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男哪懂這個,向我望了過來,露出求助的目光,我隱晦的指了指南邊。
賤男再次閉上眼睛,裝模作樣的掐指一算,說道:「應該埋在南邊。」
「可我之前找高人算過,說是埋在東邊比較好。」李永炎雖然性格憨厚,但卻是個牛脾氣,犟得很。神秘六舅的形象在他腦海中早已根深蒂固,神聖而不可侵犯!誰敢侵犯六舅的威嚴,那就是跟他過不去!
我剛想勸幾句的時候,只聽賤男說道:「你口中那個高人,八成是個騙子。」
沃槽?賤男居然敢這麼說?要知道,屋裡可有不少人是六舅的『鐵桿粉絲』!這不是找揍麼?
果然,有不少人嚷嚷了起來!
賤男虛壓雙手:「各位稍安勿躁,有沒有本事,不是吹出來的,我就隨便施展兩手給大家看看!」
眾人安靜了下來,我也很好奇,想看看他有什麼本事。
賤男先是給二伯的靈魂使了個眼色,然後對李永炎說道:「我只看面相,就可以推斷出這個人的過去和未來。」
李永炎叫囂道:「好,那就給我看看!」
賤男搖頭晃腦,手上假裝掐算著,而二伯的靈魂也十分配合,講起了李永炎的往事,二伯說一句,賤男就重複一句,畢竟這屋裡除了我和賤男之外,沒人能見到二伯的鬼魂,也沒人能聽到二伯的聲音。
只聽賤男說道:「你叫李永炎,1990年7月17日出生,兩歲有場大劫,差點死去,但得遇貴人才逢凶化吉;五歲受過一次傷,雖然不是很重,但應該傷到了骨頭;十二歲那年,你運勢與水相剋,本不應該近水,但你偏偏背道而馳,所以差點淹死,我說的對不對?」
李永炎都傻了,小雞啄米般的點頭:「沒錯!我兩歲那年高燒,差點把腦袋燒壞!五歲從果樹摔下來,盆骨骨折!十二歲和同學游泳,差點淹死!大師你太厲害了,算的絲毫不差!」
「啊哈哈哈……」賤男發出一陣賤笑聲。
我趕緊給他使眼色,讓他收回笑聲,否則好不容易樹立的高人形象就要崩塌了。誰知這b竟然問了一句:「大哥,你眼睛怎麼了?」
我強忍住踹死他的衝動「沒事,進沙子了……」
晚,十點,我和賤男打著手電筒,走在鄉下的小路上。
「大哥,我剛才玩了一次心跳!」賤男滿臉興奮的說道。
「怎麼玩的?」
「剛才大表姐纏著我,讓我表演功夫,可我又不會,所以就表演了一個大劈叉!我小的時候劈叉最厲害,不過已經十多年不練了,剛才劈完之後有點蛋疼。不過不要緊,為了大表姐,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準備追求她!」
我嘆了口氣:「劍南啊,你怎麼見個女人就想追呢?大表姐不適合你,死心吧。」
賤男如遭雷擊:「那我剛才不是白表演了?」
「誰讓你非要玩心跳的,活該。」說完,我繼續往前走去……
在二伯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一片亂葬崗。
天氣很冷,再加上陣陣陰風,氣氛有些詭異。而且,風中似乎還夾雜著一些怪聲,仿佛無數小鬼在竊竊私語,讓人極不舒服!一時間,我們全都安靜下來,氣氛詭異到了極點!就在此時,我忽然感應到後面有危險接近!迅速轉頭望去,一張血淋淋的臉映入眼帘!十分恐怖!
我心中一驚,快速後退!
同時將承影劍激活,一道火焰劍刃從劍柄延伸而出,在黑夜中非常耀眼,就像《星球大戰》裡的雷射劍一樣!
「哦?還是個道士?」那隻鬼也飄遠了些,借著月光能看清他的模樣,只見他身穿古代布衣,頭戴巾帽,外表是個士,但渾身鮮血,破壞了那份儒雅氣質。
我面色凝重,心說這鬼好高深的道行!竟然能將陰氣完全收斂,剛才要不是我本能反應夠快,還真就著了他的道!
這隻鬼的道行,恐怕跟花妙音不相上下!
