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星辰!」
星辰安靜的躺在溫良懷裡,任由他拍打搖晃。溫良近乎崩潰的堅持看的眾人心疼。靈鈺蹲下身體拉著溫良的胳膊,「二哥,沒用了。她已經斷氣了,你叫不回來的。」
溫良不理會。這怎麼可能呢,阿叔和鴻遠都沒事,她怎麼會?況且她的身體並不像,她的手指還是柔嫩的,儘管臉上已經血氣全無。
「星辰姑娘的屍身還保持著一些生存的特徵,不知道是這裡的氣候使然,還是有人故意為之。」信非道。
那個可以駕馭妖潰劍親手殺死窮奇的女人到底是誰呢?窮奇死前好像在訴說一些內情,只可惜他的語言沒有一個人聽得懂,不過她覺得一定跟那個神秘的女人有關。星辰的死亡也讓她摸不著頭腦,從上洞頂上掉下來內臟確實會受到衝擊,然而並不是致命的損傷。她的死因到現在也不能確定。
「溫良,我們得撤離這了。把星辰姑娘帶上。」
「我來背她。」溫良謝絕了徳淵的幫忙。忽然問,「你知道起死回生的辦法是嗎?」
徳淵不忍心告訴他,世上哪有起死回生之法,如果有他還用四處尋覓延年益壽的靈丹妙藥?
回到山寨養傷數日,眾人都恢復過來,除了星辰。當然除了溫良,其他人並不對她的甦醒抱任何希望。她早就氣息全無面如死灰,可就是死而不僵,手指臂膀的骨節都是柔軟如初,皮膚也不是涼的,讓人摸不著頭腦。
星玉趕來沒想到姐姐已經魂歸九天,把所有的怨恨都歸到溫良和靈鈺身上。他執意要帶星辰回歸故里,溫良卻不肯放他走,如果真的要下葬也要自己親自來,這是他欠她的。兩人起了爭執,真刀真槍的打起來,靈鈺思忖星玉不是對手便幫襯著以防他受傷,最後卻打傷了溫良。
「靈鈺,別忘了你姓什麼!」溫良倒躺在地,嘴角沁出暗紅色的血滴子,憤憤的責問。
「我,我我我,姓 水啊,二哥,你別怪我了,我不是有意的。」靈鈺慚愧的語無倫次。本來以為二哥武功了得,怎麼連個半路出家的野小子都不是對手。話說星玉這傢伙的功力真是突飛猛進,不,應該是一飛沖天,才分別三個月怎麼能變得這麼厲害?除非天天閉關,一連九十天才有可能取得如此進步。這小子真是魔障了,用生命在練功啊?
星玉眼白里全都是紅色,憤怒摻雜著悲痛使他的潛能最大限度的激發了出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如此強大的力量,只覺得渾身都爆發出驚人的熱度,催使他不停的發功,而頭卻空虛的很感覺輕飄飄的,一招一式都是慣性而不再受頭腦控制。
他低頭瞥見自己隨身佩戴的羊頭符變成黑色,知道大事不妙。這是師父送給他的法器,用以檢驗自己的身體狀態。當符變為黑色就有走火入魔的危險。可是此時已經失去理智,竟想打死溫良給姐姐償命。星玉又攥緊了拳頭。
「巫師來了!!快去見見星辰姑娘 !」是阿叔的聲音。他跟一位隱居避世的巫師是刎頸之交,得知星辰的情況便想讓巫師試試,好不容易才把這位早就不問世事的絕世巫師請來。
靈鈺送了一口氣,高興大呼「星辰在樓上呢,快跟我來!」紅拂過來摻起溫良,星玉嘴裡不滿的哼了一聲。
「這是個死人嘛,你找我來幹嘛。」那巫師見星辰兩鬢乾枯唇色慘白,眼眶烏黑膚色暗沉,忙不迭的邁腿朝門外走,一副驚魂甫定的樣子。
阿叔哪能就此放棄,急忙攔住他,「嘿嘿,你在給看看,都好幾天了,肉還是溫的,指節也沒變硬。要是連你也看不出來,我就真死心了。」
巫師卻毫不領情,大聲斥責,「我都說了這是個死人,你還堅持什麼,趕緊埋了說不準會屍變!趕緊埋了,哦,最好火葬!」巫師著急往門外走,竟然還一個趔趄差點跌倒。阿叔心裡犯嘀咕,你也算見多識廣,怎麼感覺今天像受了驚嚇?莫非另有隱情?
