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你對我下了何迷藥,別的美人再美再誘人,我都瞧不進眼了。」凌峰也不再掩飾自己的內心,「上回在廖王府,儘管吸了不少助興的香料,但那伶人一靠近我,我就推開了她。主要是她沒你胖,沒你矮,沒你柔軟。儘管難受,也只是讓她用嘴替我抒解。同樣是男人,我自然比你更明白男人的心思。」
徐璐心頭甜茲茲的,他這算是向自己表衷心麼?
「你是你,沈任行是沈任行。你怎會覺得,沈任行會與你一樣?喜歡人家就非得把人娶回家?」
「我有這個預感。」凌峰揉著她的小胖手,徐璐的手胖呼呼的,肉肉的,觸感非常好。他是真的愛上她了呀,連她的胖爪子都愛不釋手了。
吻著她的蔥嫩手指,以已之鑑,凌峰直覺認為,顧芸兒絕對會是沈任行的軟肋。只要讓沈任行得知了顧芸兒還未成親,必定會想方設法把她娶回家的。
「好吧,就算沈任行最終會老牛吃嫩草。但爺要如何做呢?」
「證實了顧芸兒後,我又去找了路玲玲,讓她把串珠交到我手上。小璐,接下來,還得你配合我才是。」
凌峰臉上亮到滲人的目光,使得徐璐童心大發,忍不住笑眯眯地道:「爺要我如何做?」
……
凌峰把他的計劃說了,徐璐當場拍胸脯表示,她一定好生配合,務必要讓沈任行上當。
說完了正事,桶里的熱水已涼,凌峰起身,徐璐正要拿大毛巾給他擦試,凌峰卻抓過毛巾,胡亂擦了身上的水珠,就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正事說完了,咱們也該做做別的事了。」溫熱的呼吸噴在自己的耳邊。
徐璐心裡一熱,緊緊摟著他的脖子,故作羞涉道:「別的事?別的什麼事?」
凌峰輕拍了她的屁股,把她放到紫檀跋步大床上,自己也撲了下去。徐璐被他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某些地方已開始有了別樣的感覺,不過嘴上卻說:「現在不成的,我都有了。萬一傷到了孩子怎麼辦?」
凌峰動作並未停,一路攻城掠地,嘴裡低低地笑出聲來:「不會的,我特地問過了,你身子健康,只要注意些,就不會有問題。適當的行房,對我兒子的成長也有利。」
「你問了誰了?」
「除了路玲玲外還能有誰?」
徐璐立刻石化,然後揉著他的肩膀:「你什麼時候問得她呀?」
「就剛才呀,我向她要串珠,順便問了你的情況。」
老天,這種事他居然跑去問人家,路玲玲是女人呀,他怎麼就好意思問出口?
凌身理直氣壯地道:「這有何問不出口的,她是大夫嘛。哪能把她當普通的閨閣女子?」
路玲玲當然是大夫,當然不能像一般的閨閣女子對待,可他一個大男人,居然跑去問人家這樣的問題,他就好意思?
第二日,徐璐乘了八抬大轎,去了朝陽公主府。
身為聖上嫡親的妹子,朝陽公主在眾多公主當中,一直是超然的存在。徐璐去的時候,公主府卻是高朋滿座,也都是些世家夫人,或宗室女子。見到徐璐,不免好奇,這徐氏什麼時候與公主走得如此近?
