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鎮。
獨臂店主晚上打烊回到居室,進門前他冷笑一聲,一把發著寒光的鋒利匕首抄在左手中。
哪來的毛賊?也不打聽打聽,他的錢也敢偷?他在院子裡設了三處記號,知道來人進去還沒出來。尋常來說,憑他三級鬥氣和多年當兵的經驗,一般人自然不在話下,四級鬥氣士也不怕,至於五級鬥氣士已經很吃香,誰會幹這行當?
「哦哼。」
他故意咳嗽一聲,給小偷躲藏的時間,他家除了那張床底外,在沒有可躲藏人的地方。
一開門,卻發現這小偷太差勁了些,還在床邊猶豫呢。既然撞見自然是先下手為強,他縱身就撲過去,發著黃色光芒的刀尖穩穩的刺在小偷身上。意外的是那人居然早準備好同等的三級鬥氣等他,刀子刺不進去,黃色光芒在較勁,發出刺刺的異響。
他加了把勁,知道那人早把鬥氣全用在胸口的防禦上,這是欺負他只有一隻手啊!不過,只要對方鬥氣不夠雄厚,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床邊那人身上的黃色光芒果然一下暗淡,突然後力不支倒在床上,他一刀刺空,那人卻誤打誤撞碰到機關掉進地道中。
地道中有常年不滅的油燈,燈光下一個全身黑衣只露眼睛的人,正拿起一副銀色的鎧甲細看,上面的徽章還沒有破壞,正是銀色騎士團專用。
獨臂人冷冷的看著不速之客,一把短距離的機括袖箭早準備好,細小的毒箭在三米的距離才有效,巨毒會幫他省很多力氣。
「私藏銀色騎士團輕甲該當何罪?」
黑衣人聲音冷酷之極,象是來收走到時間該下地獄的人。
「找死。」
獨臂人以為他逃犯的身份暴露,向前一縱倆米,隨手向那人臉上發射了毒箭。
「 鐺 」的一聲,毒箭打在鎧甲上,濺出了微小的火花,對方早有準備。
「還有什麼本事,就使出來吧?」 黑衣人好像熟知他的把戲。
獨臂人一把拿起牆上插的一根火把,隨手在油燈上點燃,動作快捷,一點也不象殘廢人。
「既然已經暴露,有個陪葬的也不錯,這地道下面埋了幾千斤白酒,能炸半個小鎮,哈哈……。」
獨臂人就要扔出火把。對面黑衣人急喊 :「慢,你贏了。」
黑色頭巾拉下來,是一臉後怕的問青天,他出去學習了不到倆年,依然不是狡詐的獨臂人對手。
「青天!」
獨臂人驚呼,他還以為這小子在也不回來了。
外面的居室,獨臂人正喝著一種外文字母的瓶裝酒,他擔心這香味很純的酒有毒,但問青天太了解他,先自己灌了一大口,然後獨臂人才滿滿的灌自己一口解饞。
一股烈火立刻從喉嚨到肚裡串燒起來,仿佛連他扭曲的靈魂也能燒盡。
「你好狠心,居然準備毒藥跟我同歸於盡……。」
獨臂人手指顫抖著指著一臉平靜的問青天,居然還是被這小子贏了。
他想起在小鎮跟他每天鬥法的日子,那時問青天每天都是被他作弄虐待的對象,但僅僅半年,他就有了反擊的餘力。外出學習回來就一舉拿下他,這成長之快,跟他飛串的鬥氣一樣可怕。
三年三級鬥氣,這也太驚人了,他到現在還是三級。
他等待著毒法身亡的時候,可火氣下去以後,肚裡是一種說不出的舒坦,呼出的香氣包圍著他,好像周圍全是香噴噴的妖艷女人。他又拿起那稀罕的酒瓶看了下,不止這瓶子沒見過,這種高酒精度數的酒也沒賣過,胳膊一彎,那酒瓶就消失在他身後。
「你還不肯說嗎?霸劍就快帶人來呀。」
問青天滿臉譏諷的問他。
果然,這獨臂人過去對他的親昵是裝的,今天一試他就在也裝不下去了。連孝敬他的酒都當有毒藥?可見心裡對他的提防多過情誼。
獨臂店主失魂落魄的搖搖頭,除了這家生意興隆的客棧,他就剩那一副鎧甲可賣了,因為群狼活動範圍加大,他已經不敢在偷偷進山。要叫他捨棄這裡到別處重新開始,他這把年紀已經多了些得過且過的念頭,少了一些東山再起的雄心。
「我離不開這裡,還是讓我死在這裡吧。」 獨臂人一臉沮喪。
他殺了私塾無良先生,送走了問青天,鎮上被他默默排擠走的人很多,最受只剩下寂寞等著他。這裡離當年出事地點最近,只有看到遠處的黑風谷時,他才能回想起自己是誰。
「可你不走,我的身份會暴露的。」 問青天道明來意。
專為獨臂店主的安全,還不值的他跑這一趟,這人對他從來就沒按好心。
「那你殺了我吧,就沒人知道你是狼孩了。」 獨臂人不讓步。
