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秘聞 第三十八章 起源天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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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東似乎沒有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發問，一瞬間的錯愕過後，對我笑了一下。

    「你想知道什麼？」他問我。

    「南蘇唐，北陳離，還有你所知道的一切。」我說。

    他想了想，似乎是也不知道一切該如何說起。

    「你知道，摸金校尉麼？」他突然問我。

    我愣了一下：「摸金校尉？那不是盜墓賊麼，難道我們四家……」

    摸金校尉最早出現於東漢末年三國時期，為曹操所設。設立之初，完全是因為軍餉不足，盜墓取財後貼補軍用。

    後來經過千百年的發展，現在摸金校尉四個字早就已成為了盜墓中的一個門派，或者說一些盜墓者的統稱。

    可這和我們四家難道有關？

    「我想說的是，我們四家，遠比現在所謂的摸金校尉，發丘中郎將起源的時間更早。而且，早了足足幾百年！」

    離東的話是真的把我驚到了。

    幾百年，那是什麼概念？漢高祖劉邦所建立西漢政權，加上東漢政權與王莽篡位後建立的新政權，也不過四百多年的時間。

    可離東卻說我們四家的起源要早於東漢末年設立的摸金校尉，那是什麼年代？秦朝，戰國，還是春秋？

    現在最主要的是，離東口中的這個幾，代表的究竟是什麼數字。

    兩百年也叫幾百年，九百年也叫幾百年，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很快，離東為我做出了解釋。

    「秦三十六年，熒惑守心。有墜星下東郡，至地為石，黔首或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始皇聞之，遣御史逐問，莫服，盡取石旁居人誅之，因燔銷其石。」

    「這話，不是你能說得出來的吧？」我問離東。

    離東什麼知識水平我知道，一個禮拜有超過一半的時間不在學校，高中畢業證都是花錢買下來的，他不可能說出這種話。

    聽我這麼說，離東顯得十分不滿：「誒，你這瞧不起人啊。這是在《史記·秦始皇本紀》當中都有記載的，這你都不知道？沒文化！」

    所謂看破不說破，我已經猜出來告訴他這段話的人是誰，便繼續聽他講了下去。

    「熒惑守心天象，在很多史記文錄中都有所記載，乃大禍之兆，帝王歸天，國將不國。秦始皇統一六國後，便派人遍尋長生之法，二十八年派徐福率領童男童女數千人東渡日本便是如此。此時聽聞天象有異，便再次派人遣通武侯王賁。王賁得知始皇帝內心憂慮，命手下四員猛士，陳蘇唐離，率五百騎前往東郡。盡屠隕石周圍百姓，並焚毀隕石。可恰恰就在此時，隕石內靈光乍現，竟是出得一塊寶玉。眾人大驚，見那寶玉晶瑩剔透，玉身內好似一滴鮮血流動，以為尋得長生之寶。正想連夜趕回咸陽，隕石所在高山卻忽然發生崩塌。五百騎盡數死於山體崩塌之中，陳蘇唐離四人自此下落不明。再出現時，已是幾百年後的東漢末年。」

    「等一下。」我打斷了他的話。

    「你說陳蘇唐離四脈在秦始皇時期失蹤，卻又在東漢末年出現？怎麼可能！中間跨度幾百年，人怎麼可能活那麼久！」

    離東笑了笑，一副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問的表情。

    「難道，那塊寶玉真的是長生之寶？」

    「寶玉內藏有長生的秘密不假，卻並非長生不死。陳蘇唐離四人保留年輕時容貌，活了幾百年，卻始終無法生育。正巧東漢末年，曹操已有反心，挾天子以令諸侯。三足鼎立，但因為軍餉不足，初期雖然打了幾場勝仗，軍營卻怨聲載道。後來便設立了幾個機構，就是之前我和你說過的摸金校尉等，專司盜墓取財。憑藉著墓內冥器，曹軍越戰越勇，連連克敵。但過度的盜墓所產生的後果慢慢開始凸顯，漢墓十墓九空，摸金校尉也引出了一些不該存在於世上的東西。那東西到底是什麼現在已無人知曉，但在當時卻擾亂了曹軍軍心，使得百姓不得安生，人人自危。曹操明白禍起於自己，但又不想舍了地下諸多寶物錢財，為此專門設立了一個機構。」

    「什麼？」我的心臟嘭嘭亂跳著。

    「天璣衛！」離東回答。

    在他說完話的一瞬間，我猛的抬起頭，看向墓室穹頂的北斗七星。

    天璣星，北斗七星之一。

    相傳，天璣星為財富之星，曹操將此機構命名如此，可見其心。

    「天璣衛只受曹操差遣，專司對摸金校尉等進行牽制，同時保護山河安定。陳蘇唐離四人活了幾百年，雖然改名換姓，但其人脈資源已達頂峰，在軍中頗有勢力，進入天璣衛之初，便得以將其掌控。不過好景不長，曹操時近晚年，腦疾發作異常頻繁，終於病逝，世子曹丕即位。曹丕與曹操性格相反，即位第二年便下詔廢除了天璣衛。而此時摸金校尉等也早已不聽曹丕差遣，也一併廢除。也就是那年，失勢後的天璣衛與摸金校尉為了自保，一同盜了一座大墓，究竟是何人之墓無從知曉。只知道從墓中逃出時，去的人十不餘一，從此天璣衛與摸金校尉分道揚鑣，但陳蘇唐離四人，卻從那墓中獲得了寶貝，其中之一，便有你們家的四方鬼璽！」

