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御劍錄 第三百八十二章 俯仰自得，游心太玄

    隨著江晨默念之詞接近尾聲，其頭頂上方匯聚的青煙儼然已經形成了一幕巨大的雲層，雲煙成海，延綿鋪展，將最上方那道巨大的太極圖隔絕分離，一時間就連太極圖的引力都變的薄弱起來。

    趁此機會，江晨陰沉一笑，朝墨故淵說道「如何，我這一手黃庭經道法純正否？」

    墨故淵鐵青著臉，左手仍舊在背後捏訣，經過一段時間的嘗試，發現隔著半空的青雲根本很難操控那道太極圖，不知江晨究竟使了何種手段，明明都是出自一脈的道法，為何他出手後自己對黃庭經的運用就變得極為吃力。

    「哼，不過如此。」墨故淵冷笑一聲，在舉劍抵抗江晨的同時，另一手高舉而起，隨即一道青光在他手中綻放爆射，穿透江晨所施展的雲煙區域，直達那道兩儀輪盤。

    「落！」

    在墨故淵一聲號令下，飛舞旋轉的兩儀太極圖愕然一滯，整個圖身開始變的靜止不動，隨著那縷青光匯入圖盤中後，兩儀處的黑白兩色忽而閃了閃，下一刻，一道劇烈的呼嘯聲響徹整個杏花村的天地。

    不論是天上地下，所有人的視線只覺眼前一花，一抹殘影劃破蒼穹，等到回過神來時，巨大的太極圖已經是來到了江晨身後，作勢朝其身上砸落而下。

    半空，先前江晨匯聚的所有青煙此刻翻滾不止，滿是動盪，居中更是無端破開一個缺口，觀其大小，正是和那太極圖口徑大致相同。

    「好快的速度，幾乎是神不知鬼不覺。」穹頂下方，晚檸看著墨故淵這一手奇襲，詫異不已。

    魚清潺目光明亮，極為開心笑道「早就知道他藏有手段，沒想到越來越深了。」

    晚檸狐疑看了一眼身邊女子，卻是沒有多說些什麼。

    墨故淵手握軒轅劍，沿著斬龍劍劍身一路划過，隨即調轉方位直奔後方繞去，在離開江晨身邊的那一刻，他轉頭朝其說道「若是要比黃庭經，我雖沒修得大乘，可要和你一個門外汗相比，我自然更有把握。」

    語畢，墨故淵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江晨的眼裡，閃現出現的那一刻，墨故淵已經出現在太極圖之上，而後，帶著千鈞之力一腳狠狠的跺在圖咒的陣中心。

    本就快如閃電的太極圖在經受墨故淵一腳的催發下，不到一個眨眼的功夫就直奔底下江晨落去，青光耀眼，一個照面悉數將其身姿吞沒了進去。

    一聲地動山搖轟隆炸裂，底下灌水更是濺起千丈之高，大水飛揚，處處作響，一幕幕爆炸聲在水面不絕於耳，聲勢驚人。

    墨故淵御劍懸空，把江晨擊落水中時，其目光首先第一眼是看向魚清潺和晚檸兩人所在的位置，可當他看見倆女周遭的水柱結界仍是孜孜不倦圍困時，墨故淵即刻舉起軒轅劍揮舞而出，一道璀璨的劍光重重劈在灌水水面上。

    然而揮出去的劍招並沒有想像那般凌厲威猛，反而是石沉大海一般掀不起半分波瀾，就連一絲絲漣漪都未曾暈染。

    墨故淵收起軒轅劍，目光深鎖朝底下看去，借著微弱的氣息試著感應江晨的位置。

    水面之上，在經歷先前的波折後，整條灌水開始變得沉悶安靜，若不是還能看見水流的方向，眾人都以為這條河水處於靜止不動的趨勢，可即便如此，眼下灌河看上去卻是莫名多出幾分森然氣息。

    墨故淵觀察了一會，同時心中暗自戒備，自己祭出軒轅劍的一擊，居然對灌水造成不了半分影響，實在是古怪的緊，看來江晨墜入水底應是有某種秘法可以躲避自己的攻擊。

    一念至此，墨故淵也就不願再繼續耽擱，江晨隱匿灌河不見蹤影，那自己就趁著這一會上去將那幾道水柱毀去，當務之急還是先救出兩人為好。

    可就在墨故淵拔高身形飛躍而上之際，底下

    灌河水面猛的傳來一道道悉悉索索之聲，回頭看去，正是無數支水箭破空而來，水箭密密麻麻，將墨故淵所有的方向盡數封鎖。

    一道深黃色八卦圖在墨故淵腳下亮起，幾個眨眼後在第一道八卦圖下又生成數道，當那些水箭穿刺在圖陣上時，頃刻間化為水汽蒸發，可底下又有更多的水箭前赴後繼掠來，直至將最下方的八卦圖擊潰，繼而朝著上方繼續衝去。

    墨故淵挑眉，再次重重一腳踏起，一道八卦圖徑直鎮壓落下，瞬間將底下所有水箭沉入水底，為了加固封印，墨故淵心隨意動，又朝著水面布下三道八卦圖，直至他所站在的區域水面再也沒有一道水箭奔出，這才作罷。

