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剛才張佳柯抓住我,除了腳踝那蹭破點皮以外,一點傷都沒有,但我被嚇著了倒是真的。
我猛地回過頭,抓緊了欄杆,會突然跳出來推人的肯定是個變態,我怕那個人會再推我們下去。
誰知道我一回過頭,樓道上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張佳柯問我怎麼了,是不是嚇著了,我說後面有人推我。
聽我這麼說,張佳柯的表情糾結到不行,「夏白你今天到底怎麼了,一會在婚紗店說看見鏡子裡有東西,一會又說有人推你,這哪有人啊?」
「真要有人推你,我能看不見嗎?」張佳柯指著後面,「這麼長一段路呢,誰能突然衝過來推你下去又趕緊跑走,而且還一點聲音都沒有的?」
我也懵了,後面的確什麼都沒有,可是剛才我感受的清清楚楚,就是有一隻手在後面狠狠地推了我一把,要不然我也不可能直接就從樓道上撲出去。
我怎麼說張佳柯都不信,非說是我自己剛才出現幻覺了。她死活不信,我也沒法繼續說什麼,到樓下診所買了創可貼,貼好蹭破的腳踝就跟她吃飯去了。
張佳柯愛吃火鍋,我倆就去了我們s市最火的一家,等人家上菜的時候,我沒事幹就問張佳柯,是怎麼認識的呂川。
張佳柯說就那麼認識的唄,說他本來是她一個客戶的男朋友,也是客戶介紹,呂川才在張佳柯這買保健品之類的。
「我倆這不就慢慢熟了嗎,但是一開始誰都沒往那方面想,誰知道後來我那個客戶出事了,得了一場急病,人沒了。」
「呂川那會特別絕望,整個人都是崩潰的,我挺不忍心看他那樣的,就經常去安慰他,也是我慢慢陪著他走出來的。這不,我倆關係就進了一步麼。」
「再然後我倆就越走越近,發現共同話題很多,然後就慢慢從朋友走到這步了。」
張佳柯看看我,「就這麼點事兒,根本就沒那麼多誇張的跟電視劇似的,有時候緣分到了就這樣。」
這劇情還真是平淡地讓我沒想到,我一直以為像呂川那種一看就特別優質的男人,跟張佳柯這樣的普通人在一起,絕對得經歷點什麼特別不尋常的事,根本就沒想到竟然這麼普通。
菜都上齊了,等我愛吃的魔芋絲煮好以後,我夾起來一筷子,還沒往嘴裡塞,就發現有點不對勁。
魔芋絲為什麼會自己動?我夾著湊到眼前一看,立馬一個激靈摔了筷子——被我夾在筷子上的根本就不是魔芋絲,全都是一條條蠕動著的蟲子!
「你幹嘛啊!?」張佳柯衣服上濺了一身油,「吃個飯你連筷子都拿不住!?」
掉下來的那筷子魔芋絲,還躺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半點異常都沒有。旁邊桌上吃飯的客人看我那眼神,就跟看神經病差不多。
難道剛才是我看錯了?可是……剛才我夾著筷子,能清清楚楚感應到蟲子在蠕動……
這頓飯吃的不歡而散,張佳柯最後付賬的時候都是冷著臉的,本來她還讓我下午陪她逛街,現在吃完飯也不提這茬了,我也特有自知之明的跟她分頭走了。
還沒走到公車站牌那,我突然發現自己錢包丟張佳柯那兒了,我就趕緊追她,她家離火鍋店不遠,走過半條街就是,也不知道她怎麼就走那麼快,我在後面玩命追都跟不上。
我一路跟她上了樓,等我趕上去的時候,她都已經進家門了。
我剛要敲門,就聽見了張佳柯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你今天太過分了!」
剛開始聽見這我還嚇了一跳,還以為她是在跟我說,我等她氣呼呼的來開門,等了半天卻不見人。
所以……她是在跟別人說話?