朝陽公主對徐璐的到來還是很高興地,親自去門口迎接徐璐,道:「不是說懷孕了麼?你還到處亂跑?」
徐璐笑道:「呆在家中也怪無聊的,出來走走也好。公主不歡迎我?」
「歡迎歡迎。皇嫂最近賞了我宮中花房培育出的五色牡丹,可漂亮了,你若是喜歡,帶兩盆回去吧,每天多看多聞,保證出個漂亮的小傢伙。」
「那要是皇后娘娘賞你的,你也捨得?」
「有何捨不得的?我一人有幾盆就足夠了。」朝陽公主與徐璐並肩進入大花廳,眾人見狀,知道徐璐與朝陽公主交情不錯,不敢造次,紛紛和和氣氣地招呼著。
趁著眾人不注意之際,徐璐與朝陽公主使了記眼色。
朝陽公主知道徐璐來找她肯定有事,於是不動聲色地出了別處。朝陽公主也是個好玩好整人,聽了徐璐的來意,哈哈一笑,拍了拍胸脯說:「以勢壓人麼?哈哈,本公主最拿手了。」
得到朝陽公主的同意,徐璐大喜,又與她敲定了俱體日期,回去後,又攛掇著武夫人。
武夫人雖然一大把年紀了,卻也是童心未泯,聽徐璐這麼一說,也來了興致,果然讓人持了安國侯府的貼子,以安國侯夫人的名議,去了苑平顧家,請顧芸兒來凌家作客。
徐璐笑著對武夫人道:「夫人以您的名義請顧三小姐來作客,估計所有人都會認為,夫人是瞧中了顧三小姐,要納她給爺做妾呢。咱們雙管齊下,
這日,徐璐才從朝陽公主府回來,就聽墨香稟報:「少夫人,世子爺的姑婆,侯府的姑母喬太夫人已經到了。夫人要您去晚香堂呢。」
徐璐不敢怠慢,回了華馨苑換了身衣裳,隆重打扮一番,這才領著奴僕丫鬟去了晚香堂。
凌峰的姑母,夫家姓喬,曾官拜正三品副都御史,年邁致仕後,喬家漸式微,但靠著凌寬的幫助,喬老夫人的大兒子喬致東如今已是蘇州知府,小兒子因病故去,所以喬老夫人一直跟隨兒子在任上。喬致東這些年的知府生涯,倒也掙下了不少家產。這回進京述職,也想走走凌峰的門路,看能否更進一步,或是留京授官。
晚香堂的人遠遠瞧到徐璐,便脆生生地喊了句:「少夫人來了。」
徐璐去的時候,喬老太太已帶著一大家子,在晚香堂坐著,還有一對中年夫婦,一對年輕夫婦,一個少年,三個十來歲的少女,一個才兩三歲的姑娘。
那年老的婦人大概是喬老夫人,凌峰的姑母吧。中年夫婦應該就是大表叔喬致東及其太太胡氏。年輕夫婦應該是喬致東的兒子喬琪和其媳婦黃氏。那個少年及四個姑娘就是喬琪的弟妹了。
徐璐進入宴息廳,朝武夫人請安,「我才從外頭回來,就聽丫頭說,姑婆和表叔一家子來了。夫人,這位便是姑婆吧?」
武夫人笑道:「對,你表叔進京述職,在任上考評得了個良字,估計有望進入中樞。到時候大家就能時常見面了。快來給你姑祖母磕頭。」
已有丫鬟拿了團莆放到地上,徐璐跪在團莆上,朝喬老夫人磕了頭,口稱「侄孫媳婦徐氏給姑婆磕頭,祖姑母萬福金安。」
喬老夫人緩緩地道:「孫媳婦不必多禮,起來吧。」
豆綠夏荷趕緊扶著徐璐站了起來。
喬老太太打量了徐璐一眼,只覺雙眼一亮,對武夫人笑著說:「你倒是有福氣,這孫媳婦生得可真乾淨。」又瞧了自己的幾個孫女,忽然面露憂心,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笑呵呵地道:「說來可憐,孫媳婦進門都幾年了,我這個做姑婆的還是第一回見到。真是失禮了。」然後送了個紅木製的長方型木匣子遞給徐囊,「這是姑婆給孫媳婦的見面禮,區區薄禮,千萬別嫌棄。」
徐璐雙手接過,道了謝,交給豆綠。
武夫人又指著下首坐著的中年夫婦,「這是你表叔表嬸。」
徐璐半福了身子「侄媳徐氏給表叔表嬸請安。」
