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一程 第14章 玉戈

    万俟棠的武器是一把劍，曾在廟裡的古書中見過一次，確是一把好劍，劍譜上排名第五——什邡（fng第一聲），也是當今世上最好的一把劍。

    只因有傳聞說起，排名第一的青盼由人界第一鑄劍大師顧野所造，最後由他親手所毀；排名第二的霓戰葬於座浮山，無法尋其蹤跡；排名第三的酒漆，據說它的主人好酒，有日大醉時，把酒漆弄丟了，很多好劍之人為了得到這把劍，到處尋求，也沒找到，算是一則江湖奇聞；排名第四的般葉沉於深海，無影無蹤。

    如今拿著自個手中的短刀和這第五的什邡比較比較，心裡就憋屈的很。

    然而當下狀況，也不是感慨的時候，正想著的時候，万俟棠對著我拱了拱手，便毫不猶豫的沖了過來，招招要命，我苦笑一下，樞哥哥也只教過我防身的招，據說除了魔尊、仙帝、妖王之類的人物，無人能破。

    我看著眼前的魔尊，咬了咬牙，心想：沒辦法了，只能以攻為守了。便迅的出招，刀刀封喉。

    万俟棠笑了笑：「還不錯。」話音剛落，手下的劍影又多了幾道，紛繁錯雜。我暗自冷笑：這度委實不錯，可惜，比起樞哥哥來，還是太慢了。

    當然，當時我沒見過樞哥哥全力出手的模樣，否則我都不會把他和樞哥哥相比較。

    所以面對鋪面而來的刀光劍影，也只是從容的躲過去，反手一刀，便迅退開來，不斷繞於他的四周。万俟棠位於中間，看著我，眉宇間有些惱怒：「我跟你比試，不是來看你逃跑的。」

    看著自己手下的陣法，我笑了笑：「我也不是來跑著玩的，魔尊這樣說，可是傷在下的心了。」

    万俟棠一愣，看著自己腳下的陣法，失聲而出：「北鎖陣！」同一時刻在旁觀戰的南無也大叫起來：「樞把這玩意也教給你了，太偏心了吧，我上次找他要那些個陣圖的時候，他理都沒理我，怎麼到你這，連『北鎖』都教了？」

    我有些迷惑，半晌才回了一句：「樞哥哥說這就是鎖鎖人的，很厲害？」一時間所有人看著我的眼神都有些怪異，半晌，奚吾才解釋了一句：「北鎖鎖萬物，而萬物不得出。」我點點頭，用手指指了一下万俟棠，興奮的問：「也包括他？」奚吾點點頭。我笑了。

    轉頭，卻現万俟棠站在陣中央，臉上滿是倨傲，我沒多意外，開門見山道:「這下能放了玉戈吧？」

    結果他轉過頭，冷冷的說了一句：「這不能算我輸。」頓了一下，又說：「不過看在我家娘子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考慮放了玉戈。」我還沒說話，青亦直接說了一句：「不用給我面子，把他關在裡面，不用放出來了。」

    我沒說啥，轉身撤掉了手下的陣法，孰料對上万俟棠臉上淡淡的驚訝，半晌，他說了一句：「小孩子真單純，這麼容易就輕信別人。」

    青亦在旁邊冷哼了一聲：「你這樣都不放人的話，我肯定會揍你！」便轉身就走了。我笑笑：「其實我在你身上還留了點東西，如果你不肯放人，北鎖陣會瞬間啟動，我想北鎖二次啟動的威力誰也不想嘗試吧！」万俟棠倏地轉頭看向我，我朝他肆無忌憚的笑笑。

    古書有云：北鎖有靈，性子古怪，若二入陣中，必殺之，無一例外。

    万俟棠看到我這笑容，哼了一聲，冷冷道：「跟我來！」

    七拐八拐之後，終於到了一處宮殿，殿的四角高高的翹起，一片虛無中，殿內亮起兩三點藍光，一閃一閃的晃著，我在門外站了許久，半天才躊躇的問了句：「我……我現在能……能進去嗎？」南無扶了扶額，無奈道：「不然呢？你還打算跟爺在這『近鄉情更怯』嗎？」

    我還在想等會見面該如何如何的時候，突然現沈負卿也在旁邊冥思苦想，我連忙湊過去問了句：「幹嘛呢？」

    沈負卿一臉糾結的說：「一個月前把他弄丟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有些驚慌：「那我把他丟了三年多了，怎麼辦？」沈負卿驚訝的看了我一眼，拍拍我的肩：「我怎麼把你忘了？」於是沒再糾結，直接進門了。

