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小教師 第一百一十六章越鬧越大
雖然李小亮還沒有弄清楚這樣的一個人也會參與到這一次同老窩莊的爭水紛爭，但是看他還是個越戰老兵再加上他這一系列的「光榮事跡」，至少已經讓李小亮明白，這絕對是一個認準了方向就算是撞上南牆也絕不回頭的老……老同志。
「特麼的一個個在那裡吆喝個屁啊！一個毛頭小子也讓你們樂成這個熊樣兒！」看到老窩莊那邊的村民一下子情緒高昂起來，東窪村那邊一個賊眉鼠目的小老漢兒站出來冷嘲熱諷地道，語氣里對於李小亮不屑得很。「真是想不出來你們老窩莊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了！」
「這個人是東窪村的村長，這一次東窪村鬧事兒的頭兒除了陳勝，就是這個呂大恩，」莫村長知道李小亮對他也不熟悉，再次給他介紹起來，「別看他的名字起得挺老實，但是這人就是個老滑鬼，油奸貪滑的，可不是個好對付的主兒，弄個不好就讓他占了咱的便宜。」
「我知道了，這一次的事情多半也是這個人挑的事兒吧？」
「沒錯！李老師你咋知道的？」莫村長心裡對李小亮的佩服更深了。
你看看人家！三分里說諸葛孔明能掐會算，足不出門就能知天下事，看來咱們小李老師也差不了多少啊！
李小亮心裡好笑，其實這種事情只不過是一種心理的算計而已。基本上不管是在哪種場合，像這個呂大恩這樣的人都是挑弄是非的不二人選。
「你才是特麼的瞎眼了呢！連小李老師都不認識，活該你們東窪村一輩子受窮！」
「就是，這一次咱莊上莫強那小子多爭氣，考進了市裡的重點中學，就是不知道你們東窪村的娃兒有沒有這麼爭氣的？」
「特麼的，你們是存心作死是不？」
雖然說的是現在文憑早已經不能代表能力，更不用說還人是一個重點初中。但是在他們山區這裡比較封閉落後的地方，讀書讀的好那當然還是一件值得大吹特吹的事情！
可以說，李小亮能教得莫強考中了縣重點中學，那就跟以前莊上出了個秀才是一樣的大事，光這一件，就能比老窩莊種中藥賺錢還讓他們眼饞，也更能打擊得他們在老窩莊面前抬不起頭來。
他們的心思也挺怪，一方面覺得念書也沒啥大用，還不如早點讓娃兒們下學幫著家裡幹活！
但是另一方面，當他們看到別個誰家的娃兒念書念得好，有大出息的時候，比誰都眼饞嫉妒！
因此一聽到老窩莊的人說起這一出，雖然那是事實，但越是事實就越像一根兒魚刺扎在他們心裡讓他們受不了。
「不就是考出去一個娃兒麼！」
「嘿嘿，說得好像你們東窪村也能似的，我們可是聽說你們上一個老師都讓你們的娃兒們給氣跑了，再沒人願意來給你們教娃兒。我看再過十年八年，你們東窪村的娃兒也沒啥出版了！」
老窩莊的人一看踩到東窪村的痛處了，更不肯罷口，一個勁兒地在他們的心裡灑鹽。
「都閉嘴！」那個賊鼠猴腮的村長到處還是個有見識的，「咱這一次聚這兒可不是為了說這些閒話的！這水庫用水的事兒，今天你們老窩莊必須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啥說法？當初水庫修好了之後咱就已經定好了！逢單你們東窪村先用，逢雙我們老窩莊澆地，平時用的都是咱各自村里存水池子裡的。逢旱逢澇另算！咋的，你們東窪村的人說說今年咱這是旱了？還是澇了？還是咱老窩莊的人沒規矩了？沒東沒西的，憑啥你們不讓放水！」
李小亮順著聲音看過去，原來說話的是老窩莊的菜販子莫二亮。
