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我所想的一樣,眼前的「薛婆婆」其實就是當初的丫鬟!只是我沒有料想到的是,她居然會跟真正的薛婆婆調換了臉皮!
這麼看來,估計她的那張臉皮不知什麼原因被小芳得到,然後用畫皮特有的方法轉成己用,這才有了那一晚鬼婆婆嚇人的那一幕。
可是細想,我又覺得有些不對:按照這個說法,真正的薛婆婆已經死了五十多年,她的那張臉皮,居然能夠持續五十年還能保存完好?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啊。
而且退一萬步說,就算那臉皮真的保存了五十年,可五十年前,薛婆婆應該是個年輕的女子,畫皮變成她的模樣,那也應該是個年輕女子的模樣才對,為何也是個老婆婆?
這是唯一令我想不通的地方。
「吧嗒、吧嗒、吧嗒!」
緩慢的腳步聲響起,門口出現了那個腿腳有些不靈便的婦人,她看著我,冷冷一笑,眼神里滿是怨毒的意味,寒芒閃爍!
先前她送茶的時候,一直低著頭,我沒有過於留意她的相貌,直到這時候才看清:這婦人臉上的鸛骨深陷,下嘴唇如同一張薄皮,被上嘴唇的牙齒壓住,這一冷笑,嘴唇頓時翻開,露出裡面尖尖的牙齒!
她的眼神,跟狼一樣的兇惡!
這一瞬間,我不知不覺里,居然把她代入到了那頭雪狼的身上,這婦人給我的感覺,就好像那晚在暗地裡偷襲我的雪狼!
那個兇狠的眼神,留給我的印象十分深刻!
我這才想通,那晚小芳為何會出現在路上,也許,當時她不是嚇我,而是為了對付那頭狼!
那頭雪狼,也許就在眼前!
連老鼠都能變成陳德貴老婆的樣子,這世上,狼化成人也就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呵呵,關於我的傳說,整個村子裡的人都聽過,想必小恩也跟你說過。我有一種毒藥,名字叫七花七蟲粉。以毒蟲七種、毒花七種煉製而成,中毒者渾身酥麻,十二小時內會失去知覺。如果利用冷水澆潑,就會甦醒且全身不能動彈,身體猶如七蟲咬齧,然後眼前出現斑斕彩色的奇麗景象,好比七花飛散。
而很不幸的是,在剛才你們喝下的那壺茶里,就被我下了七花七蟲粉,哈哈哈哈哈!怎麼樣,年輕人,是不是覺得有點頭暈?」
薛婆婆嘴裡發出冷笑,臉上的筋肉糾結扭曲,恐怖異常。
這時候,她身邊有童僵雪狼,甚至薛婆婆本人也是深不可測,這點,從剛才她攻擊向我的那根竹杖的力道就可以看出來。
反觀我的身邊,一個中了七花七蟲粉陷入昏迷人事不省的白樂樂,一個全身不能動彈的陳小恩,唯一的助力畫皮,也被什麼東西給纏住,沒法幫助我,我的處境,已經算陷入了絕地險境!
怪不得跟著白樂樂的那些學生會莫名其妙的睡在樹下一整夜,估計是在薛婆婆家裡停留的時候,被她悄悄在食物或者飲水裡下了七花七蟲粉,等到在墓地的時候喝水或者吃東西,然後幾人集體毒發,昏迷在了樹下。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她們幾個女孩會昏迷沒有知覺的事情。至於另外幾個男子的詭異死法,我卻還是想不太通,也許跟小芳口裡的「畫皮」有關,這時候,已經來不及細細的思索了。
頭暈?
我心中一動,立即輕輕的捂住頭,假裝驚愕,猶如中毒的樣子,緩緩倒在了地上。
聽她剛才制止童僵攻擊的口氣,顯然我們還有其他的用處,既然這樣,在這種敵眾我寡的情況下,何不趁機裝著昏迷,然後尋找其他突破的機會?
看樣子,這七花七蟲粉對我似乎沒有作用,也不知是因為我飲茶飲用的太少,還是因為我旱魃之軀的特殊。
「嘿嘿,這難纏的小子終於倒下去了,我還真擔心他會跟你所說的一樣,變成那種『瘋魔』呢。」薛婆婆的語氣輕鬆不少,原來在方才的對峙中,她並不是如表現出的這般輕鬆寫意。
我知道她在害怕什麼,她其實不是怕我,而是在怕「影子」。
這樣一來,我更加堅定了她身後那個婦人就是雪狼的想法。在那天影子借用我身軀化身真旱魃的時候,除了畫皮和食人樹以外,當場還存在且目睹的,就只有那隻大白蛇和雪狼了。
而影子因為大發神威,分分鐘就扯斷了食人樹的藤蔓,打跑了大白蛇,雪狼也不戰而逃,想必當時的那一幕,被雪狼轉述給了薛婆婆。
怪不得她要動用這麼大的陣容呢。
如果影子真的能夠被我掌控,估計就靠著雪狼童僵當幫手,我想,解決它們不過是舉手投足間的事情。
可惜啊,影子已經陷入了沉睡,指望他是不可能了,眼前我還得靠自己才行。
隨著我的這一倒下,陳小恩連忙驚叫了一聲:「韓醫生!韓醫生!你怎麼了?」
她的聲音里充滿絕望的氣氛,有種撕心裂肺的感覺。或許,經過這兩天的同行,她已經默認我可以解決一切,眼下既然連我都倒下,哪裡還有希望?
