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走廊上的白光雖然不強烈,卻很柔和,正是常用的夜間燈。
那對男女已經踏足走出,向著遠處盡頭的衛生間走了去。
我仔細看了看,外面的一切都很正常,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就好似我剛才遇到的、全走廊一片漆黑的情況,根本就沒有這回事一樣。
我詫異的看了半天,等到見到那對男女已經走到了衛生間,我這才收回目光,重新返回床邊,同時關上了房門。
房間裡又陷入了一種昏暗的狀態。
我並不是真的想上廁所,剛才只是擔心那對夫妻的安危,所以出去看了一下,萬一外面是一片漆黑的話,也可以給他們做個伴兒。
難道真的只是一時的停電?
我想著,閉上了眼睛。
我要展開我的神識,掃一下四周的環境。
因為是醫院,所以四周的陰氣一直很重,而且隨時都能感覺到淡淡的屍氣,也不知是不是停屍房散發出的。
這種感覺,在這種時候,尤其明顯。
「你累了麼?咱倆背靠背躺一下吧。」一個男子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
是三號床位的那兩個男子其中一個的聲音。
這床實在太小,兩個人肯定躺不下的,所以他才有這個提議。
男子來這裡看病,反正肯定不是做什麼人流和刨腹產的,所以肚子應該沒有問題,可以坐起來。
很快,那邊就響起了折騰的聲音。
想來那兩個男子已經背靠背坐在了床上。
果然是背背山來的傢伙,好基友啊!
我一邊想,一邊不再理會他們。
……
用神識掃了半天,我覺得有些奇怪:怎麼這棟醫院死氣沉沉的?
給我的感覺,就好像這醫院裡,就只有我、二號床位上的那個少女,以及三號床位上的那兩個男子一樣!
除了我們四人以外,這整個醫院裡,似乎再也沒有察覺到半點活人的氣息!
這不可能!
不說別的,就說剛才那一對夫妻,他們也是真真切切的活人,更別說錢大旺手下的那個混子阿三了。
他們都是我親眼見過的人,以我的眼力,根本就不可能看錯他們的身份!
那為什麼,我會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
「咚!咚!咚!」
那攝人心魄的響聲,再次清晰的傳了出來!
聽起來,就好像在門邊傳來一樣!
「啊!~」
那個女子,一聽到這個聲音,又開始尖叫了起來,同時折騰著,一把掀開了被子!
「都不准動!」我一聲大喝,這一喝里,不知不覺就帶上了我詛咒的力量,只覺得身體裡的屍力空了一部分,再然後,身邊眾人的翻滾和叫嚷果然停了下來。
這病房裡的三個室友,應該都中了我的詛咒,被我給定住了。
我來不及去看他們的情況,而是一翻身,迅速的打開了房門!
因為那個聲音就清晰的在門口響起,我還不信了,它能跑到哪兒去?
這一開門,我立即驚住了!
門外,依舊是漆黑的一片!
什麼也看不見!
這可真是奇怪,到底是撞了哪門子的邪?
我再次關上房門,緊皺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看著床上那個滿臉驚恐的少女,我忽然靈光一閃:似乎,這咚咚咚的聲音,只有我們房間的人能夠聽見啊?
莫非,我們進入了一個獨立的空間裡?
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不論是一些奇門遁甲的陣法,還是一些獨特的力量,諸如當初在那個學生家裡遇到的那個封閉空間,都可以達到這種效果。
能夠完全的與外界隔絕,諸如鬼境一樣的存在。
我試著,再次關上門,然後再打開。
還是黑色的,什麼也看不見。
可是,為什麼剛才那對夫妻離開的時候,沒有出現這樣的狀況?
我腦中靈光一閃,立即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對夫妻中的那個女人,是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
孕婦,本身就象徵著新生命的孕育,以及輪迴更替的結果。
所以孕婦,特別是懷胎時間越長的孕婦,越接近臨盆的孕婦,則越是群魔辟易,鬼怪不敢近身。
也許正因為如此,那對夫妻才能夠平安的離開這個房間。
我立即就聯想到那個老人的身上,這樣隔絕四周環境的手段,在我的認識里,顯然只有他才能夠施展出來。
他果然開始對付我了!
甚至有可能連這個病房都是個陷阱!
也許,危險就藏在這個房間裡,危險就來自於身邊的這些人!
我立即屍力運轉,開始全神戒備,關起門,然後緩緩的回過頭,注視著房間裡的一舉一動。
那個少女依舊露出驚恐的表情,身體瑟瑟的發抖,整個人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再過去,就是那對好基友。
目光一掃,我立即察覺到了異常:現在床上,分明只有一個人躺著!
