店中的情況傳到居室,能聽到那邊的聲音。
「哼。」
獨臂店主思考時眼睛眯的很細,要開始他的計劃了。鎮上人們你算計我,我算計你,最後都算計不過他,除了附近的山大王——一個真氣境五級鬥氣的強盜頭子張不二。
魯家傭兵團派往看守狼孩的人每天在用刑,因為形勢對他們不利,他們又不想就此放棄,連那姑娘也開始下狠手。
狼孩瘦骨如柴的體質竟然罕見的硬朗,但也禁不起這般不停的折磨,眼看生命垂危,在禁不起一頓毒打。
獨臂店主知道時機到了,那君子劍是鬥氣天才,二十歲鬥氣八級還沒人能破這個記錄,就是他的妻子梵一情都是少見的鬥氣人才,估計他們的孩子應該不會太差吧?要是沒有鬥氣護身,狼孩早被他們打廢了。他知道要報仇必須是有能力的人,這世界上個人武力無非就是鬥氣和魔法,但還要加上頭腦,他並不是這鎮上最強的,但絕對是最會算計的。
他急忙找上了魯塔,還置了一桌好酒。
對這個爽直的漢子來說,有好事沒人跟他分享也是一種寂寞,而他那些兄弟都說他太老實,跟他的共同語言少了些。
酒過三巡,獨臂店主就把旁邊的一塊黑布撩開。
「銀色鎧甲!」 魯塔大聲驚呼,又唯恐聲音傳出窗外,顫抖的雙手撫摸著這珍貴的鎧甲,仿佛在撫摸一個玉體橫陳的美女,指尖都有點發燙。
「我要那個狼孩,鎧甲你拿走。」
「狼孩,那你不是吃大虧了?」
魯塔覺的他的運氣太好了,他已準備把那狼孩殺了,秘密的埋在一個沒人的地方,正準備今夜動手呢。
「唉,暫時吃點虧,長期來說我賺了。你也知道狼群聚在山口不去,已經死了幾十人,在這樣下去,就沒人願意呆在這小鎮,我這客棧也的關門……。」
「是,是,店主深謀遠慮,令人佩服……。」 魯塔急忙改口,深怕店主反悔,後悔剛才心直口快。
……
後院的房間裡,魯嬌容猶豫再三,狠狠心做最後的努力,正拿一塊燒紅的烙鐵按在狼孩的胸口。
一種皮肉燒焦的臭味充斥著房間,「 刺刺 」 聲中,一些水汽騰起,狼孩咬緊牙關眼珠睜的大大的,疼的他眉頭都堆積起來,詫異這個好看的人類為何心如此狠?
「你說不說?」
魯嬌容的聲音有點抖,拿烙鐵的小手也在抖。
「呲......。」
狼孩疼的呲牙咧嘴,一臉凶像向前一傾瞪她,唇齒間的氣息吹到她臉上。
魯嬌容 「 啊 」 的一聲坐倒在地上,手中烙鐵也掉在一邊,眼裡全是慌亂之色,她聽到狼孩喉嚨間發出粗粗難聽的怪笑,如果野獸在她臉前一般。
她偷帶了寶劍和自己畫的山水圖來拷問狼孩,從狼孩的眼神中能看出懂她的意思,但就是一聲不吭,卻盯著她胸口看個不停,還留口水……。
「色狼。」
魯嬌容找到一個最恰當的殺人理由,揮劍刺向 「 色狼 」 的腿間。
她誤解了狼孩,那是他餓的。
「慢。」
魯塔急忙進來打斷她,看著狼孩胸口那個焦黑烙印,慶幸早來一刻,要弄死狼孩那就虧大了。她妹妹怎麼總是對狼孩那東西耿耿於懷?寶劍和鎧甲有了,他們傭兵團現在是實力大增。
魯嬌容嘟著嘴不服氣的離開,想盡辦法也翹不開狼孩的嘴?就好像一個人管理不了自己養的狗一樣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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