那巫師回到自己落腳的房間從包裹里找出一粒定心丸含著。休息片刻匆匆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卻在門口迎面撞上了阿叔。
阿叔不明所以,他這是要跑啊 ,至於的嗎,幾十年就求他一次,他才看一眼不肯救人也就罷啦怎麼還拔腿就跑 ?簡直跟年輕時候的情義勇猛判若兩人!「呸!我怎麼跟你結拜,真是當年瞎了眼了」
巫師卻並不惱怒,抹了把臉張望四周把阿叔拽到屋裡插了門。
「我給你講過紅毛小狐狸的故事吧?」
阿叔思忖了一會兒「就是那個守靈的小狐狸?你的同門師兄為了捉到它最後死在陵墓了。可是,有什麼關係?」
「師兄不是被狐狸殺死,也躲過陵墓里的機關。他是......」往事湧上心頭,巫師情不自持的掉下眼淚。
阿叔耐心的等待著巫師的答案。看來這件事非同小可,就是他心頭的一顆肉釘子拔不掉碰不得。
「小狐狸一進墓室就消失的無隱無蹤,師兄懷疑它鑽進了棺材,就動手撬棺。那狐狸竟然從別的地方鑽出來,張口說:『天機不可泄露』就又跑掉了。師兄不死心讓我守著狐狸出現的地方,他假意撬棺誘狐,狐狸沒誘出棺材卻撬開了,師兄正感嘆裡面的屍體保存的相當好,就一頭栽進棺材,我聽見他在裡面像是瘋了一樣又哭又笑又尖叫,卻怎麼也撬不開,我心裡害怕極了。這時那個小狐狸又出現了,他讓我快跑,別回頭。可我還是瞥見中央供奉的神像正怒目而視,她的旁邊多了一座雕像,跟我師兄長的一模一樣。」
阿叔安慰道,「所以從那以後你害怕死人?」
巫師搖搖頭,「從那以後我一蹶不振。身為一名巫師免不了與死人接觸,漸漸地對死人也沒那麼忌憚了。可是這一次不一樣。」
「怎麼?」
「從你跟我形容,從我進入那間屋子我就有種不祥的預感。那個女孩陰氣過重,不像剛死幾天的樣子。我一靠近她就感覺進入了那座陵墓,我太害怕了。」
阿叔鬆了一口氣,弄清楚原委也就有了辦法。「星辰姑娘我是認識的,她這樣的死法雖然邪乎,可也是個可憐之人啊。你要是害怕她我也沒辦法,星辰姑娘生前何等的溫順善良,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要說會害了你也絕不可能。說到底還是你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道坎。但我還是希望你再去看看,萬一是你自己嚇著自己看走眼了呢?」
巫師也猶豫不決。埋藏在他童年傷口再次潰爛,難道一任其痛到骨髓,終生遺憾?或許那次死裡逃生留給他的不僅是恐懼,更有恥辱。身為一個巫師,因丟下自己的同門被逐出師門,半生都被午夜驚魂的夢魘追的無處遁形。或許,這是個機會,只要他忍得疼痛刮骨療毒;但也許是個劫數,他沒敢告訴阿叔,星辰跟怒目的女神神似才是恐怖漩渦的根源。他心裡反覆迴蕩著小狐狸的那句話,天機不可泄露......
深深嘆息一聲,「讓我再想想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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