至於另一個男子,已經不見了蹤跡!
有問題!
我緩緩吐出聲音:「你的那個夥伴呢,他到哪裡去了?回答我,不要隱瞞!」
隨著我這個聲音的出口,剛才禁錮的詛咒自然而然就消退了下去,變成另一種詛咒。
一種讓人必須回答實話的詛咒。
「不……知道,剛才,剛才他還和我背靠背的!」那個男子也是一臉的驚恐,用一種顫慄的聲音回答。
他也不知道?
這怎麼可能!
他分明就與那個同伴挨在一起的。
他同伴的消失,只有一種時候:就是剛才我在開門關門的時候,那段時間裡,我正好背對著他們。
可那個時候,分明他們都已經被我詛咒給控制了才對,又怎麼能夠行動?
這個房間裡,還有一個『人』,我們看不見的人。
正是那個『人』,把那個小伙子給藏了起來。
這個房間是個通間,通間裡面擺著四張床,很小。
如果非要說能夠藏身的地方,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只有一個地方:就是床下!
我挪著步子,緩緩移動過去。
一步一步,小心謹慎。
我先是伸出手,一把抓住我睡著的那張鋼架床的床沿,單手一抬,就將整張床給挪動了開。
下面是空的,什麼也沒有。
然後,我又走到了二號床位邊,將那個少女連人帶床,一把舉了起來,挪到一邊。
還是空的。
「你……你在找什麼?」那個少女整個身子縮在床上,似乎想到了我行為的原因,更加的驚恐了。
看來她已經猜到了我的目的。
我自然是在找那個小伙子。
即便是這房間裡有鬼,它畢竟沒有空間轉換的力量,最多只能夠把人移開,卻不能夠把人整個藏在虛空裡看不見。
就像第一次我見到王富貴的時候,他托我幫忙,他的酒樓里遇到鏡鬼的事情一樣。
當時的鏡鬼,就是利用莫名的力量,把那個女子給挪到了樓頂的水箱裡。
很快,我就來到了第三張床的床邊。
我一伸手,再次抬動那張床。
不對!
這床,好沉!
這種鋼架床,連帶著床單被褥,剛才我已經試過了空床,應該在二十多公斤左右。
作為一個從小習武的人,對於出拳的力道,以及重量的感應上來說,我感覺出的誤差,應該不超過兩公斤。
第二個床位的那個少女,連人帶床,約莫不到七十公斤。
也就是說,那個少女的體重,應該不到五十公斤。
而我現在抬動的這張床,竟然有一百二十到一百三十公斤左右!
一個成年男子約莫六十公斤左右,而我眼前的這個男子,分明就要比大多數的男子偏瘦。
所以說,這張床上,還有一個人『人』!
一個我看不見的人!
他就藏在這張床上!
「你下去!速度點。」我盯著床上的那個男子,沉聲的說。
那個男子這時候也被房間裡這種詭異的氣氛給弄的手腳顫抖,墨跡了半天,這才一個翻身,跌落到了地上。
我這才注意到,他的腿上纏著紗布,想來是傷到了腿,這才來醫院住院的。
也不知他的腿是不是骨折,接好了沒有。
如果是骨折而且已經接好了的話,那麼這一摔,他肯定又要重新接骨了。
真是那樣,站在人道主義的角度,我覺得我有必要幫他把斷骨給接上的。
這個年輕人疼的齜牙咧嘴,卻根本不敢發出聲音,身體炸地上一縮,就縮到了那個少女的床邊,靠在了鋼架上。
我試了試,這個床,也只是少了他的重量而已,現在上面應該還有一個人!
我緩緩放下了床,然後手中凝聚起屍力,一隻左手迅速泛起紫青的顏色,進行了單手的屍變。
接著,我就挪動左手,開始順著床掃過去。
在屍變左手的感知下,只要這床上有東西,都能夠被我「摸到」的。
這一抹之下,觸手只覺得一片冰冷!
我立即摸到了一個滑膩的東西!
就在我的前方!
再一抓,赫然發現,那竟然是一隻手的形狀!
我眯起眼睛,透過鼻樑上的眼鏡,從眼鏡上方的空隙里看了過去。
這是用肉眼也能見鬼的一種方法:被稱作「瞥」。
當眼睛眯起成一條縫的時候,周圍的環境立即變得模糊起來,而這個時候,只要用一種平常隨意的眼神,人,是能夠見到鬼的輪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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