智致東夫婦受了半禮,胡氏更是雙手扶起徐璐,口稱:「侄媳婦不必多禮,都是一家人呢。」她上下打量了徐璐,嘖嘖有聲地對武夫人道:「唉呀呀,表嫂眼光可真好,瞧瞧侄媳婦,這通身的氣派,剛開始我還以為是芸姐兒來了呢。想不到居然是侄媳婦,侄媳婦這身氣度,可是一點都不比芸姐兒差呢。表嫂可真會調教人。」
馬屁精。
胡氏給徐璐的第一印像就是如此。
喬致東夫婦也賞了徐璐些禮物。接下來,就是表哥表嫂了,喬琪和黃氏夫婦。
同輩關係,徐璐半福禮,對方回半禮,年長的給年輕小的見面禮,相互叫了聲喬家表哥,表嫂。
接下來是喬家二公子喬珏。
徐璐笑道,「你叫喬珏?可是王字旁那個斑?可真夠巧的,我大弟也是這個字。」
喬珏高興地道:「那就證明我們家與表嫂還是頗有緣份呢。」
接下來是喬家四位姑娘,喬三妹,喬四妹,喬五妹,喬六妹,很好記,也很好念。
四位表妹年紀最大的喬三妹是嫡出,自然也是最傲氣的,非常矜持地打量著徐璐,口稱表嫂,卻未行福禮。
徐璐不以為意,揚著得體的假笑,四個表妹全給了見面禮後,這才來到武夫人跟前服侍著。
武夫人笑著說:「你有了身子,勞累不得,坐下說話吧。」
早有丫鬟搬了個墩子過來,徐璐坐了下來,並接過丫鬟遞來的茶水。
喬老太太掃了徐璐的肚子一眼:「孫媳婦有了身孕了?」
徐璐還未應答,武夫人就笑道:「是呀,才兩個月呢,月份還淺,所以勞累不得。失禮之處,還望姑母見諒。」
眾人趕緊說無礙,安胎要緊。
徐璐坐了下來後,聽著喬家人與武夫人說話,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眾人,這喬家人的穿著並不是很好,雖不見寒酸,卻也不怎麼富貴。
想來也是,蘇州雖然商業發達,是公認的富庶之地,可壞就壞在江蘇省出了個極其厲害的御史,這位御史何湛,極其廉吉公正,一雙大眼死死地盯著轄下官員,但凡誰家貪墨受賄的,必要大加痛斥,不管你身後有多大的後台,一旦犯到他手頭,必要脫層皮。所以喬致東這個知府是全國所有知府堆里,少數當得最憋屈的。
喬家原本也不算多富有,不過有些薄產,卻要養那麼多人,如今喬家全靠喬致東一人罷了,能有多少進項?喬致東有兩子四女,這還是納了四個姨娘才有的成就,家裡能有多少首飾衣服分給這些姑娘們?四個姑娘裡頭,兩個姑娘是胡氏親生的,只是胡氏有心打扮自己女兒,那也不能和庶女們拉開太大差距,否則喬致中那一關就沒法子過?且她的嫁妝也並不是真的吃不完穿不完。
四個姑娘喬三妹和喬五妹是胡氏親生的,只覺得自己是嫡女,加上這又是祖母的娘家,聽祖母說過,官宦之家最是重孝道,要她們姐妹儘管擺足表小姐的派頭。表舅母是個愛惜面子的,就算不喜她們,面子情還是要顧的。只是表嫂徐氏則要多費些功夫了,因為沒見過,又是新婦,還不知脾氣品性,先按兵不動。
喬三妹不時打量徐璐,見她坐在武夫人下首的位置,身姿輕盈,神色從容,完全把表舅母的地盤當作自己的地盤,就很是不喜。
她見徐璐一身簇新的大紅色遍繪金刻絲祥雲圖案錦緞對襟束腰長褙子,下身薑黃色遍繪山川祥雲貢緞月華裙,成套赤金加紅寶石打造的頭面首飾,垂在額頭那顆用金銀絲繫著的寶石都有蓮子大,連耳朵上的戴的還是羊脂玉墜子,橢圓的造型,襯得一張臉兒更是欺霜賽雪。自己跟她一比,寒酸得雙眼發紅。
喬三妹才滿十五歲,及笄禮都還未過,這樣的年齡,哪有不愛俏打扮的,想想自己妝奩裡頭,全加起來都還沒徐璐身上不拘哪一件的首飾,喬三妹就委屈得想哭。
她父親是知府,自己父親也是知府,自己祖母還是凌家人,還有這麼一層雄厚的姻親關係。憑什麼她就可以穿金戴銀,以主人自居,而自己就得以客人的身份兢兢業業?看她眼色?
