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秘聞 第七十六章 蟒紋石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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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東西，不會是棺材吧？」離東用手電照了照湖底，驚訝的出聲說道。

    瞅那些東西的形狀，確實像是棺材。但因為天色太黑，目力所及有限，我也不敢打包票。

    不過，也應該八九不離十。

    可那幾十口棺材葬著的是何人？為什麼湖水忽然消失，那隻霸下去哪了？

    一系列的問題隨之而然的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我底下頭，看著那隻霸下叼給我的那個三角形的物體。

    擦去表面的鏽跡，發現那東西居然是一塊沉重的金屬器具。等邊三角的形狀，巴掌大小，上面是一層厚厚的鏽。

    如果這東西出現在城市中，我可能會當作廢鐵，看都不會去看一眼，但為什麼霸下要將它交給我？

    這時候離東幾個人已經被原本霸下背上馱著的那口石棺吸引過去了，正圍繞著石棺，仔細的捉摸著將它打開的辦法。

    可石棺在水下浸泡了太久，就算是原來有縫隙，到了現在也已經被水底的那些雜質封死了。

    一時間幾個人也沒有辦法，只能用軍刺暫時刮去了石棺上的水草與苔蘚，想要看看有沒有將它打開的辦法。

    「你知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我走到蘇若雪面前，將那塊三角形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東西遞給了她。

    那東西上面全是鏽跡，爛的已經不像樣子，看起來隨時都有碎裂的可能。

    蘇若雪小心翼翼的接了過去，反覆查看了許久，也沒看出來這究竟是什麼，對我搖了搖頭。

    「那東西，好像能打開。」一旁看著這一幕的小七忽然說道。

    我有些奇怪：「你怎麼知道？」

    「我外公曾經收到過一盞造型奇怪的油燈，當時那燈也已經爛到不行了，和面前這個相似。但是擰開燈座，卻發現外面爛掉的只是原本用來保護裡面東西鍍上的一層保護膜，拆開後才露出了它本來的樣子。」

    我半信半疑，瞅了眼蘇若雪，她對我點了點頭。

    撿起了地上的一把軍刺，我用軍刺一點點小心翼翼的刮著那東西表面的鏽，連續颳了幾下後竟真的發現裡面露出了一塊金色的物體。

    「金塊？」我一怔。

    「先將鏽全都弄掉再說。」蘇若雪說道。

    我點點頭，正想繼續，不遠處正在查看那口石棺的李心怡卻忽然叫了我一聲。

    「陳南，有發現！」

    我轉過頭，隨手將那塊東西揣進了口袋，和蘇若雪兩人走到石棺旁。

    石棺上的水草與苔蘚已經被幾人清理乾淨了，露出了它本來的面貌。

    這就是一口很普通的石棺，因為常年浸泡在水中已經發黑，上面帶著一股淤泥散發出的刺鼻味道。

    石棺是由一塊完整的岩石扣鑿而成，設計的十分巧妙，棺蓋完全嵌進了棺材中，只是在棺蓋上有幾道用於固定那些鎖鏈特意鑿開的缺口。

    乍一看，這棺材表面除了雕刻的繁複的花紋之外，好像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你們發現什麼了？」我問李心怡。

    李心怡指著正好背對我的棺材另一側：「你過來這邊看看。」

    我奇怪的走了過去，用手電照向了棺材。

    「這是，龍？」我不可思議的說道。

    石棺的這一側，竟然雕刻著一條龍！

    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那條龍並沒有完全成型，但卻已經能看出大概。

    「這不是龍，這是蟒。」李心怡說道。

    離東撇撇嘴：「你當我瞎啊，不是龍這是啥？連爪子都有。」

    李心怡白了他一眼：「我不想和你說話。」

    「確實不是龍，龍有四爪，所謂五爪金龍，而蟒只有四爪。龍被視為帝王的化身，除帝後及貴戚外，其他人不得『僭用』。但明朝有蟒袍，一般賜給那些功高蓋世的大臣，已經算是莫大的榮譽了。如果這石棺內所葬之人真的來自於建文帝逃亡時的那些人，能獲得如此賞賜的……」

    「那個老太監？」我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蘇若雪點點頭：「不過，這人是在建文帝逃亡後救過他命的人也說不定。」

