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秘聞 第七十四章 那一刀的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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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已經停了，雨也小了很多。

    我和離東泡在湖中，看著岸邊密密麻麻的嬰煞，都感覺後背發涼。

    「奇怪，難道它們怕水？」離東開口說道。

    我搖搖頭：「不可能。」

    那些嬰煞密密麻麻的站在岸邊，恐怕不下百餘只。

    但令人奇怪的是，雖然它們看著湖中的我們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一時間卻又不敢跳進湖中。

    就好像真是像離東說的一樣，它們怕水。

    它們早就沒有失去了生命，最多算是一具行屍走肉，又怎麼會怕水？

    難道，這湖中隱藏著更加可怕的東西？

    「你別動，我去試試它們。」我對離東說道。

    離東緊緊抱住了我：「屁啊，我倒是想動，可我不敢啊。」

    我看著不遠處有一塊斷裂的木頭，游過去後將那木頭拽了過來。

    「你抓著這木頭不會沉下去，在這裡等我。」

    離東依然死死的抱住我不撒手：「我不，萬一我被風吹倒了湖中間我想游都游不回去。」

    我也是無奈，瞅了他一眼：「那好，那你和我一起去餵那些嬰煞，最後被吃的骨頭渣都不剩可別怨我。」

    聽我這麼說，離東這才趕緊抱住了那塊木頭，擔憂的看著我：「你別作死啊。」

    我冷笑了一下：「我可不像你。」

    見他死死的抱住了木頭，肩膀以上的部位浮在了水面上，我向著岸邊換換遊了過去。

    那些嬰煞見我回來了，顯得十分興奮，露出了獠牙不停的在原地跳動著。

    我游的很慢，目光一直觀察著它們的舉動。

    山河刀在我落水前插在了岸邊，我如果想要上岸，便要先取得山河刀。

    要不然赤手空拳，這些嬰煞眾多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蟻多咬死象，嬰煞雖然沒有多麼厲害，甚至在我眼中連一條發瘋的狼狗都不如，但就是它們具有壓倒性的數量優勢，卻令我不敢輕舉妄動。

    很快，游到了岸邊，我嘗試了一下想要去夠那山河刀。

    可剛伸出了一隻手，那些嬰煞卻已經張開長滿獠牙的血盆大口向我手咬去。

    我迅速收回手，然後仰著向後遊了能有一米，那些嬰煞便懊惱的在岸邊發出了一陣「吱吱」的令人感覺頭皮發麻的聲響。

    見它們沒有下水的意思，我膽子也大了一些，這次游到岸邊更近，那些嬰煞便又沖了過來，我再次向後退去。

    連續試了三次，我也沒有辦法上岸，更沒有取得山河刀。

    正想嘗試第四次的時候，身後的離東不耐煩的開口了。

    「我說什麼來著，這些東西怕水。你別看它們淋著雨沒事，我也沒聽說過哪個人是淋雨淋死的，不會游泳就是不會，咱們趕緊到對岸去得了，上岸撒丫子就是跑，它們想追咱們都追不上。」

    游到對岸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是如果我們離開了，蘇若雪她們就危險了。

    我不能讓其他人也陷入危險當中。

    怎麼辦？難道要直接衝到岸上？就這麼泡在水裡也不是辦法。

    正捉摸著對策，陡坡上卻忽然傳來了光亮。

    雨已經完全停了，那道亮光並沒有任何阻礙的傳了過來，不光是我和離東，甚至是那些嬰煞也已經感覺到了。

    「南哥！」我聽到曹陽大聲喊道。

    抬起頭，就見曹陽已經舉著手電出現在陡坡上，其他幾個人都來了。

    他們第一時間，便看到了那些守在岸邊的嬰煞。

    「我操，這麼多！」蘇若雪似乎已經對他們解釋了那嬰煞是什麼東西，但他們卻沒有預料到這些嬰煞的數量，發出驚呼的正是最先開口的曹陽。

    「快跑！」我對幾人大聲喊道。

    那些原本守在岸邊的嬰煞最先反應過來，除了少部分留在岸邊的之外其餘的幾十隻全部向眾人沖了過去。

    幾十隻嬰兒大小的嬰煞，一同爬向了陡坡，就好像是奔騰的野獸沖向獵物，那場景顯得十分駭人。

    可幾人在得到我提醒之後，卻根本沒有躲開。

    蘇若雪觀察了一下地形，也不知道對身旁的幾個人說了些什麼，幾人一字排開，忽然蹲在了地上，掏出了餘下的幾隻噴火器，等那些嬰煞來到近前的時候同時向下噴去。

    一陣火光忽然出現在夜色當中，顯得格外妖艷。

    只是短短一個照面，沖在最前的幾隻嬰煞便被噴火器的火焰引燃形成了火球，雖然離得很遠，但我還是聞到了一股焦臭的味道。

    對了，那是屍油！

    在破廟的時候我見過那嬰煞，身體雖然枯萎發黑，但表面卻有一層光澤。

    之前我用噴火器噴在一隻嬰煞的身上時，就發出了一聲啪的好像是什麼爆裂的聲響，當時我並沒有注意，現在才終於反應過來。

    那個白瓷娃娃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證屍油無法揮發，而油與水本來就無法溶合，我用噴火器去噴嬰煞的時候還下著雨，所以當時並沒有將嬰煞引燃。