孫女這樣眼熱,喬老太太自然看到了,心中也當然不忿。她原也是凌家女,只因嫁了人,婆家式微,就讓孫女受這樣的委屈。瞧武夫人婆媳金光閃閃的模樣,喬老太太心裡也是貓抓著難受。這可是自己的娘家呀,她昔日也是父母跟前嬌寵著長大的,可嫁了人後,父母也跟著沒了,凌家的榮華富貴就與自己無關了,平白讓外人撿了便宜。
尤其此時,見著這與女兒差不多身份的徐璐,卻因嫁入凌家,享受著數不盡的榮華富貴,一身的氣派,喬老太太更是難以釋懷。
喬老太太一邊與武夫人閒話家常,一邊觀察徐璐。只見徐璐喝了口茶後就把茶杯抱到手頭,然後專心聽她們講話,不時湊趣地笑上兩聲,一副溫文爾雅恭馴謙良的模樣。
當說起蘇州府的事兒,喬三妹也活躍了不少,生動而清脆地說著她與別家千金的互動,說得很是有趣。武夫人也忍不住笑著誇讚了兩句。
喬三妹見武夫人誇了自己,越發來了興致,繼續編織著有的沒有的故事,只可惜,才剛說到動人處,就有下人進來,問武夫人在哪擺膳。
原來是午飯時間到了,廚房也做好了飯。
武夫人想了想,說:「就擺在招雅軒吧,那兒寬敝,又可以欣賞花園裡的春光。」
然後一行人就去了招雅軒,招雅軒是晚香堂後屋的一處花廳,像亭子,又像房間,打開四面窗戶,三面皆可欣賞外頭的春色美景。
正值春季來臨,花廳外頭全是生機勃勃的景像,一珠已開出花骨朵的桃樹,一珠開出細小白花的梨樹,加上移栽在黑金色的大花盆裡的西府海棠,相映成趣,在園匠的精心栽培下,頗有種人間仙境的美感。
因凌寬父子還在衙門裡頭,無法回來。喬致中父子三人在晚香堂的宴息處用餐,離女眷席隔得遠遠的。
另一張桌子上,喬老太太坐上了首座,武夫人和胡氏一左一右陪坐。黃氏站在一旁服侍胡氏用膳,喬家四位姐妹則一溜排地坐了下來。徐璐指揮著丫鬟們擺飯,站到一旁不時用公筷布菜。
喬老太太看了徐璐一眼,對武夫人笑著說:「你這媳婦倒是規矩,你調教得很好。」
武夫人笑著說:「咱們這們的人家,可是萬萬不能失了規矩的。」
胡氏也笑著說:「天可憐見的,這都有了身孕的人了,還是不要勞累了。就讓侄媳婦坐下來一道吃吧。」
徐璐笑著說:「表嬸疼我,但我就更不能偷懶了。」繼續給婆母及客人布菜。
「孫媳婦,我想吃那道大龍蝦,你的手乾淨,過來替我剝吧。」喬老太太忽然對徐璐說。
徐璐笑著伸出十顆蔥嫩潔白的手指頭,指甲全用桃花汁染成了粉紅的顏色。「讓姑祖母見笑了,我這指甲才剛染了汁,恐怕也乾淨不到哪兒去呢。讓丫鬟替您剝吧,她們比我還剝得好呢。」
儘管徐璐說話委婉,但卻是直接拒絕了喬老太太的命令的。
喬老太太臉色不豫,對武夫人道:「才誇了你媳婦,這才一會兒功夫就露餡了。趕情為了美,連長輩都不必服侍了?」
徐璐閉嘴不語。武夫人斂了笑容,淡淡地吩咐身邊的大丫頭,「月萍,好生把手淨了,服侍姑老太太用膳。」
叫月萍的大丫頭福了身子,「是。」果然去淨了手,然後挽起袖子,伸出十雙纖長十指,對臉色有些難看的喬老太太道:「姑老太太,您瞧,奴婢的手可是洗得乾乾淨淨呢。」
喬老太太臉色不怎麼好看,她氣武夫人不給自己面子,但又發作不得,只好虎著臉悶聲吃著包飯。
有了這場小小的插曲,眾人吃飯就安靜了下來,喬老太太也沒有再多說話,喬三妹不敢再讓徐璐給她夾菜,胡氏安靜地吃飯,黃氏則在一旁恭敬服侍著。
吃到一半,武夫人對徐璐說:「這兒沒你的事了,你下去吃飯吧。侄媳也一道去吃吧。」
喬老太太忽然找著了機會似的,對武夫人道:「你也太縱容你這媳婦了,難怪敢與長輩頂嘴。」然後看了黃氏一眼,黃氏暗恨,但面上卻乖巧柔順地道:「祖母說得是,長輩都還未下桌,媳婦哪能就先下去吃飯的。祖母,孫媳婦服侍您老人家。」
喬老太太滿意了,黃氏都主動留下來繼續服侍長輩,她就不信,徐氏還敢一個人去吃飯。
徐璐看著喬老太太說:「各家都有各家的規矩。有的長輩特別愛使長輩架子,嫁到這種人家的媳婦,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也虧得我有福氣,嫁到了凌家,夫人對我一向寬容,我可不能辜負了夫人對我的疼愛。」冷眼眨了眼臉色鐵青的喬老太太,她笑望著武夫人,甜甜地道:「夫人,我先去吃飯了。」
武夫人笑道:「去吃,千萬別餓著我孫子了。」
徐璐笑得感嘆不已,「也只有嫡親的祖母才會心疼他呢。」她把「嫡親」二字說得極重。
胡氏等人低下頭來,不去看喬老太太的臉色。
喬老太太一口氣幾乎提不上來,卻又說不出話來。若是她再指責徐璐不懂規矩,豈不鑽進徐氏設的言語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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