論起來他也是老窩莊的「名人」了。算起來他也是村里腦子比較活絡的，當初不知咋的進城轉了一圈看到城裡都興啥「綠色蔬菜」，直接就下了狠心要當個菜販子。
不過結果可想而知，他們這兒一玩不了大棚的技術，二沒有足夠的種植面積，最重要的還是交通太差。成了村裡的一大笑柄，還賠上了大半輩子僅存的那點兒家什。
以前李小亮對他的印象也就是他對自己的中藥種植很積極。沒想到今天一出場說起話來既簡潔又把他們的理兒都給說了出來，條理分明，倒是個人才！
「那誰想著你們這麼能個耗水法，你看看現在的水位！」那個猴臉村長也不是好說話的，回頭拿了量水位的鐵刻杆子，猛地扎進水庫里，「你看看你看看，今年又不是大旱年，這水位咋比以前少了那麼多！」
「那也沒辦法，現在用水多了，當然比以前水位少了，反正我們沒壞了咱倆村的規矩，我們咋用水你們也管不著！」
「屁！你特麼的少在這兒不講理，這水庫我們就管定了！老子說不能放就不能放！」
「我呸！你們姓陳的還要不要臉了！我們老窩莊上下這麼多口子人，你特麼的不放水我們喝什麼！你想渴死我們？」說著說著，老容莊的情緒又上來了。
「咱可沒說要渴死你們，但是今天你們必須要給個說處！要不然這老林子水庫就全讓你們給用了，那我們東窪村可虧死了！」東窪村這一次動挑起事兒來，自然也不是吃乾飯的，掐著腰子反打一耙
看著這些人再吵成一團，不要說分清道理了，彼此之間能聽得清說得是什麼就燒了高香了。
李小亮只能苦笑，古往今來，無數的事實表明，幾乎無論在任何場合，這種群體扯道理的事件，最後道理永遠都是越扯越亂的。
而且這些村民們比李小亮更清楚，這一堆扯蛋對罵只是他們今天全部活動的開胃小菜而已，光看現在就算上那些婦女也是人手一「武器」所代表的含意，李小亮輕嘆了口氣，已經不知不覺站到了比較靠前的位置上去了。
「特麼的莫王八！你敢再罵俺先人！」還是通常的套路，兩方人馬對罵一番，在正理兒上沒糾纏多長時間就開始拿對方的各列祖宗先烈們出氣了。
「你管誰叫王八！你才是王八，你全家都是王八！」被罵的莫老八大怒手裡的鐵耙子已經舞起來了，如果不看他那老跋子腿光聽那空中的風聲的話，還是有可能被他給唬住的。
接下來又是一翻「你有種過來」「你咋不過來！」「不過來你就是王八。」「老子聽你的才是王八。」之類的毫無技術性的嗓門比試，那哲學性比起雞生蛋還是蛋生雞的問題可是複雜上十倍了。
有了開頭的，其他人也毫不客氣，空氣火藥含量值一路飆升。
兩方人越罵離得就越近，幾乎互相之間的「武器」就要碰在了一起。
「老子特你姥姥的姥姥！」終於某路豪傑大吼一聲，手裡的一根扁擔直接揮向了另一個人的腦袋！
「打！」兩個莊上的群架經驗不比他們種地的經驗差了多少，仿佛是一個信號一樣，又有三四樣家什朝著對面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忽地一聲，一個人竟然在這個時候沖了上去！
最前面的幾個人都覺得眼前滿是一片藍，一個人影直接擋住了自己的目標，心裡一慌下意識地就躲回了兩步。
但是也有幾個已經出手雖然也吃驚著怎麼有人往棍子底下沖，但是這時候，已經根本收不回來了！
「撲！」
衝上去的人不用問，當然是李小亮了。他雖然也急著讓老窩莊能用上水，但是更知道這真要開打了，不要說打出人命，就算是打傷了幾個，這梁子就結深了，一時半會兒那是肯定解決不了。
人能等——莊上還有個存水池子——但是中藥等不了啊！