    這個時候雨已經停了，嬰煞表面光滑，那些雨水自然而然的流到了地上。噴火器燃起的火併不大，溫度卻能達到屍油的燃點，這一下將嬰煞引燃，就見數個火球迅速向陡坡下滾落，連帶著它們身後的很大一部分嬰煞陷入到了一片火焰當中。

    見到自己的猜測果然有效，蘇若雪又做出了一個手勢，手拿噴火器的幾人依舊一字排開，向下推進。

    那陡坡就是泥土鬆散後形成的滑坡，湖面四周都是幾米高的泥土牆，那些裝有嬰煞的白瓷娃娃，原本就埋在泥土間，沒有別的道路，要是想衝到蘇若雪幾人面前便只有那個陡坡。

    蘇若雪幾人小心的向前推進著，為了避免過多消耗噴火器內的氣體，已經停止了持續噴火。

    改成了只有那些嬰煞接近才繼續噴射。

    幾輪噴射過後，還在陡坡上的嬰煞連同岸邊的那些已經只剩下十幾隻。

    很奇怪，這些嬰煞似乎並不怕死，但不知道為什麼卻依舊不敢跳入湖水中。

    眼見它們的數量越來越少，離東已經抱著木頭髮出了一陣陣歡呼，我小心翼翼的來到了岸邊。

    雙手支撐著，正想要攀爬上去，兩隻嬰煞卻好像早就等待這個機會，張開了長滿獠牙的血盆大口忽然沖向了我。

    我避無可避，正想要重新回到湖中，身前卻閃過了兩道銀光。

    我嚇了一跳，還沒有做出什麼反應，就見那兩隻嬰煞已經倒在了地上，每一個頭上都插著把手指長短的銀刀。

    那銀刀上篆刻著古樸的花紋，稍顯烏黑，一看就有了些年頭不是俗物。

    我猛的跳上岸，一把拔下了插在岸上的山河刀然後向陡坡上望去，就見蘇若雪正站在陡坡上緊張的望著我。

    微風吹動了她鬢角的髮絲，卻難掩她目光中對我的憂慮。

    在她一旁的朴路，也伸出了大拇指指向了她。

    我微微一怔，從我們見到的第一面開始，蘇若雪在我眼中便只是一個略顯柔弱的姑娘。

    自從進山後，我幾乎寸步不離她的左右，以保證她的安全。

    我也曾想找到機會，將她安全的送出深山。

    雖然她觀察力極強，但在我眼中卻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我從來沒想過，她居然會有這麼一手本領。

    果然，有些人並不只能看表面。果然，我對她的了解太少了一些。

    苦笑了一下，也是，天璣衛四脈的後人，又怎麼會有普通人？

    就這麼愣神的工夫，一隻嬰煞便再次衝到了我面前。

    又是一道銀光閃過，銀刀透體而過，將那隻嬰煞牢牢的釘在了地上。

    我雙手握住山河刀，狠狠的刺下，將嬰煞的腦袋斬成了兩半。

    抬起頭，對蘇若雪笑了一下，一切都在不言中。

    「快來救我，快來救我！」見陡坡上的嬰煞已經被掃蕩一空，還抱著木頭浮在湖面上的離東終於忍不住大聲喊道。

    「等一下。」我對他說道，彎下腰將三隻嬰煞頭上身上的三把銀色小刀拔了出來。

    那刀入手微微有些沉重，前重後輕，上面似乎還帶著一絲溫暖。

    我拿著它們走到了蘇若雪身邊。

    這時候嬰煞已經被處理完畢，我將銀刀遞給了她：「你怎麼會這東西？」

    蘇若雪接過後對我笑了一下：「我畢竟是蘇家人，有些東西也要學的。」

    她看著我：「你現在，還會不會覺得我是拖油瓶？想不想將我送走？」

    我也笑了笑，沒有說話。

    那一刀的風情，恐怕這輩子我也忘不了了。

    「陳爺，那邊還有很多這東西。」趙毅走到我身邊指著不遠處說道。

    那是一片還沒有破損的白瓷娃娃，大部分還埋在泥土當中。

    「你們小心一點，不要去動它們。」我說。

    「知道。」趙毅應了一聲，走到一邊和餘下的幾人繼續檢查那些未死的嬰煞，準備補刀。

    「嘮夠了沒有，老子身體都快泡脹了！」不遠處的離東大聲喊道。

    「你是不是蠢？抱著一塊木頭不知道自己游過來？」我對他說道。

    離東一怔，似乎也覺得我說的很對，一隻手牢牢的抱緊了木頭，一邊劃著水。

    「陳南。」他忽然叫了我一聲。

    「又怎麼了？」我舉起了手電，向他的方向照去。

    離東顯得有些緊張：「水下，好像有東西！」

    我身體一僵，第一個反應就是看向李心怡。

    離東的話，簡直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