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故淵掀開船艙外的門帘,入目便是羽涅和北溟鯤二人扭打抱滾在地的畫面,一時有些不明所以。
「他們兩個怎麼了?」墨故淵朝一旁看熱鬧的魚清潺問道。
魚清潺此刻正坐在欄杆之上,見墨故淵走來,順勢一躍跳下,笑道「剛才有幾道天雷劈了下來,這倆被嚇到了,這不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嘛。」
墨故淵一愣,道「天雷?」
「對呀,你難道打坐打傻了不成,剛才那麼大的動靜你沒察覺?」
墨故淵臉色一窒,看了看仍有波濤的海面,又看了看甲板上你依我儂的兩人,撓了撓頭,道「額...可能修行入迷了,沒有太在意。」
「嘁,我怎麼覺得這天雷和你有關,該不會是你剛才折騰搗鼓出來的吧?」魚清潺跑至墨故淵眼前,一雙靈動的美目緊緊看著墨故淵。
墨故淵看著魚清潺近在咫尺的身影,鼻尖隱有清香,一瞬間臉色便通紅起來,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啊,我就射了幾劍,應該不至於吧...」
魚清潺側頭歪著腦袋,不解道「射了幾劍?」
「三四劍吧,應該不至於會降下天雷吧...」墨故淵亦是有些不太確定。
見墨故淵一副痴呆模樣,魚清潺噗嗤一笑,剛才只不過心血來潮隨口一說,這傢伙卻是認真了起來,倒是有些憨趣。
不遠處,正當兩人爭執不下,墨故淵突然朝他們大聲喊道「別鬧了,我們還得去個地方呢。」
風度翩翩的羽涅眼下已是凌亂無比,聽聞墨故淵所言,一腳將北溟鯤踹開,鯉魚打挺站起,跑到墨故淵跟前,殷勤說道「去哪?可是又有新大陸?」
墨故淵搖了搖頭,說道「那日魚姑娘被月魄島上一女子收去魂魄,後來我尋至發鳩,在那裡遇見一位前輩,得其劍氣饋蹭,我答應他尋得乾坤塔後,便要去月魄島幫他完成一樁遺願。」
「那孤島就剩一個瘋女人在那,去那作甚,莫不是嫌潺潺這次睡的不夠久,過去再讓她催眠催眠?」走過來的北溟鯤臉色冰冷,不滿朝墨故淵說道。
墨故淵聞言,臉色一陣赫然,不知如何回答。
「那又不關墨故淵的事情,是我貪迷那女子歌聲,不小心著了那人的道法,這才失去心智。」一旁魚清潺開口辯護道。
「那也不行,萬一有個好歹,你認為帝尊知曉了,還會放任不管嗎?」北溟鯤語氣加重說道。
「你!」魚清潺氣結,若是自己任性倒也無妨,可把凌姐姐搬出來,這就讓她有些啞巴吃黃連了。
「魚姑娘,北溟鯤所言不無道理,畢竟這次尋塔而歸的途中發生了太多意外,耽誤不少時間,這滄海遼闊,有些未知是我們無法預料的,還是小心為上。」墨故淵朝魚清潺緩緩說道。
「喂,墨故淵你什麼意思,剛才我還和你站一塊呢!」魚清潺噘著嘴不滿說道。
「魚姑娘,此番你醒來已有數日,不如先行潛游滄海歷練一翻,有北溟鯤在一旁護道應該有所保障,月魄島一行就讓我和羽涅前去,我替前輩了完心愿便會回來,你別擔心。」墨故淵朝魚清潺解釋道。「我才不擔心呢,我...我就是想出去走走,一直呆在這船上實在無聊的很。」
身邊北溟鯤黑著臉,卻又不敢惹怒這位魚霸主。
墨故淵臉色舒緩,笑著說道「那等我回來,我們朝海下闖闖?這次出行,早前聽說這滄海還分三六九重呢,底下肯定藏著不少新鮮玩意。」
魚清潺自知離開已是無望,自顧轉身罷手道「我早就知道了,一點意思都沒,要去你自個去吧。」
墨故淵望著魚清潺離去的背影,不明白為何她先前還好好的,怎的一下子就翻臉不認人了,只得苦笑看向一旁北溟鯤。
「要去就快去,那避海帛上有我破軍的氣息,事情解決按照方位回來便是。」北溟鯤說完也跟著魚清潺朝前走去。
墨故淵怔怔看著兩人,這下倒有些摸不著頭腦。
「喂,還看啥呢,走吧。」羽涅一旁催促道。
「可是......」
「可是你妹啊,有時候見你怎麼就這麼不開竅呢,真是個木頭腦袋。」羽涅一個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嘆道。
墨故淵蹙眉,不解看向羽涅。
「先走,路上說。」
墨故淵無奈,將當初那葉綠舟祭出,二人縱身一躍,朝下方墜去。
滄海廣袤無垠,海水深邃,有風盈盈。
魚清潺趴在欄柵之上,目送著那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盡頭。