心急之下李小亮直接鑽到了兩伙人中間，兩手飛快地左右開弓，竟然左擋右撥地把那些農家家什全都給格開了！
沒有人能看清李小亮的動作有多快，甚至於連李小亮都沒想到自己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在衝出來之前他可是做好了先挨上幾棍的心理準備的！
本來氣勢洶洶地兩莊人馬被這麼一驚一嚇，火氣先降了一大半了，一個個全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李小亮。
「好哇！你們老窩莊打架打不贏，跑到哪裡找了個打手過來！」那個東窪村的村長一看不妙，立即想著先扣屎盆子，到時候就算是他們打輸了也能找找藉口，增加一下自己村兒里的團結。
另一邊也覺得這一下子自己玩不動這個事兒了，還是先靠了他們東窪村的能人。
一邊想著猴臉村長一看拿眼瞅著現在還坐在後邊的陳勝。
「屁！小李老師是來俺老窩莊教書的！你特麼才是打手呢！小李老師你咋樣，傷著沒？」那幾個不小心沒收住手的老窩莊村民看到差點兒打到李小亮的身上，連忙上來很是歉意地說道。
「呃……」就算是那個猴臉村長一向是能言善辯，現在也沒話說了。
李小亮雖然只是教老窩莊的娃兒，但是在這七里八鄉的也不算生人了，總也不能說人家教書就不能有點兒身手吧？
「他大叔！你咋還坐著呢！你就這麼看著咱東窪村的人讓人這麼欺負？」猴臉村長自己是撐不住了，也不去費勁兒打什麼眼色，直接跑到了陳勝的椅子前面指著李小亮他們叫起來。
「我知道！」陳勝冷冷地搭了一句，「怎麼樣也不能讓咱東窪村吃虧！」
一邊說著陳勝一邊慢慢站起身來。
當年越戰的老兵了，而且看他那一跋一跋的樣子似乎當初還受過什麼傷，走過來還得靠拐杖撐著。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陳勝的樣子，每走一步時的樣子和腿部肌肉的微毫震顫，李小亮總覺得在他的身體裡還有一股爆炸性的力量！如果自己真的跟他交手的話一個大意肯定就要吃大虧不可！
「小伙子！你的身手倒是不錯，但是學武，不是為了逞能，更不是為了欺負人的！」
李小亮哭笑不得，聽著這半大老頭兒，沒想到還是個正義使者。
「老大爺，剛才您也看到了，可不是我在那裡仗勢欺人啊，我只是想把他們兩邊給分開，可不是想要打他們啊！」
「你別同我說這些，我不聽！」李小亮錯了，人家哪是正義使者啊，人家分明是頑固不化的……正義使者，「你別以為我上了歲數看不出來，你是有功夫在身的，他們都是些拿著鋤頭的老百姓，甭管咋說，你跟他們動手就是你不對！」
「那咋辦？就這麼看著讓他們打？」李小亮看跟這種人說不清理兒了，直接反將他一軍。
「剛才我也瞅著不知道咋辦好。但是你出來了，事兒反而好辦了！」陳勝看樣子也是成竹在胸，直接向李小亮一指，「這麼著吧，最好的辦法就是咱倆村各派一個代表，我們東窪村就我了，你們莊，也就你一個會功夫的。你同我過兩招兒，贏了，水你們隨便兒使，輸了！照著以前你們使的水劃個線，多了，你們得交錢！」
「交錢？」李小亮眼前一亮，發現這個老頑……呸，這位老先生還是很通情達理的，而且也很有市場經濟頭腦嘛，「那還比啥，我們多用水，交錢也是應該的，老大爺您說應該交多少？」
「一方水一千塊！」
「撲！」李小亮差點兒閃了個跟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