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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前一次晚飯時的談話
「唐咲,我昏迷時的小小霙,大概是什麼形象?」
「童心未泯的有趣靈魂。愛字閣 m.aizige.com」唐咲不假思索地回答。「雖然我覺得沒什麼差別,但小楣喜歡得不得了,總是主動申請看著你,倒是幫了我很大忙。」
如今看見衣櫃中的「奇葩」,霙大概能想像到自己的另一個靈魂被小楣折騰成什麼樣子了。
不過也好霙躺在床上舒展四肢,方才她入戲太深,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不知道我裝的小小霙像不像,小楣應該會輕鬆些吧。」
由於要加緊練習,唐咲今晚應該是不回來了,霙簡單洗漱後便上床休息。
正欲捧書夜讀,她忽然想起了什麼。仔細回想白天早茶鋪掌柜的話,似乎有些異樣。
早茶鋪的掌柜只是普通的小商販罷了,從哪裡來的這麼多又如此確切的小道消息?
霙思來想去,覺得這人一定有蹊蹺,她認為暗中威脅小楣的人與蒼藍城地下的勢力有關,很有可能是他們向徐秉釋放的威脅信號,而早茶鋪的掌柜,很有可能與他們有聯繫。
「所以才會在事態初步解決後對我們如此客氣,八成是想藉此洗清自己的嫌疑,或者博得同情吧。」
但,還有一件更令她存疑的事情。
她的病情,只有唐咲和小楣,以及為她把脈抓藥的文大夫知道,至於她的好轉,更是只有她自己清楚,掌柜的為什麼會說兩位大小姐時來運轉
霙回憶起木屋中詭異的人影——早茶店的掌柜很有可能是長期監視她們的人!
雖然她知道隨意揣測他人是不對的,但思路順理成章地暢通了。
「好在發現的及時。」從事情發展的導向看,霙覺得還是很樂觀的。畢竟按照小楣的說法,很有可能是謁州上層的官員已經開始重視且整頓蒼藍城的地下勢力,如果從夢境逆推——
霙起身以桌上杯盞餐盤代替各方勢力。
此次整頓並沒有斬草除根,因而才有三年後宴席上暗殺趙安的局。(她暫且先不懷疑最後取趙安首級的人是否是小楣)
「而如今——」霙將小酒樽放在桌中心,暗示被團團包圍的早茶鋪掌柜。
「你已經孤立無援!」
霙安排了明天的計劃,早晨早起些,去早茶鋪觀察掌柜的動向,倘若他沒有遁逃,便在小楣比賽時找到徐大人——他定會親臨女兒的比賽。
讓他派人去搜查早茶鋪和他們棄居的木屋,以及——納福閣。
霙眯起眼,久久注視被放在餐桌上最不起眼一角,代表佘三的瓷碗。
「將你們一網打盡!」
似將軍般指點江山後,她感覺很滿足,早早地上床休息,吹滅油燈前,她又猶豫地瞟了一眼最下面一層抽屜。想像著自己穿著裡面的衣服上街、觀賽。霙難堪地羞紅了臉,用被子蒙住頭。
「算了明天再考慮這個問題吧,好夢。」
小楣滿懷欣喜地回家,正欲打算和徐秉冉夫人分享今天的趣事,卻遠遠地看見有許多人在她家進進出出,不斷地向外搬東西。
她一路小跑,走近瞧才發現他們搬運的是自家的家具,書畫,以及一些裝飾和官方的文書。
「難道要搬家嗎?」小楣四下詢問,卻根本沒有人搭理她。小楣一頭霧水地走進門,發現院中一片狼藉,所有房間的大門敞開,家僕們散亂地站在前堂台階下,聚成一團。
「發生什麼事了?」小楣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揪住看門的老僕問。
「這」老僕支吾半晌,漸漸變成哭腔。「您還是去問徐大人吧」
小楣闖入屋中,尋遍所有房間,才在自己的房間中找到冉夫人,她頭髮披散,眼圈泛紅。
「爹呢?娘,發生什麼事了?這不是說已經平安無事了嗎?為什麼還要大張旗鼓地搬家」小楣環顧書房,到處是撕毀摔碎的物品倘若是搬家的話,未免也太暴力了吧。
「難道」小楣難以置信地望向冉夫人。冉夫人緘默許久,將事實告訴了她。
上午來拜訪的人,不是別人,是徐秉的死對頭——林顓。
「林顓為什麼會是他?爹為什麼要對他那麼客氣?他又為何,幫助爹」
「他構陷徐大人,只一心想搗毀徐家,。」冉夫人長嘆,回想起徐秉講過的他兒時的往事。
「涉及兩代人的恩怨。」
「可爹為官清明,待人和善,怎可能會有失格的行為」
「只要有權力,莫須有的罪名信手拈來。林顓表面上是商人,實際上早與知州勾結這次的判文由趙大人畫押,徐大人也未曾料想」
同冉夫人的反應一樣,小楣也沒想到,謁州的吏治已經為非作歹到這種地步。
她的聲音變得顫抖。
「所以最後的判決是」
「私自販賣兵器,滿門抄斬。」冉夫人緊咬薄唇,說出最殘酷的四個字。
在均衡教的教義中,完成祭祀儀式,領悟神諭的長老早已不把自己當做人了,他們自詡為半神的存在;憑藉超越人類的能力將冉夫人,或者說洛瑞琳,玩弄於股掌之間。但在與這些喪失人性失去人格的怪物的戰鬥中,她和徐秉依舊頑強的活了下來,站到了最後一刻。
而如今,對面的林顓似乎沒有超能力,卻通過玩弄權術束縛他們的一切。
當人與人的鬥爭遠比人與怪物的鬥爭殘酷時,又會是怎樣一番世態炎涼。
冉夫人不畏死,只是為蒼白無力的現實感到惋惜。
她微微張口,想要對小楣說些什麼,但她已經奪門而出。
空曠的徐府,同樣的房間,進進出出的人在無聲地安排她的命運,與多年前的自己如出一轍。
忽然萌生對小冉的愧疚感,她在心底默默為早已安息多年的靈魂祈禱。
「我們終究,還是被命運捉弄了。」
與冉夫人的反應大相徑庭。小楣難以接受眼前的現實。
滿門抄斬?怎麼就滿門抄斬了?那不是留給罪大惡極的囚犯的極刑嗎?不是作為臭名昭著的反例昭示天下,警示黎民百姓的嗎?不是被天下人恥笑,給祖上蒙羞的敗類嗎?