北溟鯤不知何時又捧著一懷的小魚乾,在一旁有滋有味的吧唧嘴巴,臉色悠哉愜意。
魚清潺瞥了一眼,目光滿是殺氣,北溟鯤見狀,緊張的咽了咽喉嚨,慌忙道「我們在後面跟著便是。」
「嗯?」
「先前不是擔心你的安危嘛,畢竟這次出了事,都是我們粗心大意造成,我知你擔心那小子,有我在,放心,出不了什麼大事。」北溟鯤拍著肚子保證道。
「哼,誰擔心了,那傢伙一點也不把我放心上,我才懶得管他呢。」
北溟鯤唯唯若若點了點頭,心中卻是鄙夷的不置可否,壓根不信。先前還替那小子開脫,分明就是想趁機讓我帶你們一起過去,真當我胖成這樣就是傻的麼?北溟鯤心中暗自想道,不過他臉上是萬萬不敢表現出來。
破軍疾行,忽而一陣波濤席捲,破軍緩緩在海面隱去船身,目標朝著墨故淵二人方向跟去。
魚清潺臉色一緩,雙手環胸,眼裡一絲溫柔漸漸浮現。
一一一一
綠舟在滄海之上搖曳,兩人端坐其中,不知時間。
已至深夜,臨近夏末的夜晚似乎極為酷熱,仿佛在和一整個夏季依依不捨道別。
海上無風,萬籟俱靜,蒼穹亦是不見一點星光。
墨故淵倚靠船頭,呆呆望著漆黑的夜空發著呆,對面羽涅早已酣甜進入了夢鄉。
回想起白天羽涅和自己說的話語,墨故淵仍是久久難以釋懷。
「魚姑娘當真也會掛念我的麼......」墨故淵從未想過這個。只知自己從人界穿越至此,一身修為弱的可憐,放眼整個仙妖兩界,自己又算得了什麼呢。
「可萬一真如羽涅所說呢......」墨故淵左思右想,忽而臉色漸紅,竟是情不自禁的笑了來。
對面,羽涅忽然翻身咕噥了一句,嚇的墨故淵趕緊閉上嘴巴,不敢有所動作。
看著羽涅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好似任何事在他身上都不會有煩惱一般,墨故淵不禁有些羨慕。
「這傢伙明明就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偏偏自毀道行,忘卻一切,真是看得開啊。」墨故淵看著羽涅,好笑想道。
綠舟無需墨故淵駕行,自有牽引,朝著一處方向悠然漂浮而去。
墨故淵撇去腦中雜亂念頭,開始靜心打坐修行。
天上雖是無光,可海中卻有不知名的生物在底下暢遊,有些異獸常年久居海底,身體某處會帶著一些光體,或是吸引其它魚物為食,或是宣告領域。
一圈漣漪在海面泛濫暈染,緊接著有更多的漣漪開始漸漸浮現,綠舟漂浮在上,也隨著底下波瀾漸漸搖晃。
有一黑影從遠處疾速奔來,早已醒來的墨故淵站起身,遙遙相望,蹙眉看著那襲在海面奔赴的身影。
「這人好本事,居然不借任何外物,孤身一人踏海而行,速度還如此之快。」身旁,察覺到異樣的羽涅也是醒了過來,此刻開口說道。
「不錯,我之前就已放開感知,這方圓百里之外都無任何島嶼,眼下此人獨自踏海疾行,想必從很遠的地方就已經開始了,這修為內力怕是不容小覷。」墨故淵點了點頭,緩緩說道。
「小心,他朝我們這邊過來了。」羽涅一手攤開手中玉扇,輕搖愜意笑道。
墨故淵不疑有假,與羽涅相顧站立,緊緊看著那人朝此方掠來。
海面踏浪飛行的黑衣人一路穿來,亦是同樣看見綠舟之上的墨故淵二人,目光一愣,倒是沒想到這天昏地暗的海上還有兩人在此。
距離相近,速度之快,黑衣人並未有其他動作,只是從墨故淵不遠處輕點疾行掠過,便再次朝前飛去。
兩方在中間匯合之時,紛紛對視,目光皆是不知所以,還有一絲絲的防備忌憚。
「這...這就走了?」羽涅喃喃說道。
墨故淵轉首,目光追隨那遠去的黑衣人,點點頭,道「許是滄海異人吧,剛才也並未對我們抱有敵意。」
「無趣,還以為有熱鬧可以湊湊呢。」羽涅雙手抱在腦後,聳聳肩有些無聊。
忽然海面一陣波濤起伏,綠舟後方的海面下剎那布滿紅光,猶如一張血口朝前移動吞噬而來。
「小心!」墨故淵驚呼一聲。
綠舟隨波而起,直聳上浮。
「我去,底下那啥玩意?」羽涅瞪大眼睛,嚇了一跳。
墨故淵撇過頭朝下看去,只見海底滿是一排排人身魚尾的異獸,手持三叉戟朝上猛撲而來,紅光正是從它們的兵器上散發出來。
「這下夠熱鬧了吧。」墨故淵晦氣嘆了一聲,已是抽劍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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