我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著裡面的動靜,張佳柯好像生氣了,「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沒讓你幹的事情你不要自己干!」
奇怪了,張佳柯明明就是自己住,她在跟誰說話?我耳朵緊貼著防盜門,好像聽到了一陣嘰嘰咕咕很微弱的聲音。
張佳柯的語氣一下子就變了,「你說外面有人?」
然後我又聽見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向這邊過來了,我想趕緊走,要不被看見了會特別尷尬,但我剛想轉身,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
周圍的溫度在一瞬間變得冰涼冰涼,好像有什麼東西把我緊緊地按在了原地,然後,就有東西勒緊了我的脖子——
就在我喘不上氣來的時候,一團冥火在我身邊突然爆開,幾乎是在同一剎那,好像有一聲微弱尖細的哭聲從我耳邊一閃而過。那股用力按住我的力氣一松,下一秒,我就穩穩地跌在了景梵懷裡。
景梵的眼神,有種說不出的凌厲,「呵,真是什麼東西都敢出來作祟了。」
我按著自己喉嚨,涼爽的空氣灌進肺里的感覺簡直不能更好。
還好我沒被活活掐死,而且現在我也已經可以肯定,張佳柯在她家裡絕對藏了什麼東西。
就在這時候,防盜門開了,張佳柯冷著一張臉,把錢包給我遞了出來。
她現在好像特別煩我,給了錢包就想關門,我急了,開口就嚷了出來,「你在家到底藏什麼了!?」
「神經病。」張佳柯瞪我一眼就想把防盜門摔上。
但我看得清楚,張佳柯剛才的眼神,擺明了就是心虛。
「你不說我就讓我外婆來,你也不是沒去過,知道我外婆是幹什麼的吧!」
張佳柯不打算繼續跟我多說半句,她使勁把門一摔,沒摔上,景梵一隻手輕而易舉就扳住了門,冷冷地看著她,「養小鬼,能耐不小啊。」
張佳柯一個愣怔,臉色突然就特別難看。
「你在養小鬼!?」我也呆了,其實我這句問的根本就是多餘,她剛才那表情已經等於承認了。
「你腦子沒毛病吧!?」我有點急了,養小鬼是邪術,稍微不注意都有可能被反噬,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要在家養小鬼!?
「什麼都不知道你就給我閉嘴。」張佳柯眼神突然特別陰沉,「我的事不用你在假裝好人多管閒事,我自己幹了什麼我自己清楚,可能有什麼後果我也早就想明白了,你跟我說什麼都沒用。」
「還有,我已經跟我女兒說清楚了,今天它跟你的惡作劇就是個誤會,剛才就算了。但是我不管是你外婆,還是你外婆帶出來的什麼人,要是再敢欺負我女兒,我肯定跟他沒完!」
張佳柯幾乎是咬著牙,陰沉沉地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這句話。
有那麼一瞬間,她的眼底好像滿滿的都是陰氣。
我拉著景梵,他鬆開了手,張佳柯冷冰冰地摔上了門。
我站在門口,整個人都是目瞪口呆的,張佳柯她從來都沒接觸過這些,她是從哪兒弄來的小鬼養著!?
任何正經的陰陽先生,都絕對不會勸人或者幫人養小鬼,這是特損陰德的一件事,而且養小鬼的人,十個裡面九個半都沒有好下場。
外婆遇到的那些來找她的人,他們的事我都是當故事聽的,從小聽到這麼大,我就不記得有哪個養小鬼的有過好下場。
張佳柯她到底怎麼想的,我好像突然就明白了呂川對她的忠心不二,還有她飛速升職的秘密,但是這些跟自己的性命比起來,到底哪個更重要?
而且我最想不明白的就是一點,張佳柯從來都不認識跟這方面有關的人,她是怎麼弄來的小鬼?
「你把那個小鬼弄死了嗎?」回去的路上,我問景梵。
「只是傷了一點,它跑的太快。」景梵說,「你這個表姐身上血氣很重,有點像背著人命債。」
我立馬愣了,張佳柯總不可能殺過人吧!?
景梵看我這樣,又開口說:「有點像,我也不確定。」
我問景梵,我以後是不是應該躲著她,免得再讓小鬼纏到我頭上,景梵卻特雲淡風輕的蹦出倆字:「不用。」
「這樣的小鬼,比一般的惡靈都要凶,但是也聰明著呢,我用冥火打它一次,它就能記住誰不是好惹的。你身上有我刻上的冥火,它也能感應到。」
「不過麼……」景梵有點痞氣的摸摸下巴,眼睛眯了眯,「至於你這個養小鬼的表姐,過陣子會怎麼樣,我可就不能保證了。」
我默默地吞了一下口水,這個張佳柯,她到底是要幹什麼啊!?
我其實挺猶豫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外婆,告訴我爸是別指望了,我爸這人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他覺得世界上沒有鬼,那就一定是沒有鬼,我要是跟他說張佳柯養小鬼,他能給我連續不斷講上半個月的唯物主義論中心思想。
正猶豫著呢,我電話就打過來了,一接通,張佳柯的聲音就冷冷地響了起來,「知道你有個有本事的外婆,我還是那句話,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自己知道自己要什麼。」
「你是不是有——」
我想問候一下她是不是腦子有病,還沒說完那邊就掛了,氣的我簡直都想把手機給砸了。
那好,不想讓我問外婆,我還真就不問了,反正是她自己強烈要求的,我等著看她以後怎麼過來找我哭。
誰知道我剛回到家,就看見我爸正襟危坐在客廳里,一看見我就說,「你是不是跟你表姐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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