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鎮,地處西山經北端,是合黎山下的一處偏遠小鎮。
少年梁言家則在小鎮西口,此地偏遠荒僻,徒步去往小鎮中心約莫需要一個時辰的功夫。
青雲鎮占地方圓十數里,由於此地靠近戈壁沙漠之地,是以常年幾乎少有人跡至此。鎮上不過幾十戶人家,都是祖輩代代相傳延續香火下來。
在青雲鎮的東口,有一座城隍廟,據傳很多年前就是因為此地有這麼一座城隍廟,所以鎮上的祖輩們方才選擇紮根於此,這一流傳,就已經有數百年的歷史。
由於是祖宗在這開枝散葉,這座城隍廟自然而然就成了當地百姓的信仰,不論是祭祀或是許願,這座廟都是人們心中的祈福聖地。
許是這座廟當真有城隍爺眷顧,青雲鎮雖身處在惡劣的地理位置上,可在百姓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虔誠跪拜下,青雲鎮這百年倒也風調雨順,無病無災。
至那日從梁言口中知曉有關他爹娘被鎮上百姓淹死在了弱水當中,墨故淵一行人就答應了梁言此事一定幫他查個水落石出,倘若他的爹娘真有冤情,自己幾人一定幫他討回公道。
梁言在得到墨故淵的保證後,一向倔強倨傲的臉上終是多了一分柔軟。一個十歲的少年,更多還是像個孩子一般,為了替自己爹娘報仇,又不知道他這近一年究竟是怎樣渡過。
那日魚清潺曾問過梁言,他的手和腿上的傷從何而來時,梁言閉口不談,沒有告知幾人有關自己的任何消息。
對此,魚清潺也只能選擇作罷,以免勾起梁言的傷心往事。
這一日,幾人一大清早就已經站在院門外,本欲是讓梁言帶幾人前去小鎮上打聽一二,可梁言好像每天早上都醒來的特別早,天未亮就早早出了門。
墨故淵暗地裡曾私自探查過梁言的行蹤,發現他每天早上都是趕著雪橇向大山里走去,不知在忙些什麼。
「這梁言,說好今天去小鎮的,忙到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知道他每天哪來這麼多事。」羽涅不耐煩的說道。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似的,吃飽喝足閒的發慌啊,這個家如今就剩梁言一人,人家不得為了生計奔波,哪能跟你這個大爺比呢。」魚清潺譏笑說來。
羽涅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見落葵掩嘴輕笑,墨故淵又是個護花的主,當下只能愁眉苦臉說道「潺潺,我這還不是替他打抱不平,那小子既然知道我們的本事,就不能上點心,早點把事情調查清楚,這樣一來對他也好啊。」
魚清潺轉了轉眼珠,笑道「你怕不是覺得在此無所事事,這才想出去湊個熱鬧吧?」
羽涅不樂意喊道「放屁,本大俠俠肝義膽,這是在替你除暴安良,替天行善,為你走江途中積累功德呢。」
魚清潺白眼一番,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只能任由羽涅盡情發揮。
「潺潺姐,早前就聽羽涅講起你此次遊歷的原因,可我們不是要去弱水走江麼,眼下既然要幫梁言查清事情始末,可是會耽擱你的行程?」落葵輕聲說道。
魚清潺罷了罷手,道「我倒無所謂,反正去弱水也是墨故淵說的,只是碰上了這樣的事,總不好推脫吧,畢竟我們可都是俠肝義膽之輩啊。」說完,魚清潺還不忘笑著朝羽涅看去,後者深以為然。
「按照目前的方位來說,雖然到了這青雲鎮偏離了原來的路線,卻相差不大。梁言的父母溺死在弱水我們總是要過去一探究竟的,剛好可以一道前去。」墨故淵笑著說道。
羽涅一旁適時問道「前日梁言親自承認他爹娘淹死之後,鎮上的瘟疫也得到解決,難不成當中真有隱情?還有,為啥我當時讓他即刻帶我們去鎮上調查原因時,你要阻止我啊。」
墨故淵看了看羽涅,略作沉吟,頷首說道「其中隱情自然需要去查清,卻不是這一時半會。至於為何拖了這兩天,是因為我想確定一件事。」
幾人一聽,紛紛看向墨故淵,滿是不解。
「何事?」
「青雲鎮究竟有沒有其它修士,或是妖物作祟。」墨故淵緩緩說來。
三人聽的一陣好奇,不知墨故淵此話何意。
墨故淵解釋說道「早在我們進入合黎山時,我就察覺到此地的不尋常,難道你們不覺得山下戈壁上的風雪太大了麼?」
魚清潺問道「眼下寒冬,青雲鎮又在北端,雪下的大不很正常麼?」
「不錯,若是天氣原因,倒也說的過去,不過你們有沒有發現,當時餃子掀起地上塵雪之際,可曾看清土壤的顏色?」篳趣閣
