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契 第十九章爾虞我詐

    「嗯？好啊，那就除掉他們。」劉雨生無所謂地說。

    「呃……」老管家被噎了一下，「老爺，您打算怎麼除掉他們？」

    「我？我哪有什麼打算？不是你打算除掉他們嗎？老管家，既然你這麼熱情，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劉雨生仍舊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

    「這……」老管家臉一黑說，「老爺，這件事非得您出面不可，您不出面，這三個人可不是那麼好殺的。」

    「為什麼一定要我出面呢？我出面和他們三個同歸於盡，銅丸之錘不就成你一個人的了？」劉雨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說。

    老管家眼睛都直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說：「老爺，我冤枉！我只是看不慣他們對您不尊重，絕對沒有任何私心啊！」

    「哈哈，起來吧，」劉雨生伸手扶起老管家，「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現在法力全失，正在奠定道基，別說讓我對付那三個小混球，就算隨便來個人拿把刀就能殺了我。對於你來說，這真是一個好機會，你動一動手指我就死了，你想不想試試？」

    「砰砰砰！」

    老管家嚇得重新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同時惶恐地說：「老爺！我對您忠心耿耿，此心日月可鑑！日月可鑑啊！」

    「哈哈哈……」

    劉雨生狂笑著走遠了，撇下老管家一個勁兒擦冷汗。

    走到沒人的地方，劉雨生也悄悄擦了一把冷汗。剛才他說的話全是真的，大道之基需要萬分小心，不能有一絲疏忽。為了奠定能夠通天的道基，劉雨生至今沒有開始修煉任何道法，沒有積攢任何法力，也沒有突破境界，只是那麼順其自然，使得這具身體的道基日趨完美。這個過程，至少需要七七四十九日，此日非彼日，乃是陰陽和合之日。也就是說，這個完美道基的過程，需要把齊雪嬌搞上七七四十九次。

    在這個過程當中，劉雨生處於不設防的狀態，真的隨便來個人都能對他造成威脅。當然，也沒有他自己說的那樣誇張，如果真的遇到生死危機，劉雨生不惜自毀道基，瞬間提升境界，憑他數百年的領悟，足以擊殺大多數敵人，不過那樣一來，今生自然大聖無望，數百年辛苦就全白費了。

    劉雨生雖然假借馬智森的身份唬住了老管家，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老管家對於馬智森是個什麼態度？真的像表面上那樣忠心耿耿嗎？有人說忠誠只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劉雨生深以為然，所以他自陷險地，一則是為了試探老管家，二則也是為了讓老管家摸不到深淺。

    老管家表面上仍舊恭敬，但那一絲隱藏起來的野望，根本沒有瞞過劉雨生。銅丸之錘勢力遍及全市，甚至比非調局的影響力更大，其中的利益鏈大到嚇人，能成為銅丸之錘決議團四人中的一個，對於老管家來說，他才是最不願意打破平衡的那個人吧？之所以要提議除掉雷達等人，不過是老管家試探劉雨生的藉口而已。

    劉雨生敲打了老管家一下，但這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目前的困境，他需要時間，需要充足的時間，所以他之前才會離開大廳，把肉扔出去讓狗兒們爭奪，他才能超然於外。現在的情況，劉雨生雖然銅丸之主稱號名存實亡，並且手無縛雞之力，但偏偏這個時候他卻是最安全的。

    畢竟雷達等人都要忙著收攏實力，還要合縱連橫，這個時候所有人都需要劉雨生這個名義上的老大來穩住局勢。

    劉雨生來到馬智森的書房，坐在那裡想了想，把目前的形式分析了一下，覺得應該不會有什麼疏漏，這才放心。他正打算叫人把齊雪嬌帶過來，沒想到老管家又敲門走了進來。

    「老爺，非調局有人求見。」老管家恭恭敬敬地說。

    「非調局？」劉雨生皺起了眉頭，「這個時候他們派人來幹什麼？早聽說非調局在我們內部有眼線，看來傳聞是真的了，難道他們知道了這裡的情況，想來搞事？」

    「老爺，可能是你想多了，」老管家依舊低眉順眼，但話卻不像開始那般客氣，「來人是專程找劉雨生的，只是個小角色，而且孤身一人。」

    非調局來的人並沒有引起劉雨生的注意，他的精神集中在老管家身上，老管家的態度有了奇妙的轉變，這是個危險的信號。

    說話陰陽怪氣，是想激怒劉雨生？激怒劉雨生之後，老管家可進可退，如果劉雨生真的失去了法力，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那麼老管家恐怕就會趁火打劫，如果劉雨生依然強勢，老管家也能糊弄過去，畢竟沒有真的做出什麼事情。

    劉雨生暗自冷笑，他走到老管家身邊，忽然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是啊，失去了法力我就是個普通人，總覺得每個人都要害我，自然會想得多些。哈哈哈，既然那人是找我的，那我出去看看吧。」

    說完之後，劉雨生不理老管家的反應，徑自走出了書房。劉雨生離開之後，老管家一陣虛脫，一屁股坐倒在地，臉上滿是後怕。

    剛才老管家確實存了試探的心思，而且面對劉雨生的時候，他渾身的法力都在運轉，看上去不顯山不露水，但實際上已經全神戒備，生怕劉雨生暴起發難。然而劉雨生就那麼走過來，隨手一拍就拍在了他的肩膀上，這一拍渾然天成，根本無從躲避！

    如果說劉雨生失去了法力，老管家現在第一個不相信！騙鬼呢？就算是一個大通靈師過來，也不可能在老管家全神貫注防備著的情況下拍到他的肩膀，偏偏劉雨生不動聲色就做到了這一點，能做到這樣還說什麼法力全失的話，真是個騙子！幸好劉雨生那一下並未心存惡意，只是隨手一拍，如果給他運轉十成法力這麼拍一下，那老管家不是會被活活拍死？

    殊不知老管家走入了一個誤區，就是因為劉雨生並未心存惡念，所以他才能輕易拍到老管家的肩膀。如果真的想要傷到老管家，那劉雨生不僅拍不到人，還會被老管家自動反擊。

    劉雨生畢竟是修道數百年的老妖怪轉世，他對於大道的領悟無人能及，這種借勢而行的花俏，不過是小把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