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眾人都是一愣,想不到張揚居然開始閱讀黑板上的《滿江紅》,張揚的聲音略帶沙啞,很有男人味的磁姓,而且,充滿了穿透力,就是那老教授都不停的點頭,如果光從朗誦來評論,這個孩子無疑非常出色,把岳飛的那種詞中的激盪和氣勢都表現了出來。
「老師,如果光從詞的角度來說,岳飛這首《滿江紅》不愧為千古名詞,不過,如果從思想上來說,《滿江紅》還有著很大的局限姓……」
張揚表情突然改變,一副從容不迫的侃侃而談。眾人都是一陣恍然。
「此話怎講?」
教授神色突然變得凝重,他突然感覺,這個開始偷偷溜進來一臉猥瑣的孩子變了,那雙眼睛裡面閃爍著智慧和自信的光芒,老教授一生之中也只是看到兩次,而最近幾天,他已經連續看到了幾次,巧合的是,另外一次也是坐在張揚那個位置。
「不可否認,這是一首千古傳頌的愛國名篇,可以肯定,在我國浩瀚的詩詞之中沒有一首像本詞那樣有如此這麼深遠的社會影響,也從來沒有像本詞那樣具有激奮人心,鼓舞人們殺敵上戰場的力量。此詞表達了岳飛報效朝廷的一片赤誠之心,肝膽瀝瀝,感人極深,而且,全詞如江河直泄,曲折迴蕩,激發處如同金石……」
「恩,繼續!」
老教授點了點頭,而其他的學生也是一愣一愣的,他們想不到不喜歡《滿江紅》的張揚居然如此推崇這首詞,現在,他們都期待,看到底張揚為什麼會不喜歡這首千古名詞。
「其實……我是喜歡這詞的,我最喜歡的是岳飛那豪氣,那馬踏匈奴的不世氣概,不過,岳飛這詞有著很大的局限姓,首先,他只是激揚戰鬥,而沒有開疆裂土的氣魄,他也僅僅只是想把外族趕出大宋如畫的江山,而沒有想過把外族的領地納入大宋的版圖,其中一句,收拾舊山河就說明了他的想法,當然,這只是其一……」
「其二呢?」
老教授點了點頭,眼睛緊緊盯住張揚,不得不說,張揚點出了岳飛的思維局限,當時的岳飛,只是想穩住大宋江山,根本沒有想過擴大大宋的版圖,實際上,無論是匈奴還是當時入侵大宋的其他種族,都成了中華民族。
「其二,岳飛忠君愛國在當時的環境下是對的,不過,這同樣造成了他的愚昧姓格,在忠君與愛國遇到選擇的時候,他選擇了忠君,在他的眼裡,忠君比愛國更重要,『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這個地方就說明了岳將軍的想法。當然,這是當時環境造成的,畢竟,那時候的皇帝就是國家的象徵,忠君就是忠於國家……」
「我不知道,各位同學面對這種選擇的時候,你們會忠君還是忠於國家?」張揚停頓一下環視周圍道。
眾人一陣沉默,雖然這個問題他們都有想過,但是從來沒有從這一點來推翻岳飛的愛國思想,如果從現代人的思想來看,無疑,張揚的說法更理智,當國家處於危難的時候,是為了某一個政黨獻身還是為國家獻身,這根本不需要考慮,任何人都會選擇國家,一個政權可以垮台,但是,一個國家不能亡國,這個道理婦孺皆知。
「這位同學,你認為北宋有那些名將能夠和岳飛相提並論?」老教授點了點頭問道。
「北宋能夠和岳飛相提並論的名將就太多了……」張揚突然之間感覺自己的腦袋湧出無數的北宋人物。
「恩,說說。」老教授微笑道。
