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越往深處,身上的涼意就越分明,後來的路即便施了法術,以求讓自己身上暖和些,起初還有些效果,但沒過多久,身旁的空氣便更加冰涼起來。我縮縮脖子;而因為如今路上的雪已經積攢到奇異的高處,即便南無和小戈有意『苦修』,也只能罷手,無奈之下,只能回頭跟南無喊了句:「南無!走了這麼久了,連半隻活物都不曾看見,我們到別處看看如何?」
卻在話音剛落的時候,突然看見小戈緊張的喊聲:「哥哥!小心後面!」我一呆,幾乎是同時便感受到了身後的破空聲,緊接著背部一痛,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狠狠的摔在地上,眨眼間視野間便被鋪天蓋地的雪覆蓋,有些涼,還有些疼……我悶哼一聲,小心的想爬起來,然而這裡的雪太高了,我花費了些力氣才慢慢將頭露在外面,然後手腳並用的便想脫離這片雪地,心念一動便立時騰空而起,然而可能是起的太急的緣故,手一抬便直觀的感受到後背的疼痛。
我咬咬牙,飛到足夠高的地方,才慢慢停下去看之前在我後面偷襲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在觸及到它們身影的時候,卻猛地一震——是一群雪狼。我皺起眉頭,開始感到有些頭疼起來;按理說這種地方是不可能有生靈存活的,但這裡不僅有這麼多的狼,並且能夠憑空踩在雪地上,並且沒有陷進去,甚至雪地上沒有留下絲毫印記,光這點就能看出其中不凡。
而更棘手的地方則在於如今我們有三個人,但如果我沒料錯的話,南無應該不會出手,除非我和小戈真的奄奄一息,到瀕死之際的時候;但如今……即便狼群無數,從空中看下去也是密密麻麻,看得我有些觸目驚心,並且有狼注意到我站在空中後,已經騰空向我飛了過來,小戈在下方與狼群斗得如火如荼,根本分不出絲毫精力來救我,而我背上到現在還是火辣辣的疼,並且如果我不馬上包紮的話,恐怕危在旦夕,畢竟之前因為解蠱,我的身子也被每天五碗藥給糟蹋了,到現在也沒完全養好。
令我最為不解的是——那些狼群雖然來勢洶洶,但都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都避開了南無,直奔我和小戈而來。我拎了拎眉心,一邊朝南無好了句:「你若是無事就先避開可好?我看著你舒坦的樣子就心煩意亂的很!」南無笑笑,倒是沒什麼異議,只無關痛癢般的說了句:「別啊!你們要是快死了,我在旁邊好歹能及時施救啊!」但到底還是識相的閃到了一邊,沒再說話。
我笑了笑,一邊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雪狼們,一邊飛快的閃到一邊,利索的撕下衣服的邊角,條件限制,也只是將它緊緊的勒在了傷口處,讓傷口暫時不流血罷了,如今最重要的還是當下……
我凝重的看了眼撲面而來的狼群,終於下定決心,雙手微微往上抬,眨眼間,便握住了一把雙手劍,反手抽出後,手腕微動,便將兩把劍猛力揮了出去,同時身形一閃,避開了已經到眼前的幾隻雪狼,反手將劍引過來後一把握住,又再次猛擲出去,一時間鮮血噴涌而出,躲避不及之下,便全數噴在了臉上,但此時也顧不得抹把臉,只能將眼睛使勁睜大,才能勉力看清前方。
我微微抿嘴,眼底的神色浮現出些許無助,但很快又堅定起來——這座山十分古怪,這群狼出現的也十分怪異,所以此役只能戰決,我雙手微張,在劍快要落地的當口,矮身飛快的握住劍柄,嘴角微微扯開一個弧度。
我的劍法大多是由鈞姐姐教的,但相比陣法來說,我練習劍道的時間簡直少得可憐,但同時招式自然也練得少,即便百年過去了,我也只學會了一招,鈞姐姐也只教了我這一招,而我每日夜裡都會抽出幾炷香的時間來修習劍法,但從不輕易出鞘。鈞姐姐說這套劍法沒有任何名字,也無需任何心法輔助,因為劍就是用來殺人的,招式再花哨,心法再精妙也只是累贅罷了。她說出這段話的時候,我也有些猜測,或許是因為鈞姐姐信佛的緣故吧,她當時講的有些玄妙,我也聽得懵懵懂懂,最後一句話倒是記住了——劍一旦出鞘,對面的只能是敵人,結果也無非只有兩個,不是他死就是你亡。
我掀了掀眼皮,面上凜若冰霜,心底卻在祈禱老天眷顧,雖然心底深處沒有太多的期待,畢竟天道判定我是早夭的命,又怎麼能盼著上天能幫我一把呢?我咬牙,終於打定主意要搏一把了。
想到這裡,便順著剛才的姿勢猛地加往前沖,一路上端的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架勢——對,鈞姐姐沒教過我任何招式,只高深莫測的跟我說了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劍道亦是如此。」然後接下來的日子便是無窮無盡的對決,自那以後她便沒在指導過我什麼,只是掐著點來跟我比劃。
招招狠辣,似乎毫不留情,卻總能在關鍵時刻停下來,有時會因為劍到了眼前,而有些驚慌失措甚至會後怕,但久而久之,心底也會湧出些許不甘心,然後更加賣力的練劍,鈞姐姐看我如此奮圖強,欣慰之餘,下手便越狠辣無情。
我偶爾也會翻些劍譜來看看,沒刻意學過,但基礎的招式都記在了心上,偶爾也會在與鈞姐姐的對決中無意識的使出來,如今眼前的鮮血與雪狼冰冷的屍體,風不知何時停了下來,雪依舊在飄,有時也會有血濺到我臉上,血液的腥味順著臉頰滿滿流下來,鼻腔里一時間被血腥味給填滿了。
再後來便殺紅了眼,背上的傷口時而乾涸時而因為劇烈的動作而拉扯開來,這期間也不時添了些或大或小的傷口,總算到了筋疲力盡之時,失血過多的後果這時也全都出現了——乏力、頭暈目眩、四肢冰涼。
眼底的紅色也是這時慢慢褪下,逐漸恢復清明,眼看著圍在周圍的狼群有增無減,而自己的情況卻不容樂觀,若是再不另尋出路,只怕真得栽在這了,這裡人煙稀少,只怕連個收屍的人也不會有……等等,不還有南無嗎?雖說他不一定會出手相救,畢竟南無看著無害,實則冷心冷情的程度與我不相上下,我不敢說他對我的情誼能有多深,也不敢拍胸脯保證他一定會出手救我,但憑著這百年的情分,想必他也不會忍心讓我暴屍荒野,如此一想,心裡倒是輕鬆了不少。
但是能不死還是努力活下去好了。我轉身將手裡的雙劍一合,下一秒便看著它消失在視野之中。
我淺笑一聲,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這把雙劍還是鈞姐姐在我初學劍道那天送我的,若是可以,我還是希望這把名貴的雙手劍不會因為我的無能而遺失在這片荒野之中。
事到如今,便只能以死相搏了。
有人看嗎???……好啦,我知道沒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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