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秘聞 第一百零五章 骷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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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香氣簡直太熟悉了。
之前在樹林中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當時並沒有留意。
後來在踏入石台後也聞到了，雖然感覺熟悉卻一時間沒想起來。
而眼下從那具泛黑的骸骨上傳來的香氣十分濃重，在聞到的一剎那，我立刻想起了第一次聞到這味道究竟是在哪。
八歲那年洪水，被洪水衝上岸邊的棺中棺的那具女屍，當時也是這種味道！
我心中異常震驚，那年看到的近百口棺材，究竟來自哪裡，難道也和天璣衛四脈有關？
「咯咯。」背後忽然傳來了一聲竊笑。
離東就在不遠處，背後是誰？
我感覺頭皮發麻，慢慢的轉過身，就見佛像的大手水面上，依稀白衣的那名少女……
依然看不到四肢，依然閉著一雙眼睛，依然嘴角帶著笑意！
我緊張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十幾年了從沒想過還能看到她的身影。
我不敢有絲毫動作，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時間也仿佛靜止了。
而就在這時，她猛然睜開了眼睛！
沒有瞳孔，沒有眼白，就是兩個漆黑的洞，她是如此的美，卻又如此詭異。
「陳南。」背後的離東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身體一顫，身體僵硬的轉過身，卻感覺全身汗毛都豎立了起來。
在我背後的竟不是離東，而是那個女孩！
山河刀迅速出竅，我毫不猶豫的向她頭上砍去！
「你媽。」離東罵了一聲後倒著爬出了一米遠，雖然躲閃過了山河刀卻差一點從佛像的手上掉下去。
他不知道我怎麼了，隨手撿起了一塊小石子打在了我的頭上。
我感覺到了疼，身上的青龍玉佩也傳來了一絲涼意進入身體，將心頭的恐懼逐漸壓制了下去。
神智恢復清明，我也看清了眼前的離東。
「你他媽的要幹什麼？沒摔死我直接動刀是麼？」離東大罵道。
我沒有理會他，猛的轉過身，可水面上哪還有那個女孩的影子。
離東也發現不對勁兒了，小心的湊近了我：「怎麼了？」
我的目光再次轉向了手中的那具骷髏的頭部。就見它深陷的眼窩眉骨下兩團漆黑，竟和那女孩有些相似。
「這骷髏有問題。」說完話，我毫不猶豫的將它扔到了山下。
直到山下傳來了響聲，我才總算鬆了口氣，驚恐之下感覺全身都虛脫了，躺在了佛像的手上。
「你是不是產生幻覺了？」離東問我。
我點點頭：「太詭異了，十幾年前看到的那個女孩又出現了。」
他知道我之前的遭遇，聽我這麼說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確實邪門，難道那年大水衝出來的東西也和天璣衛有關？」
他的話和我內心所想不謀而合。
天璣衛四脈曾經擁有極大權勢，只是在十九世紀的後半葉到二十世紀初才開始大範圍衰落。
衰落的原因也和詛咒復發四脈後人壽命逐漸縮短有很大關係。
為了尋找彼岸花他們的足跡曾經遍布華夏山河，我也沒有對這件事有多大驚訝。
我只是好奇，為什麼連續兩次出現的都是那個女孩，而她的身份究竟是什麼？
「陳南，陳南？」離東連續叫了我兩聲我才回過神兒來。
「怎麼了？」我驚訝的看著他。
他抬起手，指了指我們的頭頂。
我們頭頂上正是那往生橋，只是現在再看那往生橋卻已經變了模樣。
往生橋的橋體呈一個大的圓環形狀，只不過上面縱橫交錯，又有許多分支的道路。
我們在橋下看的十分明顯，那些橋體的分支道路呈現立體梯形形狀，最下面比上面要窄了能有兩米。
整個橋體和佛像的大手幾乎平行，跟我們之前看到的景象也有很大出入。
「這橋上好像有機關啊。」離東說道。
我已經看清楚了，往生橋的橋底是一塊塊五十厘米見方的石塊構成，並不如何嚴絲合縫，每塊之間有大概兩厘米左右的縫隙。
縫隙內漆黑一片，也看不清究竟有什麼，但每一塊石塊卻又好像具有吸引力一樣吸附在往生橋上。