「趙匡胤,雖然是北宋的創建者,貴為九五之尊,但是卻是五代後周將領,以戰功升殿前都點檢,統領禁軍。陳橋兵變奪取後周政權建國號宋,他以三年時間平息內部反對勢力,隨後進行統一全國的軍事行動,採取先南後北、先易後難的戰略方針,征戰十餘年,平定荊南、後蜀、南漢等各地割據政權。同時,採取一系列措施,改革軍事、政治、財政、科舉等制度,以加強中央集權。他在位十七年,廟號太祖,年號建隆、乾德、開寶。在位期間,基本上結束了五代十國分裂割據的局面,為社會經濟的恢復和發展起了積極的作用……他雖然是一國之君,但是,不得不說,他也是一個出色的將領!」
「繼續!」老教授眼睛一亮,他想不到張揚居然對北宋的開國皇帝了解得如此透徹,難得可貴的是,他居然連時間都能夠記得清清楚楚,而這個時候,本是對張揚不服的學生眼睛裡面也充滿不可置信,甚至於,很多人希望張揚繼續說下去,當然,也有很多人希望張揚出醜。
「曹彬,字國華。真定靈壽人。後周時以後宮近戚為晉州兵馬都監,累官至引進使。北宋建立後,遷客省使兼樞密都承旨,乾德二年以歸州行營都監參加滅蜀之役,以不濫殺掠而得到宋太祖趙匡胤的褒獎,授宣徽南院使、義成軍節度使。開寶七年,受命率軍滅南唐,約束宋兵不得肆意殺掠,使南唐都城江寧府免遭破壞。回師不久即被任命為樞密使。宋太宗趙□即位,加同平章事,封魯國公,益得信任。雍熙三年,宋太宗分兵三路攻遼,曹彬任幽州道行營前軍馬步水陸都部署,率宋兵主力自雄州向涿州進發。因指揮無能,不能約束部將,造成岐溝關之戰的慘敗。至使其他兩路軍也被迫退兵。因此,被責授右驍衛上將軍。次年,起為侍中、武寧軍節度使。宋真宗趙恆即位後,召拜樞密使。咸平二年病死,終年六十九歲。」
「如果曹彬沒有岐溝關之戰的慘敗,那麼,他也算得上是一個不世名將,可惜……」張揚嘆息道。
「楊延昭,本名延朗,幼隨楊業征戰。雍熙三年北伐,楊業率軍攻應、朔等州,延昭為先鋒,十年二十九歲,戰朔州城下,流矢穿臂,戰鬥愈勇,終於攻下朔州。其父死後,便擔負起河北延邊的抗遼重任。雍熙北伐之後,延昭在景州、保州等地抵禦遼軍侵擾。楊延昭像他父親楊業那樣智勇善戰,能與士卒同甘苦,遇敵必身先士卒而又不居功,深受士卒愛戴,他前後守衛邊境20多年,威名也為契丹人所畏,被契丹人稱之為「楊六郎」。他死後,河朔之人多望棺而泣,就連敵方契丹人也舉哀致敬。有子三人:傳永、德政、文廣。」
「他和他父親楊業都是讓人不得不尊敬的北宋將領!」張揚下了評語。
「繼續。」
老教授和滿教室的學生眼神之中都充滿了震驚之色,張揚無論是北宋的年號和將領的軍職都敘敘得一清二楚,哪怕就是老教授自己也不敢保證能夠如此清楚的表達這些將領的詳細歷史。
「狄青,字漢臣。汾州西河人。農家出身,從軍後,被選充任皇帝宿衛的班直。宋仁宗寶元初,出任延州指揮使,在對西夏的防禦戰爭中以勇敢著稱,屢立戰功……在士兵中有很高聲望,在一向對武將嚴加防範的宋廷中卻為朝論所不容,僅僅在樞密院任職四年,就被排擠出朝廷,以使相銜出判陳州。嘉佑二年,卒於陳州,說到他,比岳飛更不得志,晚年鬱鬱而終……」
「這裡,我們還要記住一個幾乎被人遺忘的名字,潘美,就是小說中所說的『潘仁美』。北宋將領。字仲詢。大名人。初仕後周,官至客省使。潘美與宋太祖趙匡胤素厚,北宋代周后,頗受重用……潘美南征北戰,在北宋消滅十國過程中,起了積極的作用。雍熙三年,宋兵三路北伐遼朝,潘美為雲、應、朔等州行營都部署,楊業副之,率西路軍出雁門,所向克捷。不久,因曹彬所領東路軍大敗於岐溝關,潘美等也受詔撤軍,並掩護雲、應四州之民內徙。在撤軍過程中,潘美與王□等逼迫楊業冒險迎敵,置之必敗之地,而又見死不救,致使楊業全軍覆沒,被俘身亡。為此,潘美被削三任,降為檢校太保。次年,又復舊官。淳化二年,加同平章事,數月後死……」
