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一程 第190章
我呆了下，有些無措的看向青亦，她無奈的搖搖頭，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明書卻搶在她前頭，率先道：「你看我姐幹什麼？和万俟棠有仇的是我！」我無語了片刻，索性也沒想摻進這趟渾水裡去，青亦算是我年少時喜歡過
的姑娘，現在也依舊抱有某種好感；我雖然與万俟棠不太熟，但他與小戈的情分勝似親兄弟，還時不時通個書信、串個門之類的，所以幫誰都不大妥當。
況且妖魔兩界大戰，我的立場如何並不重要，所以能不趟還是不趟的好。
所以再三權衡之下，便事不關己的聳聳肩，無奈道：「這事說到底與我似乎並無干係？」
明書一瞪眼，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青亦姑娘伸手攔回去了，她首先朝我笑了笑，才抱歉道：「明書就是這性子，你不用理他的，話說……你來這有什麼事情嗎？」我尷尬了一瞬，覺得果真物是人非，以前關係不錯的時
候，都是說以後沒事就來玩啊！現在好不容易來一次，卻是問我有什麼事，不免有些心酸。但換個角度，我被樞哥哥他們約束的緊，以至於從來沒到妖界拜訪過她，千百年不見，生疏也是自然的，倒也怪不得任何人。
因此，最後也只是訕訕一笑，輕描淡寫的將這事給帶過去了：「沒事就不能來拜訪了嗎？青亦姑娘當真如此狠心？難道忘了千百年前你我花前月下，喝酒談心的日子了？」
青亦抽了抽嘴角，罵道：「行了！能不能正經些？本以為這麼久沒見，你能稍微沉穩些，結果你不進反退，更加沒正形了！」話雖如此，她臉上的嚴肅卻稍稍褪去少許，嘴角輕勾的樣子，依舊可窺見過去的稚嫩與張揚。見此
，我也不由得笑了出來，甚至顧不上一旁虎視眈眈的明書將軍，興致勃勃的拉著青亦姑娘談著我這些年在凡間，所看到的風情美景。
可惜不過聊了半個時辰的樣子，便有一人進來，附在青亦姑娘耳邊說了些什麼，她便突然收起了之前的笑容，一臉肅色，低聲吩咐了幾句後，才抱歉的向我看過來：「對不起，事務繁雜，我還有事要辦，只能先走一步了……
對了，你還有事情沒？」後面一句，她卻問的是明書。
小將軍這會早已收斂了臉上的兇悍，乖巧的回答道：「無事，姐姐有何事要吩咐？」
青亦滿意的點點頭，又轉過頭來對我說：「那你就在這住下吧，距離開戰還有些日子，在這之前我應該還是有時間陪你的……這兩天你就住明書的偏殿吧！等會讓他帶你過去。」說完便不顧明書的反抗和我的憋屈，轉身出了
門。獨留我和小將軍面面相覷，眼神里的嫌棄溢於言表。
青亦姑娘離開之後，我和小將軍也沒有話說，對視一眼後，他才撇撇嘴，讓他身旁一個護衛帶我過去，我嘖了一聲，也甩袖而去。
此後，便在那處偏殿待了幾天，誠然，我與那位小將軍性情不投，互相都不怎麼待見對方，但他到底也沒苛刻什麼，一般要求都會答應，只是我興致不高，要了幾本書和一張箏，之後便是連房門都沒出去過。
一個月光皎潔的晚上，青亦姑娘突然披著夜色，帶著一身寒氣進到這院子來，彼時，我正拿著酒壺喝酒，看到她時，腳邊已經堆了兩三個空罈子。青亦愣了愣，才款步姍姍走了過來，兩頰帶笑。我頓了下，才行雲流水的給她
也斟了一杯酒，這才調侃道：「心情不錯？」
青亦笑吟吟的接過酒杯，一口飲進後，這才道：「也不算，只是事情告一段落，接下來的日子要輕鬆一點。」
我看她喝的快，索性從旁邊拿了一罈子酒給她，解釋道：「我看你今天晚上興致不錯，一杯一杯的看來是盡不了你的興，況且……」等她接過後，我才慢吞吞的說下去：「事情都差不多了，你心情才會不好吧！當初你看万俟
棠的時候，雖然經常沒有好臉色，但言行舉止間卻令人難以插足，就跟我和南無一樣，算是歡喜冤家吧！他總喚你娘子，雖然總是玩笑居多，但他眼底的神情確有幾分認真，你對他……我不清楚，可能沒有男女之情，但你對他
的情誼也不一定會比他少。」
說到這裡，我小心瞧了眼她的神色，見她只是默不作聲的喝著酒，卻不露聲色，只好硬著頭皮說下去：「為什麼……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這個問題之後，她沉默了許久都沒再說話，眼底是化不開的悲涼。我自知失言，心想這是他們的事情，我還是不要去過問了吧！青亦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開了口：「也沒什麼……在妖魔兩界宣布開戰之前的那個晚上，我還在萬
俟棠那邊喝酒，一醉方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卻覺得天都變了，我是兄長和明書從魔界給接回來的，初初聽到這事的時候，我還沉於宿醉中，頭痛欲裂，卻強打精神，跑去問我阿爹，他當時站在窗口，望著門口的落花，過了
許久，才說了句抱歉。其餘，我也一概不知。」
我伸手想去摸摸她的頭，卻又莫名給收了回去，半晌，我聽到自己說：「既然那麼難受，就喝酒吧！反正還有幾天，醉了也沒關係，讓一切傷心事都忘了吧！」之後，我便陪著她一杯一杯復一杯，之後乾脆抓著酒罈子喝，後來我們都醉了，迷迷糊糊間，我卻還記得將她扶到床上去，看著她睡著的樣子，我眨了眨眼睛，半晌，才緩慢地挪回了院子的石椅上，不一會兒，便也睡了過去。
心裡卻知曉，酒醒之後，她的煩心事不會少，反而因為宿醉，或許頭還得痛上幾天，只是自認識青亦姑娘起，她便一直意氣風發，因此更加見不得她低迷，只希望她能看開些。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