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間,林姝意的手機響了,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一個備註為林先生的人。
「我出去接個電話。」
林姝意剛走出餐廳,雲致也起身離開了座位。
服務生送了甜品上來,曦寧一眼就看上陸嶠舟桌上的草莓蛋糕,跟楓白撒嬌,「媽媽,我也要吃那個。」
「加一份草莓蛋糕。」楓白招了下手,叫住了服務生。
「剛好是最後一份,可以給您換別的嗎?」服務生說道。
曦寧委屈巴巴,「媽媽,我就要吃草莓蛋糕。」
「可是草莓蛋糕已經賣完了啊。」
見楓白哄不好她,陸嶠舟起身,端著蛋糕走了過來,「不介意的話,這個拿去。」
蛋糕碟子一放到桌上,曦寧眼疾手快伸出手指,直接挖了一口。
楓白皺眉看著她的舉止,「先跟叔叔說謝謝。」
曦寧眨著眼,看向陸嶠舟,「要不,叔叔你先吃。」
賣萌真可恥!
就等著被陸嶠舟婉拒吧!
楓白內心活動愈演愈烈的時候,陸嶠舟已經不帶半點猶豫地彎下腰,吃了那送到嘴邊的蛋糕。
「媽媽,你也吃一口。」
曦寧立刻笑了起來,轉身看向楓白,將那沾著蛋糕的手指又伸到她面前。
楓白歪頭凝思著,內心還是有些抗拒的。
陸嶠舟剛剛的那一口,明顯只是吃掉了最外面的那層蛋糕,根本就沒有沾到曦寧的手。
現在輪到她了,可是這肉嘟嘟的小手,在挖這口蛋糕之前,也不知道抓過些什麼東西。
在母愛與底線面前,她艱難地抉擇著。
陸嶠舟似乎看穿了她的心理活動,直起身抽了張紙巾準備遞給她。
楓白沒接,低頭將她手上的蛋糕吃了。
「幾年未見,你多少是有些不講究了。」陸嶠舟低聲說道,「她剛剛才用手擦過沙發。」
楓白正好與他的視線對上,有一瞬間尷尬,只好給自己找補,「不好拒絕了她的心意。」
他還是將紙巾遞給她,楓白接過來,趁著給曦寧擦手的時候,她故作輕鬆地問道,「這些年,你一直在雲城?」
「嗯。」
明明有千言萬語,他就近在眼前,她卻一字也說不出來。
「怎麼不回家?」
「我幾乎每天都待在家裡。」
冷冰冰的話,就像是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一樣,甚至帶著敵意。
「我是說,津市的陸家,不是你在雲城的家。」
陸嶠舟冷哼一聲,「該怎麼回去,化作孤魂野鬼入你的夢裡嗎?」
楓白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對上那茫然的眼,「你看清楚,我還活著,不是境山深澗里的一縷亡魂!」
「嶠舟,你在說什麼?」
楓白一時沒忍住,眼淚從眼角滑落,她吃痛地抓住他的手腕,眼神里逐漸被恐懼和驚愕占滿。
「你不無辜!」
諷刺之意從陸嶠舟的臉上一掃而過,曦寧明顯被嚇到了,直接哭了出來。
聽見哭聲,他放開了她,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陸嶠舟一走,楓白的手機就震動起來,她一邊安撫著曦寧,一邊接起雲致的電話。
「我不回去了,等會兒你們自己打車回酒店。」
「怎麼不吃飯?」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她都能感覺到,林姝意的每一次出現,她和雲致之間的距離,就會越來越遠。
三年前林姝意在訂婚宴上大鬧以後,雲致就再也沒有提出補辦的想法,哪怕是她自己主動提出,他也總能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搪塞。
楓白仰頭看了眼餐廳的堂頂,感覺自己已經有些麻木了。
她似乎,賭輸了一切。
不管是雲致,還是陸嶠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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