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伯母您有沒有發現阿霞出事前有什麼異常的表現?比如和什麼人結交來往之類的?」
「你是懷疑阿霞得罪了什麼人,對吧?」張潔搖搖頭,「沒有,所有的細節我和她哥哥都查過了,她和你們不同,學的是考古,需要的實習時間很長,這個專業本來就很冷門,沒什麼單位可供實習,是她過世的爸爸以前的一個人老同事,現在是玉州是文物局的一個領導介紹她進了市裡的一個剛成立的野外考古隊,據說是因為在我們玉州市的周邊發現了一座古墓要考古挖掘,所以才臨時成立的,省里的文物局都下人來指導了,阿霞半年前就跟著考古隊在那邊實習,她很痴迷這個行業,實習很用心,基本沒和外人有什麼接觸,她的電話郵箱QQ我們都查過了,沒有什麼異常可疑的情況。出事前幾天,她剛好放假,和她的男朋友還去了一趟海邊旅遊,照了很多照片,回來心態和情緒很好,他們倆的關係也一直很穩固,對了,你們不知道阿霞有個男朋友吧?」
「男朋友?我們同學聚會好像從來沒聽她提起過她有男朋友啊?」蘇振輝的詫異聲里更多包含著一份莫名的怪怪的味道。
張潔微微嘆了一口氣:「你們不知道很正常,你們別看她平時表現得開朗,其實我知道,自從她爸爸去世後,她的內心一直就很封閉,涉及到感情問題,她是不會輕易對別人說的,更何況,你們都只是她的異性朋友。」
「伯母,那你知道阿霞的男朋友是幹什麼的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他叫陳浩淼,現在在玉州市一間中外合資公司做職員,以前和阿霞同一間高中,比阿霞高兩屆,你們應該叫他學長,我這裡有他的電話,你們如果還想了解更多阿霞的情況可以打電話找他,但我要告訴你們,別做傻事,沒有用的,你們只是學生,沒權沒勢,什麼都改變不了,況且,人都不在了,知道不知道真相找不找到真兇什麼的,意義都不大了,畢竟,人死不能復生。」
說完,張潔低下頭,在茶几底下的抽屜里找出一張名片遞給我們。
「這是陳浩淼的名片,他為人不錯,自從阿霞出事後,他的心情很不好,這段時間一直躲在家裡不願見人,唉!我本來想找個時間去看看他,但又怕他見了我之後心情更不好,你們能和阿霞成為好朋友,我相信你們也能和他成為好朋友,有時間,你們代我去看看他,好嗎?」
我伸手接過名片,和蘇振輝面面相覷,陳浩淼,我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更沒有印象,他如果比我們高兩屆,那就是說我們讀高一的時候他已經高三了,以我和蘇振輝並不活躍的交際,根本不可能和他有交集。
這時,張潔家牆上的掛鍾「噹噹當」地響起,一共九下,張潔站起來微微笑道:「小蘇,小張,我的早課的時間到了,要念一個小時金剛經,你們隨便坐,等我坐完早課,給你們做頓好吃的,今天難得來一趟,一定要吃了中午飯再走。」
我們連忙也跟著站起來,說時間不早了,就不打擾伯母了。但張潔卻堅持要我們留下來吃完午飯,說等會兒還要送我們倆東西。
「要不你們先看看電視,也可以到阿霞樓上的房間看看,二樓第一間,裡面的東西還是原樣,誰都沒有動過。」
張潔邊說邊順手給我們開了電視,然後轉身進了她的房間,輕輕將門合上。不久,房間裡就隱約傳出來了敲木魚的聲音,還伴著一縷淡淡的檀香飄逸出來。
盛情難卻,加上高母的溫和善良,我和蘇振輝都沒有覺得侷促不適,也就留了下來。坐著看了一會兒電視,覺得有點無聊,於是就上了二樓高美霞原來住的房間參觀。
推開房門,第一眼感覺房間有點亂,衣物鞋靴擺得有點雜亂無章,但這卻是一間典型的現代少女閨房,香水、電腦、漫畫、棉熊、化妝品,一樣都不缺。
張潔說得不錯,除了多了一點灰塵,房間裡的東西都還是原樣沒動。已經過去半年多了,床上的被子還保留著主人起床時剛掀開的模樣,沒有掛起的白色花格蚊帳微微隨風擺動,仿佛一切都還停留在幾分鐘前,甚至連床上的餘溫都還沒有完全散去。
但這些看似隨意自洽的擺設,卻始終流淌著一股淡淡的莫名的哀傷。
死者已逝,唯有生者永哀!
我心情沉重地打量著高美霞的房間,在梳妝檯上,一張鑲嵌在紫色相框內的照片突出地擺放在了正中央。
我拿起相框,照片是高美霞和一個年輕男子相擁相依的合影,兩人表情親密幸福,高美霞臉上洋溢著笑意,飄逸的長髮美麗動人;年輕男子戴著一副金邊眼鏡,劍眉大眼,面容俊秀,帥氣中透露著儒雅。
這,應該就是高母口中所說的陳浩淼了。
「高美女的眼光不錯!」我拍拍蘇振輝的肩說。「是不錯,至少比我強多了。」蘇振輝自嘲地笑說。
這小子還真有自知之明。我將相框放下,卻發現相框的背面,還鑲嵌著另一張照片。
那是一尊還粘著斑斑黃泥土的鎏金銅佛正面照,背景是一個正在挖掘的施工現場,鎏金銅佛旁邊還擺放這幾件青銅古製品,有古代的香爐、銅鏡、銅車馬等,也都是泥跡斑斑。
我好奇地把照片從相框背後抽出來看了看,照片背後寫著一行娟秀的字:明代宣德鎏金銅佛,高三十厘米,寬十五厘米,做工精細,特此存照。2008年2月18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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