    朱棣起兵，南京城破，建文帝在老太監幫助下倉皇出逃。

    但畢竟曾貴為大明皇帝，曾效忠於他的老臣還有不少，而且那個時候通訊並不發達，不知道朱棣已經登基的人不在少數。

    那些白瓷娃娃的存在，似乎也就說得通了。

    這石棺上的蟒，也可能因為時間太過倉促還沒有完工，所以便用鐵鏈綁在了霸下的身上，沉入湖底。

    可這麼做的用途究竟是什麼呢？

    為了一個太監，就算他曾經救過建文帝的性命，但當時他們畢竟出逃啊。就算非要厚葬，我瞅了眼湖底的那些棺材，也沒有必要弄這麼多人來陪葬吧？

    「你有沒有想過，那隻霸下究竟是哪來的？」蘇若雪忽然問我。

    她這麼一說我才反應過來。

    對啊，那隻霸下乃是上古傳說當中的靈物，怎麼會蟄伏在這麼一個湖中？

    「你說，這件事有沒有可能和天璣衛四脈有關？」蘇若雪繼續說道。

    我曾經也猜想過，陳離二家當時隨鄭和下西洋找到了建文帝，也就是從他的口中得知那海底龍冢的具體位置。

    難道，他們之間當時做過交易？

    建文帝之所以來這裡，其實是經過他們的提醒！

    我忽然感覺雲散天晴，這不是沒有可能。

    天璣衛最開始就是為了保護山河安穩，他們知道霸下並不是多麼奇怪的事。以自己的壽命作為交易，尋得彼岸花，然後幫助建文帝前往臥佛山千佛寺歸隱。

    我眼前一亮：「原來如此。」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一切就解釋通了。

    幾十年前，一夥兒土夫子發現了這貴州深山隱藏的秘密，前往臥佛山千佛寺倒斗。

    但後來失敗了，消息不脛而走，最終被天璣衛四脈知曉。

    所以他們在這山中遍布機關，為的就是殺死那些還想再次前往的土夫子，要不然瘋子怎麼會有一副如此詳細的地圖。

    而那些土夫子果然來了第二次，在折損大半後剩下的人倉皇逃出大山，雖然並沒有從山內帶走什麼但卻發現了隱藏在其中的秘密。

    瘋子留下的磁帶當中說過這麼一句話，你做的那些事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報應來了！

    報應是什麼，就是曹晨害死了離向天，並且困住了我的生父，令前往千佛寺的天璣衛大半折損在了那裡。

    為什麼會招來報應？因為唐萬里為了獲知那群土夫子得知的秘密，一定對他們做了什麼。

    曹晨就是他們的後代，而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可以令一個人的仇恨達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雖然我還沒有完全猜出來幾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我的猜測已經無限接近於真相。

    曹晨一定知道那千佛寺或者天空之城隱藏的巨大秘密，以此來鼓動我的生父以及天璣衛，讓原本應該保護這裡的天璣衛反倒是成為了盜掘者。

    只是他沒有想到，雖然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這一次前來卻依舊失敗了。

    不光唐萬里和蘇厲逃了回去，我的生父也已經知道了真相。

    所以生父必須死，但他留下了我和離東，之前也已經說過，為的就是再次前往千佛寺。

    什麼秘密，可以令生父帶著天璣衛其他三脈，可以違背祖訓悍不畏死的前往？

    彼岸花？我瞪大了眼睛。

    或者，天空之城內有可以解除我身上詛咒的東西！

    但為什麼那個瘋子要說，我的生父不可能拿到天空之城內的東西，也沒有人能拿到。

    還有，人死了是不能再活的，那個傳說是假的是什麼意思？

    我忽然感覺身體有些無力，大腦飛速運轉下已經超出了負荷。

    見我臉色不對，蘇若雪趕緊扶住了我。

    「你怎麼了？」她緊張的問我，其他人也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我指著那口石棺：「這棺材裡我們不知道有什麼東西，今天晚上千萬不要打開。所有人前往那個山洞，今天先住在那裡，一切等明天一早太陽升起再說！」

    幾人雖然有些疑惑，但看我的臉色不對也沒有說什麼，在蘇若雪的攙扶下，我走上了陡坡後才感覺身體恢復了力氣，輕輕的將她快開。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蘇若雪問我。

    我瞅了眼不遠處的離東，實在是不放心將太多事告訴他，對著蘇若雪點了點頭：「一會兒跟你說。」

    很快我們回到了那個山洞，眾人生火的生火，收拾裝備的收拾裝備，我對蘇若雪使了個眼色讓她緊隨我身後走出了山洞。

    「我懷疑，天璣衛四脈在建文帝逃亡的路上，曾幫過很大忙。」見已經遠離了那個山洞，我將自己的猜測對蘇若雪講了一遍。

    蘇若雪一直聽完，臉上也沒有表現出什麼驚訝的表情：「那你想怎麼做？」

    「我不準備再前往臥佛山，如果這一切都是幾百年前的天璣衛四脈弄出來的，那麼便太過兇險。二十年前天璣衛折損大半，我們這次來的九人，恐怕未必能夠回去。」我說。

    蘇若雪點點頭：「好，你做什麼決定我都答應你。」

    「嗯。」我應了一聲，正想趕回山洞，身後卻忽然傳來了一聲異響。

    猛的轉過身，就見李心怡正站在距離我們不足十米遠的地方。

    而她的身後，還沾著一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