    我一聽，更加慌了，奚吾當時在我旁邊，看我這副樣子，笑了一聲，直接把我扯進去門了。

    而南無……他早就進去了，美名其曰，要見見那位未曾謀面的弟弟。

    我剛進門的時候，玉戈正在院子裡，院子裡種滿了槐樹，他穿著青色的衣裳，絲在風中飄揚，手中的劍一起一落間，盪起一片的槐花，落下來時，美極了，就像下雨了一般。

    興許是聽到腳步聲，他側過頭，驚喜的問：「棠叔叔，是不是你來了？」我愣了一下：棠叔叔？誰呀？

    結果原本在旁邊帶路的万俟棠突然向前一步。我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他似是知道一般，回頭對我挑釁一笑，轉身抱了一下玉戈，溫和地說：「小戈啊，還在練劍呢？」

    玉戈笑眯眯的點點頭，問：「叔叔，你怎麼來了？」

    万俟棠笑笑：「來看你呀，不行嗎？」

    玉戈興奮的說：「當然可以了。」

    ……

    看著他們旁若無人的聊天，作為兄長的我，實在是大受打擊。南無最後才來，大概解釋了一句：「沒人帶路，走丟了。」看到這幅場景，喊了一句：「不是，這什麼情況，你這當哥哥的不會是臨陣脫逃了吧？」

    虧得是這聲大嗓門，玉戈終於把注意力轉到這邊來，也沒細看，隨意的問了一句：「誰呀？」卻突然愣在那裡，我看著他有些心慌，半晌才抬手，說了句：「小戈！我…我…」出乎意料的是，玉戈直接撲了過來，聲音變得顫顫的：「哥哥，是你吧？你是我哥哥吧？你一定是我哥哥對不對啊？我以為你死了！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我急急忙忙的抱住他，邊拍邊安慰道：「是我！哥哥在這呢！哥哥不會走了！你不要哭了！我真的不會走的！」

    好不容易勸住之後，南無他們一臉驚奇，嘆道：「靠你這種安慰人只會說兩句話的人，小玉戈竟然能不哭了，太驚奇了。」我橫了他們一眼，沒打算理他們。沈負卿看玉戈不哭了，連忙湊到玉戈身旁，道：「小戈，還記得哥哥嗎？哥哥不小心把你弄丟了，你生氣嗎？不過你連那個把你丟了三年的，你都可以原諒，肯定會原諒我的是不是啊？」

    玉戈搖搖頭，道：「沈哥哥沒有錯，我為什麼要怪你？」沈負卿得到這個答案之後，滿意的笑了，連忙抱了一下玉戈，這才罷手。

    南無看差不多了，便嚷嚷著要介紹一下，我瞥了他一眼，才跟著玉戈說：「看見這個和尚了沒？以後就叫他禿子！」南無一聽這稱呼，立馬不樂意了「玉里，你怎麼說話的呢？你別告訴我這是你心裡話？不然我真的會扁你的!」我聽了這話，也不客氣，也一擼袖子，豪氣道：「切！誰怕誰？打啊？」結果我們還是像往常一般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便爬起來，向著玉戈繼續介紹道：「認識一下，南無，一個和尚，可喝酒可吃肉。」然後又指著奚吾說：「江湖算子，四海為家——奚吾，沒事你可以讓他幫你算一樁姻緣。」奚吾衝著玉戈笑了一下，玉戈亦是回以一笑。

    正想介紹青亦的時候，突然現沒有他的身影了，便對著万俟棠問了句：「万俟棠，恩……咱倆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吧，叫個名字沒問題吧？白……青亦呢？」万俟棠挑了一下眉，答道：「大概去找囂了吧，她喜歡玩那些東西。」我點點頭，轉身對著玉戈說：「還有一個特別漂亮的姐姐，可她現在不在，下次給你介紹。」玉戈點點頭。

    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便低聲問了一句：「小戈，我問件事情。」玉戈看了我一眼，示意『你說』，我點點頭，問：「你為什麼叫万俟棠叫叔叔啊？」玉戈偏頭看了他一眼，道：「他一千多歲了，叫聲爺爺都不虧。」我沒忍住，笑了一下：「恩，你說的對，我們應該叫他一聲爺爺。」

    正說著，万俟棠陰測測的笑了聲：「那你們倒是叫啊！」我轉頭看了他一眼，連忙縮了縮脖子，握著他的手，笑呵呵的說：「棠棠啊，我去找張鋪睡覺去了，有事明天再聊啊！」於是扯著玉戈趕忙跑了。

    身後傳來一聲怒吼：「你再叫一聲棠棠試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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