「為什麼……薛婆婆?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陳小恩問了一聲。
「嗤!」
我聽到一聲輕響,緊跟著,身畔傳來了重物倒地的聲音,以及薛婆婆略帶嘆息的話:「孩子,睡一會兒吧。這不怪婆婆,要怪,你就怪老陳家七百年裡三十六代人的命運吧,你我都只不過是棋子啊!」
應該是陳小恩被薛婆婆一竹杖給擊暈了過去。
我猜不透為什麼陳小恩也喝了七花七蟲粉,卻跟我一樣同樣沒有昏迷的事情。或許,這跟陳家的血脈有關?
「阿花,你看著她們,我們去準備血祭。」薛婆婆口裡說著話,似乎對她的七花七蟲粉的效果很有信心。隨後竹杖駐地的聲音響起,以及腿腳拖地的聲音,想必,薛婆婆和雪狼已經離開。
我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條縫偷看了去,果然如我所料,薛婆婆和雪狼已經消失在了房中,而童僵就直愣愣的站在我的面前,盯著我呢。
童僵的智力太低,也許還不如三歲的小孩,所以我這個小動作她並沒有察覺,只是老老實實的站著,跟個普通小孩一樣。
只要解決眼前的這個阿花,就有機會!
可是童僵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她的身手極為敏捷,想要無聲無息的將她解決掉,那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靠著我對付殭屍的手段,真的把她拿下,那也必然會引起極大的響動,到時候勢必驚動薛婆婆和雪狼,想走,可能就難了。
那麼,我用什麼方法才能夠無聲無息的制住阿花?
我不動聲色,絞盡腦汁的想著。
可是任憑我搜遍記憶,努力的回憶爺爺告訴我的任何一個方法,也沒有一個是在沒有半點工具的情況下,可以輕易制服一隻跳屍甚至以上的殭屍。
趕屍世家,對付殭屍的手法萬千,可都無外乎是紙符咒語以及特殊的法器,我現在法器沒有,咒語不會,就連早先在家裡畫的那幾張紙符,也早就用的乾乾淨淨了。
符?
對了,我忽然想起來,在我的胸口,還貼著一張血符呢。
那也是一道鎮屍符,專門拿來對付殭屍的符,因為吸收了我的鮮血而變成血符,也不知還沒有沒有效果?
我覺得應該會有效果,最起碼在我屍身出現的時候,能夠感受到它明顯的壓制力量。
既然旱魃都會受到影響,更合論旱魃級別之下的跳屍飛屍?
想做就做,我毫不猶豫,立即一躍而起,一把扯開衣服,摸到自己的胸口,拿出了鎮屍符!
童僵感應到我的變化,低吼了一聲,立即抬起爪子,露出尖牙,想要撲過來。
我一手按住她,用了一個專業對付殭屍的手勢,將她的兩隻胳膊立即夾住,然後一抬手,血符就貼到了她的額頭上。
血符上紅光一閃,童僵立即不動了。
看來,這血符果然有效啊。
有些詭異的是,隨著紅光閃過,那血符居然黯淡了下來,瞬間變成了黃色,就好似裡面的血色氣息被童僵給吸收了一樣。
我透過黃紙看過去,黃紙的下端,沒有貼到童僵臉頰的間隙處,居然延伸出片片類似蛛網的紅印,感覺就像是用印章蓋在了童僵的上,留下了一個大大的紅紋。
咦?
我輕輕揭開紙符,只見在紙符的下方,童僵的臉上,竟然出現了數道血線,勾勒出一道鎮屍符,將她牢牢鎮住!
這血符,竟然有這等功效?
可以化符意為筆墨,形成「意符」?
據說術法高深的人,可以用自己的獨特力量凌空作符,無需筆墨即可畫成符來,成為意符。
我來不及思考那麼多,連忙將血符重新收起來,然後伸手一把撈起癱倒在地上的陳小恩和白樂樂,順勢用腳尖一挑,撿起了地上的手槍。
抬頭一看,前門已經被鎖住,只有通往後院的門還是打開的,立即趕了過去。
這時,前院已經隱隱傳來薛婆婆的話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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