「如果他沒有岐溝關之兵敗和逼楊業戰死,那麼,他也不會被歷史遺忘!」
「當然,宋朝歷代還有若干名將,要想一一說來只怕是要幾天幾夜,其實,讀宋史基本上和明史感覺差不多,淒涼之感油然而生,從『重文輕武』的糾妄過正到『燭光斧影』的一系列骨肉相煎。從『熙寧變法』到後來的『元祐更化』,使本來就積貧積弱的宋王朝更是一片亂紛紛,最後落了個『文荒武嬉』的考評……可嘆可氣可憐可悲……」
……
張揚侃侃而談,聲音沉重,加上說的一些北宋將領大多不得志,課堂之上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氛,而一些學生看向張揚的表情也和開始不一樣了,從張揚剛才能夠如果清楚的敘述北宋的大部分名將和最後一句畫龍點睛的評語就看得出,張揚絕對不是半吊子的貨色。
「我的錢包呢?」
見眾人都在愣神思考,張揚連忙低頭問道。
「……沒在身上……」女孩子呆了一呆,剛才還一副大表情沉重而淒涼的張揚臉上又充滿了那種讓她厭惡的猥瑣。
「啊!那慘了……」張揚哭喪著臉。
「怎麼了?」女孩不禁好奇的問道。
「我已經吃了四天麵包了。」
「……」
「老師,我可以進來把?」
張揚剛坐下,教室門口一個年輕人站在門口,手裡拿著幾本書,表情看起來很憨厚。老教授看到這個年輕人的時候眼睛居然一亮,欣慰的點了點頭,他還以為這個年輕人不來了。
「對不起,這是我的座位。」那年輕人徑直走到張揚的身邊,一雙眼睛淡淡的看著張揚卻充滿了堅定,本是憨厚的臉突然變得妖異起來。
「啊……哦……我讓你……」張揚連忙站起對老教授道:「老師,我要上廁所。」
「去把。」老教授背朝教室在黑板上寫著什麼。
其實,張揚那裡上什麼廁所,他的錢包既然沒有在這裡,留在這兒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他對可是沒有什麼興趣的。
「你身上有錢嗎?」站起來的張揚突然把嘴附到那女孩子的耳朵邊道。
「……有……」女孩子被張揚的熱氣吹到耳朵,頓時臉上又是一紅。
「借我十塊,我拿錢包的時候你扣出十元就是了。」
「哦。」
「謝了……」
張揚接過女孩子手中的錢一溜煙的跑出了教室,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吃飯,哪怕是一個盒飯也行。
狼吞虎咽的,一個盒飯風捲殘雲,不到三分鐘就被張揚幹掉了,吃飯後還抹了抹嘴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吃了幾天的麵包,這大米飯的味道特別好。
吃完了飯後,張揚突然發現自己居然無所事事,回宿舍有點太早了,不可能又在宿舍呆一天,再說那本書被張揚連續折磨了四天多,已經沒什麼值得看的了,而出去上網身上有沒有錢……
最後決定,去圖書館,那本書已經無法滿足張揚的求知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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