他早就打聽到問青天混進雲理學院,這狼孩的身份對他是致命威脅,而天下知道狼孩身份的唯他一人。
問青天搖搖頭,他不能殺這個人,這人知道他的一些身世才有恃無恐。
「我去過塞留城找你,正好碰上郭城主發喪。」 看到問青天惱他,獨臂人說了些問青天想聽的。
「郭城主死了?」
問青天初聞噩耗,心底一陣不舒服的翻湧,竟有不少悲傷之意,知道那是蛇蠍小美人明鏡乾的。郭城主也不是什麼好人,但畢竟救過他的命,大家都在為玉手秘方奔波,郭城主死了,問青天倖存,修煉者的世界太殘酷了。
「是病死的,那十八少夫人還真是克夫的命啊!」 獨臂人也遺憾不已。
任何一位九級鬥氣士逝世都是大事,對國家來說這是無法彌補的損失。 問青天又問了一下,果然現在的城主是明城主,而郭家偌大的產業卻掌握在明鏡手裡。 明家終於還是贏了,明鏡功不可沒。
問青天拿出一瓶酒來默默的喝了一杯,其中一杯迎著塞留城的方向灑在地上。這世上害他的人多,關心的人少,僅有幾個都沒落了好。
「義父,把客棧變賣了跟我去國都吧。」
「不可,萬萬不可,我可不想坐牢。」 獨臂人只敢在官府治理不嚴的地方呆,但問青天叫他義父,還是讓他很感激。
「我沒騙你,憑我的估計,騎士團肯定會來這裡查當年的公案,你不是說過,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嗎?」
獨臂人不住的搖頭,這話只敢在嘴上說說,誰敢真去做?
問青天學謀略,自然需要精研別人心理和推理,那魯奇穿的是他義父換他時給的鎧甲,當天傭兵街上,他一眼看到那鎧甲跟地道里存放的鎧甲一樣,區別只是徽章一處被改了,但碰上眼毒的霸劍,他就有難了。這也到罷了,那附魔劍是搶他的,他對那劍太熟悉了,跟那些魔劍士拿的一樣。
這種種巧合讓他立刻想到人們常提起黑風口失蹤百人騎士的大案,獨臂人有不止一副騎士的鎧甲,他是脫不了干係的。
「關於我的身世,還不能告訴我嗎?」 這是問青天來此的目的之一。
獨臂人坐那無動於衷,問青天也不再管他,還有一處他必須去,就是黑風谷里的狼族。那魯奇為了保命,附魔劍的來歷必須說清,關於狼孩和狼族就成了霸劍他們的下一個目標。
而霸劍的到來並有想像的快,源於宮廷很多事情需要一定的手續和程序,不可能被他隨意調動。還有一個原因,已經過了十三年也不急在一時,要調查還的拉上曇陽宗,所以,線索不能出錯。
魯奇不知道,自打他們打身世悽慘狼孩的主意,命運之神也惱了他們。先是死了魯塔三個,令魯嬌容跟他有了化解不開的隔閡。現在投靠荊棘傭兵團,卻害所有人進了大牢受審。好像是報應,問題出在狼孩的劍上。
霸劍問他鎧甲的來歷,他自然不需要隱瞞,因為買這鎧甲的人不止他一個,可出現在霸劍面前的就他,他也是首當其衝被拷問,這有關百人騎士的生死。
鎧甲可以推在獨臂店主身上,事情過了幾年,估計那老人還活著,他店裡的夥計也知道獨臂人賣鎧甲,不愁找個人證。但附魔劍說不清,是霸劍根本不相信狼能生下人類孩子,那這世界不是亂套了?久問無果,只有動刑,一旦動刑,那就是刑上加刑。
堅持不住的魯奇終於盤出魯家其他三人來,受刑的又加了倆個,連魯嬌容都一口咬定狼能生下人類孩子,他們確實見過。
因為魯嬌容長的出眾,又是個少女,霸劍沒有對她下狠手,漂亮女孩是值很多錢的,就是不送給國主,賣到妓院也能換不少錢,但是所有的行刑過程都叫她看的清清楚楚,她比自己受刑更難受。
霸劍把狼孩的事如實匯報給雲理國主,這個素有文才的國主聽了,聯想到人類的祖先是狼,令他非常噁心,氣的把霸劍轟出去。自然,那些平時被霸劍不禮貌的大臣少不了對他熱議了一番。這事在宮廷傳的沸沸揚揚,不止是上流社會貴夫人和傲氣小姐們喜歡說這趣事,幾乎成為雲理城人們的笑柄。
流言蜚語傳的很快,這跟霸劍平時惹的人多有關。狼能生下人?想想就可怕,霸劍怎麼就信了呢?喝上悶酒的他又去了大牢,這回用刑的對象連荊棘傭兵團都被照顧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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