我不是其對手!但我面色不變,淡定地問道:「這麼說,你就是害我二伯的元兇?」
文士鬼看了眼二伯的靈魂:「四天前的晚上,他騎車從這裡經過,可以說是我殺了他,也可以說我沒殺他。」
我微皺了下眉毛:「什麼意思?」
「這是我剛剛占領的地盤,之前盤踞在這裡的鬼怪頑強抵抗,都被我打散了魂魄,導致這裡陰氣凝聚,久久不散。而他騎車經過的那天晚上,正是陰氣最盛的時候,一個普通人又怎能承受住如此濃郁的陰氣?所以,陰氣是我製造出來的,可以說是我間接殺了他。但也可以說我沒殺他,因為我並沒主動對他做過什麼。」士鬼解釋道。
「切,誰信啊。」賤男在旁邊邊嚷嚷道:「大哥,這隻鬼身上沒陰氣,一看就是菜鳥,讓我來收拾他!」
我趕緊將賤男拽了回來,心說這虎逼什麼都不懂,上去簡直就是送死!再說,這鬼道行極高,應該沒有說謊,因為他殺人就是揮揮手的事,沒必要讓人陰氣侵體而死,但這麼強大的鬼物盤踞在村子附近,始終是個隱患。
我收回承影劍的火焰劍刃,問道:「你道行很高,為什麼要搶這種地盤?這裡雖然有些陰氣,但應該還入不了你的眼。而你盤踞在這裡,對於附近的村民來說,始終是個隱患。」
文士鬼說道:「放心吧,我雖然不是什麼善良之輩,卻也不會隨意殺人。已經死了六百多年,很多事情都看開了,只想帶著手下們好好修煉,護住自己的地盤。可前段時間,忽然有個厲害的邪修出現,想要將我收服,幫他去做壞事!我在手下們的掩護之下,總算逃了出來,可手下卻全軍覆沒,都被打散了魂魄!我逃了很遠,才來到這裡養傷。」
「邪修?什麼來歷?」
文士鬼搖搖頭:「不清楚,但他身邊有好幾隻鬼王級的厲鬼,要不是我跑得快,恐怕也成了階下囚。那邪修不會罷手的,還會去收服其他鬼王。」
我想了想,問道:「你怎麼確定那人就是邪修?」
「他役使的厲鬼目光呆滯,很明顯是被抹去了神智,變成只會聽命令的傀儡,試問能用出如此殘忍手段的,不是邪修是什麼?」說到這裡,文士鬼情緒有些激動。
「嗯,的確是邪修。你可以在這養傷,但不能傷害附近村民。」
文士鬼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得到答覆後,我轉身離去,同時暗暗思索,所謂邪修,也掌握著道術,但卻極為邪惡,壞事做盡,人人得而誅之,這次回去得提醒花妙音一聲。
至於二伯,就算是白死了,只能說他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次日,清晨,殯儀館。
葬禮在賤男的指揮下,井井有條的進行著,當然,這一切都是我在背後指點的。
要問我為什麼了解葬禮的程序?其實都是丑鬼教我的,最近一直瑣事纏身,都沒抽出時間去看望他,等二伯這邊忙完,就去給丑鬼拜個年,順便商量一下花妙音的事情要如何解決,畢竟當年他就死在花妙音的手上。
葬禮上的氣氛很沉重,村長出面念了悼詞。其實二伯這半輩子並沒有什麼成就,但悼詞上還是要將那微小的成就無限誇大,說什麼樂於助人、活雷鋒、每年種出許多糧食,為國家做出巨大貢獻!二伯的鬼魂就飄在旁邊,他自己聽著都臉紅。但這很正常,悼詞都得這麼寫。
念完悼詞之後,就要瞻仰遺容,然後便是送別遺體,火化。
然後將骨灰盒埋進我早已選好的墓穴中,總算是大功告成。
傍晚,我跟二伯的靈魂在外面聊天,聊著聊著,我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拿出一看,是徐凝柔打來的。按下接聽鍵後,她那久違的聲音傳了過來:「餵?你之前答應過我的事,還算話嗎?」
「當然,你說過要去個有危險的地方,我願意陪你同往,時間?地點?」
「爽快,時間是明天,在荊山市機場酒店匯合。」
我想了想:「荊山市,好像有點遠,不過我會儘快趕過去的。」
徐凝柔輕嗯一聲:「總之你要快點,時間可能不多了。」
我愣了一下:「時間不多是什麼意思?」
「等你到了再說。」說完,徐凝柔掛斷了電話。
我也慢慢放下手機,抱著肩膀思考起來。她想去危險的地方,而且時間緊迫,位置又在偏遠的荊山市,她到底想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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