「為什麼?父親為芸芸眾生奔波一輩子,卻換來了為天下人恥笑的戲份」
沉默的吶喊聲中,漣漣淚化作蹁躚蝴蝶,塗鴉在冰冷的街道上。
冰冷,伴隨著迅速下墜的心,萬物失去了溫度。進進出出搬運的人化作泥塑,小楣抬起拳將他們擊得粉碎。
一座、兩座、無數座她終於停手。
在她面前,是和她一模一樣的泥塑,抬起的手緩緩落下。可泥塑沒有停下毀滅的腳步。「啪」的一聲,它與其他無數座泥塑一般,裂成無數塊,化為塵埃。
與之一併化為塵埃的,還有對霙姐姐的告白,對父親事業的繼承,對御箭大賽的期盼。
曾有人說猛虎總是獨行,牛羊才會成群。
然而,當猛虎被鬣狗圍攻撕咬,遍體鱗傷時,又無人能懂他的無助。
望著遠處化為微光的徐府,小楣知道自己已經逃出了很遠很遠的距離,但她絲毫沒有逃離註定的命運。
「回去吧。」一隻寬大的手撫在她頭上,父親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回不去父親您著手建立的一切,都已葬身,成為塵封的過去。」
小楣的神色猶如燈枯油盡的燭火,就要在忽明忽暗中熄滅。
「楣兒,你還記得四年前諶州的洪水嗎?連續一月的暴雨終於決堤,衝垮了我們倉促準備的沙牆。」
「您說過,那是您一生的遺憾,您與成百上千的百姓連續四天四夜搭建的沙牆,在洶湧的洪水中頃刻間化為烏有。」小楣頓了頓,她攥緊的拳頭緩緩舒展。
「我們的命運,也如那道倉促的沙牆,即使鞠躬盡瘁,在洶湧的敵人面前不堪一擊。」
「那你知道,那次也是為父此生最榮幸的事嗎?」徐秉捋著鬍子,「即使沒有拯救萬頃良田,但提前知道汛情後,我們疏離了居民,讓四千多居民倖免於難。」
「洪水已不可倖免,楣兒,你不應總想著什麼不可捨棄,應該多想想,什麼,還能留下。」
小楣背對著徐秉攤開手,「一無所有。」
「你錯了,你還有我,有你的母親,有日日夜夜陪伴我們的家僕,有這座被你母親改的面目全非的宅邸;有可口的晚餐,有整潔的衣服有舒適的床,有經歷過的無數過去,有仍然能看得到希望的未來。」
「您不要再安慰我了」小楣苦笑道。「我已聽母親說了,滿門抄斬。」她抬眼望,想看到哪怕一絲未來。
但映入眼帘的,只有失去溫度的人心。
「那如果,你還能照常參加明日的御箭大賽呢?」
「法律怎會通融有罪之」
「為父已經向知州求過情了,看在我不斐的政績下,寬限半日宣判。」
小楣緩緩轉過身,不知何時,父親變得蒼老,鬢須已然變成白色。
一個人,能有多絕望?他躊躇滿志,為天下蒼生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為天下蒼生嘔心瀝血,卻只換得滿門抄斬的半日寬限。
她問父親,「值得嗎?」
「沒有什麼值不值得的,倘若我不去做,或許就真的沒人去做了,但當我邁出這一步後,說不定就會有人前赴後繼」
徐秉捏捏口中的信封,同霙一樣,望向遠方。只是他的眼中,仍存留著微光。
來自徐府的微光。
「回去吧。」
這一次小楣沒有反駁,而是點了點頭。
她食言了,在她困窘時,她想聽聽姐姐的聲音,想知道姐姐在那張字條上到底留下了什麼。
緩緩展開字條,娟秀的字跡勾勒出最親切的話語。
「願你無論遇到誰,都是三生有幸。」
倘若明天世界就會毀滅,再去抱怨懊惱也是無濟於事了吧。
也許半日的寬限很渺小,但總不能讓姐姐對我的最後記憶,是一張哭喪的臉吧。
林宅
一部分家僕已打道回府,從院中戲班子那邊給林顓帶了口信。
「林大人,那唐咲問您何時開始布置?」
「現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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