    我身體一僵：「原來這就是四方鬼璽的由來。」

    離東點點頭：「除了四方鬼璽外，我們離家得到了封棺印，蘇家青龍玉佩，唐家翡翠鳳凰眼。」

    其他的三個通過字面理解我也知道是什麼意思，而且蘇家青龍玉佩居然有兩塊，我也不覺得奇怪。但翡翠鳳凰眼是個什麼東西我就不知道了。

    「就是翡翠鳳凰眼，可能長的像是鳳凰眼睛的翡翠吧，具體什麼樣的我也沒見過，有什麼作用我也不太清楚。」離東說道。

    「那然後呢？從那大墓出來之後。」我問他。

    「陳蘇唐離四人從大墓中出來後，發現了一個秘密。」

    我心中一跳：「什麼秘密？」

    「他們以為自己在得到那塊寶玉後已經長生不死，但事實卻並不是這樣。從大墓出來後僅僅七天，四人卻好像過了七年，外貌開始迅速衰老。他們明白，自己大限之日已到，恐怕在得到寶玉開始，便已經受到詛咒，終生不能生育。但他們錯了，最後他們還是留下了後人，否則便不可能有你我。」

    「再然後呢？」

    「再然後，就到了明朝。」

    我打住了他的話：「不對，魏朝後還有很多朝代，陳蘇唐離四人的後代去哪了？」

    離東搖搖頭：「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們再一次出現的時候，便是決裂的開始。那年，明成祖朱棣以靖難之役為名起兵，奪得皇位。建文帝朱允炆在城破之時有一說法死於自焚，但又有傳言說他是假死，借著地道逃離，遠渡東海。帝王之心深不可測，明成祖重新設立錦衣衛，除了為了鞏固政權之外，還有一點就是追查建文帝的下落。陳蘇唐離自此分成兩派，陳蘇兩脈後人進入錦衣衛，唐離兩脈流落民間。」

    說到這裡，離東看了我一眼。

    「繼續說下去。」我說。

    「為了追查建文帝的下落，明成祖派遣鄭和七下西洋，其中帶去的錦衣衛當中，就有陳蘇兩脈後人。當時詛咒已經越發顯現，四脈後人壽命逐年縮短，陳蘇兩脈加入錦衣衛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終於，在鄭和第四次下西洋時，陳蘇兩脈後人發現了建文帝的線索。順著線索無意中闖入了海底龍冢，取得了彼岸花，領悟了寶玉詛咒之謎。回到京師後陳蘇兩家立刻聯繫了唐離二家，準備以彼岸花相贈。但就是因為這救命的彼岸花，雙方徹底發生了決裂。」

    「是分贓不均吧？」我冷笑了一下。

    離東點點頭：「千年的發展，四脈四家已經達到鼎盛。但就因為在彼岸花的分配上，四家起了分歧。陳家執意平分，以延續彼此壽命。但蘇家卻認為彼岸花乃陳蘇兩家獲得，應該多分一部分。那時候唐家富可敵國，表面上表示支持，暗地裡卻勾結了蘇家，準備搶奪彼岸花。而離家雖然勢小，但卻站在了陳家一邊。終於，那晚保存有彼岸花的四家祖祠失火，彼岸花丟失，四家互相指責，從此決裂至今。但因為陳蘇家早有祖訓，世代交好。雖然背地裡已經撕破臉，但表面上卻依舊遵循祖訓，保持著聯繫。青龍玉佩陳蘇兩家後人各有一塊，持有青龍玉佩者皆為男丁，便結為兄弟。若是女子，結為姐妹。一男一女，則結為夫妻。祖訓延續至今，並沒有人敢打破。如陳家生了男丁還好，生了女子嫁到蘇家，大多卻並沒有得到善終。」

    「你剛才說，龍冢？」

    「是，出於東海。」離東回答。

    「當時陳蘇兩家取得的彼岸花丟失？」

    「沒錯，所以到了我們這一代，壽命恐怕到不了三十歲。」

    「但為什麼，彼岸花丟失後四脈後人沒有再去尋找？」

    離東苦笑了一下：「彼岸花只是傳說之花，遇到一次已屬不易，哪那麼容易找到。幾百年過去了，也沒聽說四脈的後人有哪一脈取得了彼岸花。」

    我低著頭冷笑著：「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如果當時真的按照我的先祖所說，平分了彼岸花之後，哪還有現在這些事？」

    我的思緒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複雜。

    離東給我講的事簡直聞所未聞。有關於我們四家的起源，有關於長生寶玉、千年詛咒，等等等等一切充斥進我的腦海，令我腦袋裡一片混沌。

    我猛的抬起頭，目光冰冷的看向離東：「最後一個問題，我們家是怎麼敗落的？我全家上下為什麼只剩下我自己！」

    離東張了張嘴，剛想要回答，我卻忽然聽到身旁的棺材中，傳來了一陣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