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吼之王圍著劉雨生轉了幾個圈,滿是獠牙的大嘴一直對著他吐氣,劉雨生一動不動,任由它這麼轉來轉去。
轉了許久,金毛吼之王似乎做出了某種決定,它衝著劉雨生吼了一聲:「嗷嗚!」
劉雨生猶豫了一下說:「沒錯,這件事我也不瞞你,因為等下還需要你的幫助。說實話,小世界崩潰的時候,我自顧不暇,即便能夠逃走,也是九死一生,並不像我說的那樣容易。所以,如果你想讓你的孩子得救,那就得讓它跟我訂下生死契約,成為我的寵物。」
「吼!」金毛吼之王張大了嘴,噴出的氣流把劉雨生的頭髮都吹得豎了起來,看上去它異常憤怒。
劉雨生無奈地閉上眼睛,等金毛吼之王平靜下來之後才說:「你覺得這樣委屈了你的孩子,但是你想過沒有?生存和尊嚴哪個重要?不和我簽訂生死契約,它留在這裡必死無疑,你根本不可能護得住它,和我簽訂生死契約,它將會成為我最忠誠的夥伴!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保護它,因為它死我也死!」
金毛吼之王是一隻智慧超群的靈獸,它明白劉雨生的意思,而且知道應該怎麼選擇,只是自己的孩子將要變成人類的寵物,這讓它十分悲傷和無奈。
「嗷嗚!」金毛吼之王這一次把聲音拉得很長,似乎在表達著什麼。
劉雨生點了點頭說:「沒錯,我現在是普通人,法力盡失,所以簽訂生死契約,還需要你的幫助!」
生死契約是最高級的寵物契約,人類和靈獸很少能夠簽訂這種生命共享的契約,因為人類自私的天性,不會把自己的命運交託給一個寵物。劉雨生既然肯訂下生死契約,可以說他已經拿出了最大的誠意,因此金毛吼之王並沒有怎麼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小世界的毀滅是註定的,就算給人類做寵物,也好過成為大樹的養料被雷劫徹底打死。
雖然劉雨生和金毛吼之王達成了共識,但是生死契約的簽訂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劉雨生先是讓金毛吼之王帶領無數金毛吼整出了一塊平地,然後他拖著斷臂,在這塊平地上用樹枝畫出了一座祭壇。祭壇周圍,是無數陣法的圖形。
當祭壇和陣法完工的時候,劉雨生幾乎一陣虛脫,沒有法力,全靠體力,繪製這樣一個規模浩大的生死祭壇,對人的消耗非常大。完成了這些之後,劉雨生一屁股坐倒在地,抬頭望了望天色,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天快黑了。
天黑的時候,蕭朵兒就會再次出現。
劉雨生喘著粗氣對金毛吼之王說:「陣法我已經畫好了,現在只差血祭契約的材料,和啟動契約的靈力。」
金毛吼之王低聲嘶吼,爪子在地上撓來撓去。
劉雨生嘆了口氣說:「你是靈獸,這陣法的玄機根本瞞不過你,你應該能看得出來,這是最高等級的生死契約!我失去法力之後,全靠記憶繪製出這些圖案,單是這一樣我就得減壽十年。你覺得我會用這麼大的代價跟你開玩笑嗎?」
「吼!」金毛吼之王低頭輕輕吼了一下。
劉雨生搖了搖頭說:「不行,沒有別的辦法,要想簽訂這最高等級的生死契約,必須要有血祭!而且鮮血要鋪滿每一條線!最後還要你的靈力來啟動這個陣法才行。如果有別的法子,我也不想這樣,但是現在只能這樣。你別猶豫了,你,包括你的子民,早晚都是要死的,為什麼不在死之前貢獻一下自己的價值?你的孩子會活下去,有這一條,其他任何犧牲都是值得的,不是嗎?」
金毛吼之王晃了晃腦袋,忽然一爪子拍下來,正好拍在劉雨生身邊,把地面拍出了很深的一個爪印。這樣大的力氣,如果拍在劉雨生身上,保管把他拍成一個肉餅,但劉雨生絲毫不顯慌亂,他鎮定地看著金毛吼之王,一言不發。
金毛吼之王仰天怒吼,吼聲連綿不絕,隨著它的吼聲,無數小小的金毛吼來到了祭壇陣法周圍。金毛吼之王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它突然暴起,一爪子下去,拍死了十幾隻金毛吼。
「吼……」
「吱吱……」
金毛吼群一陣大亂!小金毛吼們沒想到金毛吼之王竟然會大開殺戒,而且下手的對象竟然是它們自己!金毛吼想要四處逃竄,然而王者的威嚴令它們不敢妄動,只能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悽慘地叫著,祈求王者的饒恕。
金毛吼之王不停嘶吼,吼聲充滿悲涼,它的雙眼血紅,似乎行將崩潰。然而它毫不手軟,巨大的體型和無堅不摧的獠牙,還有龐大無匹的靈力,這樣的靈獸化身成為殺戮使者,沒多大功夫,地上就倒下了成片的金毛吼屍體。
劉雨生冷眼旁觀,絲毫沒有叫停的意思,金毛吼之王數次扭頭看他,他都面無表情地輕輕搖頭。金毛吼之王近乎瘋狂,在神智清醒的狀態下殺戮自己的子民,即便靈獸感情並不像人類那樣豐富,這對它來說也仍舊是不能承受的痛苦。可是為了種族的延續,為了唯一的血脈能夠存活,它不能不這樣做。
金毛吼群不多時就被殺掉了大半!金毛吼之王的殺傷力之大令人觸目驚心,它動一動爪子就有十幾二十頭金毛吼喪命,獠牙閉合一次,就有數隻金毛吼被咬成碎肉塊。
劉雨生看著地上的血肉越來越多,終於輕輕點了點頭說:「夠了。」
金毛吼之王停手的那一刻,一下子仿佛虛脫了,它怔怔地望著一地的金毛吼屍體,眼中流下了血淚。
倖存的金毛吼戰戰兢兢地趴在地上,見到金毛吼之王終於停止了殺戮,不禁嗷嗷亂叫起來。金毛吼之王大吼一聲,剩餘不多的金毛吼群立刻爬起來四散奔逃,眨眼間就跑得沒了影子。
劉雨生不滿地說:「怎麼放它們走了?還得讓它們幫忙畫血陣呢!再說萬一精血不夠用……」
「噗!」劉雨生話音未落,就被金毛吼之王一巴掌拍了一個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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