    「看來你只會躲在水底暗箭傷人了，既然你想玩，我奉陪到底便是。」說完，墨故淵乾脆直接飛身而下，挺直身軀落在水面上，不過他的腳下是先前加固在水面上的八卦圖，畢竟自己不清楚江晨的其它手段，若是貿然入水，怕是會適得其反。

    墨故淵隔著八卦圖立在水面，也不著急找出江晨的蹤跡，他左右環顧，耐心極好。

    岸邊，眾村民望著墨故淵的舉動，一時間也不敢靠的太近，兩人如神仙打架，雖不知其中具體緣由，可這樣的場面又豈是他們這些凡人可以參與。

    與此同時，在杏花村外，各處山頭的天空閃過幾道光影，方向正是朝著灌水下游掠去。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功夫，只見在藏龍洞口的水面上開始泛起陣陣漣漪，隨著一道水花激射而出，伴隨而至的是一道金光湧現，待得光芒散去，赫然出現的是江晨身影。

    江晨臉色略帶幾分蒼白，他徒步走在水面，一步步朝前方走來。

    墨故淵目不斜視，笑道「看來這一會功夫你是躲在水底養傷了，如何？吃我一記太極圖滋味不好受吧？」

    江晨目光陰鷙，開口回道「是我小瞧你了，沒想到你對黃庭經的運用這般爐火純青，不過那又如何，只要這條灌水源源不斷，別說你能救下她們兩個，你也根本奈何不了我。」

    似是有著其它胸有成竹的把握，江晨在說完之後，隨即朝天際上方看去，口中笑道「灌水不會幹涸，可你們兩個卻總有法力耗竭的時候吧，那時便是瓮中之鱉，我又何需吹灰之力？」

    墨故淵臉色一白，下一刻隨著腳下八卦圖的亮起，只聽「嗖」的一聲，他的身形已經是沖飛了出去，這一次，他勢必要抓住機會把江晨控制。

    看墨故淵出手這般果斷，一絲狠辣和不甘也在江晨心頭升起，只見他順勢而為，同樣帶著無與倫比的速度朝墨故淵對撞衝去。

    兩人一個照面匯合，霎時周邊再次爆發陣陣炸裂之聲，水面轟然作響，可見氣勁力道迅猛。

    這一次，兩人並未祭劍鬥法，反而是憑著雙拳兩腿在灌水河面進行肉搏對抗，速度之快，眨眼間就已經出手不下上百招數，其中速度更是快到讓人眼花繚亂，一幕幕幻影更迭，連彼此出手的動作都尚未看清，下一刻，兩人就已經出現在另一山頭較量。

    高空之上，魚清潺看著墨故淵沒有拖泥帶水的招式，剛開始還有幾分信心，可隨著時間推移，她忽見墨故淵腳下的動作越來越慢時，不免多出幾分擔憂。

    「是江晨在操控灌水阻止他的速度。」一旁晚檸瞧出端倪，開口提醒說道。

    聞言，魚清潺定睛望去，果真見墨故淵雙腿之下有一道道透明色的水流在其腿上來回迂迴，左右交纏。

    「可惡，此人實在卑鄙。」魚清潺氣的咬牙切齒。

    晚檸看清底下局勢，一旁緩緩說道「你那朋友近身和江晨搏鬥，本就是貼近灌水水面，時間久了，以江晨的老謀深算自然會利用這一點，即便你朋友在怎么小心不去觸碰到灌水，可近距離下，江晨

    依然可以操控水面靈氣對他產生影響。」

    魚清潺聽的恍然大悟，正準備大聲告知墨故淵時，忽而腦中靈光一閃，她微微張開嘴巴，卻是沒有發出隻言片語的聲音。

    晚檸轉過頭，略帶不解看向魚清潺，眼中投來詢問之意。

    魚清潺抿嘴悠悠一笑，拍了拍手，道「對啊，既然你也能看出這一點，可墨故淵還是執意和江晨在水面搏鬥，難道他就沒有發現自己腳下的動作越來越慢了麼？既然他還是選擇繼續打下去，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墨故淵說不定就是故意的。」

    晚檸一愣，接著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底下，此刻正好見江晨一個掃腿朝墨故淵腹部狠狠踢去，受灌水靈氣束縛，那些透明色的細流已經有一大部分纏裹在墨故淵兩腳之上，使得其身法速度再也不復之前那般靈活，處處受制局限，動作也變得緩慢下來。

    江晨嘴角閃過一抹殘忍，大笑道「看你往哪躲。」

    話語剛落，墨故淵臉上一陣吃痛，硬生生挨了這一腳後，身子骨瞬間倒飛了出去。

    一個閃現，江晨再次出現在墨故淵身邊，儼然有一副趁他病要他命的姿態，隨即拳***加，如雨點般密集朝墨故淵身上猛錘而下。

    墨故淵避無可避，只能仗著肉身強度死死硬撐，在江晨劇烈的攻勢下，只一會功夫就被打的鼻青臉腫，身體各處更是肉眼可見的血跡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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