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姚這一覺睡得極好,一解多日的疲憊。只是醒來後想著昨夜的種種,心裡如打翻了五味瓶似的複雜。
憤怒,好像都消失了;怨恨,還殘留著一些;心結,便如虞期所說的那樣難以解開;然而最濃烈的情緒還是害臊。
她分明被虞期給調戲了,這男人連調戲人都一本正經的,簡直、簡直……
簡直什麼,久姚半晌也沒想出個合適的詞眼來,只一張臉紅的更加厲害了。
午間,在茂密的樹叢里見到妺喜。妺喜正躺在那張玉床上,大概是夏帝命奴隸們抬了玉床過來,妺喜正好就著樹蔭臥玉乘涼。
「妺公主。」久姚走了去,還沒開口說正題,就見妺喜支起身來,用探究的目光在她的身上一點一點的掃過。
久姚訝異問:「我有哪裡不得體嗎?」
妺喜笑道:「沒有,阿久很漂亮,就是這會兒臉很紅,連耳根子都跟火燒了似的。」
久姚吃驚,下意識撫過滾燙的臉頰,她的臉色不會這樣明顯吧。
妺喜打量久姚,艷麗的笑容里添了絲狡黠,「自打你來了宮裡,還從沒有露出這樣的神情,阿久,你是不是見到岷山君了?」
久姚痴怔,「你怎麼知道。」
「瞧你這春-心蕩漾的嬌嗔模樣,我想不出還能有別的原因。」
「我……」久姚羞惱道:「別提他了,昨晚我就趕他走了。」
「岷山君是天仙,來去自如,你能趕得走嗎?」
「應該……趕不走。」
「這不就是了,其實你心底很希望見到他的。」
久姚嘟囔:「妺公主,你別幫他說話,我討厭他。」
妺喜笑意更濃,「討厭歸討厭,但你也喜歡他不是麼?」
久姚大窘,「我、我沒有!」
「真的沒有?」
「我……」久姚喃喃:「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喜歡,再說了,他是仙,我是人,我們原本也該是殊途的。」
妺喜看著久姚,笑意自唇邊慢慢的消退,手在玉床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了陣,低低道:「我是已經不能再掌握自己的幸福了,希望你可以,不要像我一樣錯過。」
久姚一怔,見周遭幾個宮女如石像般的立著,皺起眉頭朝她們揮手,示意她們都下去。
妺喜卻道:「不必了。」她也不怕這些人聽到什麼,只是凝視久姚,苦笑道:「其實我覺得,你離開有施氏也不見得是壞事,至少不用再被公主的身份束縛,可以活的自由些。我們從小就像是養在籠子裡的鳥,沒有辦法高飛去遠方的天空。如今我從一個小籠子換到了一個大籠子,沒什麼區別,你雖然遭了一番痛徹心扉的苦,卻脫離了籠子。阿久,我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的飛,真正為自己活,而不是為了有施。」
久姚身軀輕顫,僵立良久,心底忽的如被鏟子刨掘出大塊悲涼似的,沉甸甸的難以呼吸。
「妺公主,你……」久姚走向妺喜,卻不防被途中經過的樹枝掛住衣袖。久姚扯了扯,力氣用大了,上好絲綢編織出的廣袖嘶啦的一聲裂開,發出的刺耳撕扯聲讓久姚皺起了眉頭。
妺喜卻眯起眼,望著被掛在樹枝上的殘絲,喃喃:「以前怎麼沒有發覺,撕扯絲綢的聲音這樣好聽。」
久姚沒想到妺喜說這話,狐疑的瞧一眼妺喜,便繼續扯自己的袖子,費了好些功夫終於將殘破的袖子解救下來。
她端起袖子查看撕裂處,忽見面前多出一隻手與她一起捧著這袖子。久姚抬眼,見這人是虞期,忙奪了袖子回來,道:「你做什麼?」
虞期施了個法術,便把久姚的袖子修補好了,他輕笑著道:「久久,隨我四處走走吧。」
「你自己去,我還要和妺公主說話。」
妺喜忙笑道:「我在這裡也膩了,回屋裡歇著去。阿久,你帶岷山君在宮中轉一轉也好。」
妺喜這麼一走,久姚沒法,臉上帶著些羞惱的意味促狹的瞪了眼虞期。他卻自然而然的牽起久姚的手,也不管她是什麼反應,牽著久姚便在宮裡轉悠起來,這讓久姚更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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