離東試探著抓了一把淤泥扔在了其中一塊石塊上，但等了好半天那石塊卻也沒有移動的跡象。
「嗯？難道我猜錯了，這就是後現代主義的藝術品？」離東驚訝的說道。
我搖搖頭：「不對，你可能是方法有問題。我們現在在橋下，機關應該不會啟動。」
說完話，我撿起了一塊碎裂的棺材板，用力向那橋上扔了上去。
「啪啪」兩聲棺材板砸在往生橋上發出的響聲後，橋底的那些石塊終於起了變化。
所有的石塊忽然向中心匯聚，就連往生橋分支的道路也開始緩慢移動。
「你媽的，這不就是滾梯麼？」離東驚呼出聲。
我心中也十分震撼，暗道能設計出這個機關的人絕對是個天才。
離東忽然將目光轉向了我：「這傢伙牛逼啊，怎麼辦到的你能猜出來不？」
我想了想：「應該是利用平衡。人在踩在上面後觸發機關，所有石塊向中心點移動，造成了這往生橋無邊無際的假象。這就跟跑步機一個道理，跑步機你調試的速度加快，在上面的人就會自然而然的加快速度。這種速度我們未必能夠發現，卻是因為身體下意識中感受變化而改變我們才會跟著變化。而且往生橋上橋面開起來平整，其實凹凸不平，我們身陷迷霧中又以為橋寬兩米兩側就是邊緣，稍有不慎便會墜落幾十米高空，所以從一開始就選擇了走中間。這機關無法瞬間啟動，多出的這麼一點時間我們已經來到了往生橋的邊緣，試想一下，所有的石塊向中心點移動，我們又怎麼會走出這座橋？」
「那不對啊，你忘了你拿鞋帶繞我走了半圈兒了？」離東疑惑的說。
我點點頭：「這正是機關的奇妙之處。」
抬起手指了指那往生橋的底部：「你看那橋有什麼變化？」
離東疑惑的瞅了過去：「嗯？那些石塊移動已經停止了？」
「對，那是因為那棺材板經歷兩次跳動之後已經停止，那機關也跟著停止運行。」我說完話，又撿起了另一塊棺材板扔了上去，石塊再次開始運行。
「你發沒發現那些石塊運行的時候有什麼變化？」
離東瞪了我一眼：「你有什麼話就直說，都在那兒動呢我上哪發現去。」
他說到這兒，忽然一怔：「怎麼回事，那些石塊好像運行的速度並不一樣。」
「這就對了，整個往生橋形狀像是一個大圓盤，但是那圓盤外卻有一圈兒道路將它圍繞了一周，由兩條交叉的石橋穿插與石佛和平台相連。移動最慢的就是那兩道石橋，還有圓盤外的那一圈道路。我讓你拿著鞋帶的一端，自己本來是沿著直線行走，但是往生橋上凹凸不平，我身體感覺到了下意識的偏向一方，而那圓環路移動的較慢，我的速度要比它快的多，所以便出現在了你的身後。因為那時候我已經離開了往生橋的中心，而那兩道石橋與圓盤甚至是圓環的交叉點卻是無法移動的，我之所以能走到你身後是因為已經來到了圓環上，這也是往生橋橋面令我產生了錯覺。我一直以為我走的是直線，其實我卻是繞著你走了半圈。而我們跳下的地方，就是那圓環和圓盤之間的空隙。」我對他解釋道。
離東明顯是沒聽懂，不過他也不想聽了：「少跟我說這些沒用的，你就告訴我咱們倆現在在石像的手上，爬也爬不上去下也下不去尷尬不？還有你媳婦曹陽她們跑哪去了？有空跟我解釋這橋的結構還是先找到其他人要緊，跟我費什麼話啊？」
我有些無語：「他媽的不是你問我的麼？」
「我問你你就跟我叨叨叨這麼一堆？你也不問問我能不能聽懂。」離東說道。
我也是無奈：「好，你有理。」
說完話，再次跳進了那佛像大手的池水中。
第二次潛入水下的時候我已經發現了這佛像手的古怪之處，他的手橫於身體前，但是水的深度卻明顯跟他手原本保持的姿勢不相稱。
水池修的這麼深，和那口棺材裡的屍體不無關係，也是這機關之中最主要的一環。
但我總感覺這水下，一定還隱藏著什麼東西。
「喂，一言不合就跳水啊？」在佛像拇指位置坐著的離東對我喊道。
我懶得理會他，在水中搜尋了一圈兒，沒有什麼發現後才浮出水面，感覺周圍都是一陣陣臭氣，不免有些失望。
「找到什麼了？」離東問我。
我搖搖頭，深吸了一口氣後再次潛入了水中，可第二次卻依然沒有什麼發現。
「我說你趕緊上來吧，不行咱倆就爬下去得了，大不了摔死落地上噴一地血形成一個慘字。」離東還在說著。
在污水中最受不了的就是眼睛，感覺已經無法堅持我又爬上了佛像的拇指上。
「沒理由啊。」我輕聲說道。
離東撇撇嘴：「你要什麼都能猜對，你就是神仙了。別找了，現在太陽這麼大，咱們離水面遠一些，都晃眼睛。」
晃眼睛？我皺著眉頭，猛的反應過來。
蹲下身向水下望去，水底的一片陰影中最深處形成了一道門的形狀。
「有出口。」我說了一聲，再次潛入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