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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前的告別,滑稽的偷書任務,贈予的字條,以及對小楣許下的約定不斷地浮現,霙漂浮在虛空中伸出手,回憶如流蘇般從手隙間穿過。樂筆趣 www.lebiqu.com又揉作一團,墜入火堆中,化為灰燼。
又一次被冷汗驚醒,從醫館回來後,她整宿都在做噩夢,反反覆覆地驚醒,淚與冷汗浸透了枕頭。心跳的痛如同鞭笞般抽打她無助的靈魂。也徹夜折磨著她的肉體。
她從未想過,人作為跨越數十年的存在,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轉瞬即逝。
從入冬到秋末,她們僅僅相識不足一年,但霙感覺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
抱膝蜷縮在床角,害怕再入夢。因為小楣總在夢中出現,每當霙張開手臂想要擁抱她時,總會回想起——小楣已經不在了。
唐咲坐在庭院中,惆悵地徘徊。他不能獨留霙一人悲愴況且
對於徐府結局,對於小楣的死,他也有責任。
在林宅的表演很成功,但在演出幾天前,他曾被林顓邀約到林宅擺宴席。
那時他只知道林顓在外名聲不好,但聊了幾句後卻覺得他為人倒不壞。
宴酣之時,林顓聊起唐咲的過往,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口無遮攔,加之林顓開出的不菲價錢;唐咲立馬允諾了過幾日來林宅演出木偶戲的邀約。
直到之後演出結束後,收拾東西時,他偶然間聽到林家家臣和林顓的對話。
「林大人,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徐府值錢的物件都運回來了。」
「重要的是證據,和官方的文書。」
「那依大人的意思,小的立馬去收拾」
「莫慌。」林顓盤弄著手中的文玩核桃。「文書可以先運輸,證據嘛,既然要公諸於天下,當然要慢慢來。」
林顓是構陷徐府的主謀!這一點唐咲自此才清楚。
倘若自己沒有被林顓拖住,能及時趕到,陪在霙身邊,她也就不會出事了。
倘若他能耐心些,從林宅的蛛絲馬跡中發覺林顓圖謀不軌,或許徐府不會衰敗,小楣也就不會死了。
屋中的啜泣聲漸息,唐咲輕輕推門進屋,發現霙縮在床角,大概是哭累後安然入睡了。
他想讓霙躺好蓋好被子,不經意間發現霙的眉頭總是隨著呼吸有節奏的皺起,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唐咲理解她的痛苦,因為他很清楚,霙對小楣的愛,並不是簡單的戀愛關係,而是真真切切想要共度餘生的如同寄託般的愛。
失去小楣,就像他失去霙一樣難受。
唐咲索性坐在她的床沿侍寢,生怕她半夜驚醒出現意外。
又夢到了小楣,霙坐在特製的輪椅上,小楣在她身後,推著她走入菊花花海。彩繪般的菊花在秋風中搖曳,似歡迎小楣的造訪,歡迎霙的歸來。
「我聽爹說,鍾家村是盛產菊花的地方。」小楣含笑道。「若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不知道小小的一隅會有如此美景。」
「那是當然,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霙得意地答道。「鍾家村可遠遠不止這些,等你入村便知道了,我們家家戶戶都會栽培獨一無二的品種,點綴在村中街道房屋周圍的,才是人間絕美。」
「吶姐姐可以為我摘一束嘛?」
不遠處,一朵鵝黃色的雛菊開得正艷,霙俯下身,將它折下,握在手中。
小楣小跑到前方,在花海中雀躍。「我也要送姐姐一朵。」
她摘下了一朵血色的菊,一朵沒有葉子的菊花。
莖被折斷的瞬間,血紅色從小楣的腳下蔓延,漫山遍野的都開滿了血色的菊。
有花無葉,有葉無花。霙忽然意識到,這些並不是菊,而是彼岸花。
小楣向她招手,二人之間的距離卻越來越遠,霙想將手中的菊遞給她。
卻發現,菊花的鵝黃色在慢慢褪去,變成了純白。
白菊,代表悼念。
小楣,已經不在了。
霙猛然驚醒,胸口的劇痛將她拉回現實,唐咲守在她的床邊。窗外早已天明。
「又做噩夢了嗎?」唐咲擦去霙的淚水,關切地問道。
霙望著他,眼神迷惘。
「我睡了多久?」
「兩個時辰左右吧。」
「期間你一直守在這裡?」
「嗯。」
如同沉入冰冷海水的霙,感受到了來自唐咲的暖流。
但現實一如既往地冰冷。
冷風吹過,門口銀杏樹上最後一片樹葉也凋謝了。
翻看日曆,已是立冬。
隨著太陽的升起,他們迎來的新一天的曙光,但對於霙而言。
小楣永遠停留在了昨夜的夢中。
情緒穩定後,經過一番探討,唐咲和霙一致認為早茶鋪的掌柜有問題。
「說來也奇怪,他清晨便開始營業,過了中午便打烊捲鋪蓋,平日裡也不見他蹤影。」
「既然他對徐府發生的變故如此了解,不如我們去打探一番?」
正出門時,唐咲發現霙多穿了兩層衣服。
他將手伸到窗外試溫。
「雖然立冬了,但陽光和煦,不算太冷你穿太多的話,可能會捂出問題。」
「沒事」
「是體虛更嚴重了嗎?要不待會兒去醫館看看?」