幾人一愣,齊齊搖了搖頭。
「是黑色,雪下大地的土壤是黑色。來梁言的家中時,途中我曾翻開一地看過,從合黎山下一路到青雲鎮十里路,全是黑色。」
羽涅手中微光一扇,下意識就要向著腳下積雪扇去,墨故淵見狀,制止說道「此地無恙,只有當初我們走在合黎山下的那片區域才有古怪。」
「許是地理原因呢,這就是你猜想的有其它修士或是妖魔鬼怪在這裡裝神弄鬼?」魚清潺一旁問道。
墨故淵頓首,繼而回頭看向視線盡頭的合黎山,依稀可見山上積雪,冰川延綿。
「只是有些不對勁罷了,要知道按我們當日所遇的風雪聲勢來看,這雪不僅下的大,還有幾分陰寒之氣。可是等我們到了這裡,隔日便是雪過天晴,萬里無雲,實在是太奇怪了。」墨故淵看著遠方的合黎山,口中喃喃說道。
「還有,據梁言所說,鎮上瘟疫流傳了兩年,這兩年小鎮家家戶戶都有感染,為何沒有人選擇逃亡離開,反而都情願留在這裡?他說是城隍廟裡傳出的消息,說他爹娘是病源,只要殺死病源才能得到解脫。最後梁言的爹娘死了,瘟疫又莫名其妙的消失,我總覺得這裡面有哪裡說不通。」
「既然是城隍廟裡出來的消息,說不定是城隍老爺顯靈了呢?」落葵天真問道。
墨故淵搖了搖頭,道「自古以來,城隍廟的建築都是當朝頒布諭令,根據有功於民的名臣將士擔當。這些都是為國捐軀,為國犧牲的英雄,由他們來擔當城隍廟的城隍爺,繼承生前意志,保衛一方,國泰民安。」
「城隍爺承蒙百姓香火而存,當地百姓信仰越大,香火越旺,則城隍爺的實力修為也就更強。如此一來,兩則相輔相成,城隍爺有境界了,自然可以庇護一方。」
落葵點了點頭,道「這我倒是以前聽師父講過,在人間各地除了仙家名門,也有各地不少百姓會供奉神廟,寄託信念,逢年過節都會去廟裡跪拜。」
「不錯,而眼下青雲鎮上的城隍廟,據我所知,正是西山經北端大周王朝下的地界,照此看來,廟裡供奉的神像應是當年大周的某位將領名臣。」
「知道又能如何,這瘟疫在青雲鎮爆發,城隍廟既然道出是梁言的父母傳染,難不成果真如他所說?」羽涅蹙眉問道。
「梁言一家多年前就已經在這裡生活,瘟疫卻是兩年前開始爆發,若梁言父母心懷不軌,城隍廟那邊想必早就有所察覺,也不會等到瘟疫蔓延才反應過來。」墨故淵搖了搖頭,否定羽涅所言。
「唉,照你所說,好像這事越來越玄乎了,倘若真有什麼人在這裡鬼鬼祟祟,我們更應該把他揪出來不是?」魚清潺一手扶額,無奈說道。
墨故淵看了天色,道「我們初來乍到,這裡一切透露著古怪,其中細節也是我有意觀察下才發現的不尋常。至於先前我們的困惑,具體還是要去一趟鎮上城隍廟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那還等什麼?那小子到現在還沒回來,那就不等了吧。」羽涅催促說道。
墨故淵向羽涅說道「城隍廟那邊我領著餃子和魚姑娘去就行,你和落葵姑娘倒是可以幫我另外一件事。」
羽涅問道「什麼事?」
「去一趟合黎山,看看梁言這兩日跑到大山裡頭究竟在幹嘛。」
「不是為了生計奔波嗎?」
「合黎山距離青雲鎮數十里,我心識範圍有限,這兩日見他早出晚歸,都是去往合黎山的方向,如今大雪封山,積雪深厚,就算為了生計也得注意安全。此外,據梁言那日所訴,我總感覺他有些事在瞞著我們,他不說我也不好多問,只能留個心眼多調查清楚。」墨故淵解釋道。
羽涅瞭然,當下一拍即合,和墨故淵兩人分工明確後,便各自朝著擬定的方向出發。
小鎮古道,白雪皚皚,西口處的梁言家又漸漸恢復過往冷清之色。
沿著古道朝東北方向而行,餃子依舊穩坐在墨故淵肩頭,不時好奇打量起四周的一切。只是一路走來道路兩側荒蕪,連一個人影都看不見。
約莫走了半個多時辰後,墨故淵兩人方才瞧見有幾間木房錯落在左右兩地,只是房前院門緊閉,依稀不見一人。
須臾,在兩人加快的步伐下,直到一座青磚構建的門梁映入眼帘,上面寫有「青雲鎮」三個大字,兩人才感受到鎮上的些許生氣。
臨近牌坊下,寥寥人影來來往往,魚清潺抱過餃子正欲向著街邊集市跑去時,一旁墨故淵愣了愣,緊接著拉住魚清潺,一手指向前方,面帶驚色。
魚清潺轉頭看去,只見牌坊下有一道旗幟迎著寒風飄揚,旗幟上的大字更是筆走龍蛇,龍飛鳳舞。
「賽星占,勝紫斗,神機妙算,不准不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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