「不必了。」霙擺擺手,拿起杯子。「不用再麻煩文大夫,你也知道,文大夫給我把脈後說查不出什麼大毛病,我也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多」
話音未落,胸口傳來劇烈的悸痛,霙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霙你不要緊吧!」唐咲連忙伸手攙扶。
令他沒想到的是,霙粗魯地將他推開。
「不用你管!」她艱難地扶床起身,緩了緩,才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不對。
「我的意思是我沒什麼事,剛才只是手滑了,不要緊的,我們快點出發吧。」
不要緊嗎?唐咲憂慮的目光始終無法從霙身上挪開。
而當他們走到早茶鋪時,才發現門口聚滿了人。有兩個官兵在艱難地維護秩序。
「發生什麼事了?」唐咲問一旁拼命往裡探頭的人。
「喲!」那人立馬認出了唐咲。「這不是唐兄嗎?失敬失敬。」
唐咲根本不認識此人,更沒有和誰稱兄道弟過。
「省去些客套話,咱們言歸正傳,這早茶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引得,如此多人圍觀。」
「哎唷,您的消息還真是閉塞呀,這早茶鋪的掌柜,昨日剛背了官司,今早就死了。」
「死了!?」霙難以置信地望著那人,扯住他的衣領。
「你說什麼?」
「冷靜點,霙。」唐咲拉開她的手。
「死了」那人喘了口氣,也不敢像方才那般咋呼。「不知您二位聽說過鍾家村,這掌柜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去年竟帶人一把火,將整個鐘家村化為灰燼;您二位想想,那得死多少人?所以說啊,今日大家來看,也是覺得他死得好,罪有應得。不過呢,蒼藍城近日的怪事是越來越多了。」
唐咲一邊安慰著精神即將崩潰的霙,一遍繼續向這個「精通實事」的人打探消息。
「你且細說,還發生了什麼事?」
「您一定知道昨日徐府的人被斬首示眾吧。先前的判決可是滿門抄斬,可押上刑場的,只有徐秉一人,您說怪不怪?似乎還有人在圍觀的人群中看到了貌似徐府的人,嗐所以說這官官相護啊,平民百姓犯了罪便是斬立決,向人家這麼有地位的」
那人忽然發現霙已開始嚎啕大哭,為了不讓她賴上自己,那人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滿城風雨的謠言在好事者口中可以輕描淡寫地敘述,但每一個字給她帶來的痛苦比她支付的代價還要沉重。
她也感受到了,小楣的無助,徐大人的功德換不來哪怕一句同情,愚昧者與好事者始終把他放在對立面。
畢竟,與他們無關。
「好了霙,咱們不也聽到了一些好消息嗎?說不定徐大人靠關係把小楣偷偷救了出來。」
「你傻啊!」霙用力捶唐咲的胸口。
「徐大人一生為官清廉況且如果他真的能將小楣救出,為何還會上刑場?」
霙露出絕望的神情。
「不用再安慰我了」
「離開這片是非之地吧。」唐咲想讓霙不再被勾起回憶,可她卻拽住了他的衣袂。
因為她,忽然感受到了熟悉的存在——弟弟的存在。
但她也知道,自己的感官欺騙了自己。
「不要這麼不恰當地讓我回想起啊」
「怎麼了嘛」
「和她明明約好了。」她撲入他懷中,抽噎變成嚎啕大哭。
「放心,會回來的。」他撫著她的頭安慰。
「萬一她走丟了遇到壞人怎麼辦。」
「放心好了,你們不是約好了嗎?無論遇見誰,都是三生有幸。」
「你怎麼會知道?」
「可能是你在夢中念了太多次吧。」
唐咲牽起霙的手,將她帶走。
「現在去哪裡?」
「去東市。」唐咲察覺到那人話中蘊含的可能。
徐大人的確為官清廉,但世間並非都是忘恩負義之人,或許真的有人,趁此機會湧泉相報。
而且,徐大人之所以沒有離開,完全是為了氣節。
他回想起前世所學的蘇格拉底。
徐大人,也是為了真理而死!
東市一如既往地熱鬧,中間劃出行刑的部分還被圍著,原本是備好給早茶鋪的掌柜用的。
唐咲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不放過地上留下的一絲痕跡。
終於,他找到了自己苦苦搜尋的證據,與此同時,一列運輸的車隊經過,將熙熙攘攘的人群攔腰截斷。
霙不經意間瞥見了他們運輸的貨物似乎有些眼熟。
她還沒反應過來,唐咲已經先一步攔住了車隊。
「幹什麼幹什麼?」為首的士兵舉著長矛支開唐咲。
「你們在運輸什麼?」
「這和你有關係嗎?」士兵不屑地回答。
「當然有」唐咲神情凝重,因為他知道,車上運輸的,是他之前存放在舊木屋中的兵器,在搬家之後,他就將這些兵器寄存在徐府。
「我正想找你們談談呢。」唯一帶轎子的車帳拉開,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下了車。
「沒想到你們都在,唐咲,鍾霙。」
「怎麼會在這裡遇見您呢?蒼藍城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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