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畫妖師 第一千零十五章 沐秋白之死

    清靈不介意的，就算他心裡有人，她也不在乎。

    有就有，那又怎樣？

    如果對一個人的喜歡用兩個結果來描繪，清靈可能住不進他心裡，但她可以陪在他身邊。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

    他去哪，她也去那，他在哪，她也。。。。。。

    原本，清靈是這麼想的，可有些時候，就是一個小小的夢想，也許都很難實現。

    「你。。。」

    那一天，他獨自離開了幾天，回來的時候，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裳，而他的心口，卻被劍剖開了。

    「是誰？是誰做的，是誰？！！！」

    清靈拼命詢問，但沐秋白卻只是喊著血，他在笑，笑的很無奈，笑的，那麼的遺憾。

    「對不起。。。」

    「什麼對不起？治療！快點治療！」

    清靈說：「你那麼厲害，這麼點劍傷，很快就能恢復的吧？」

    「對不起。。。」

    然而，他只是說著這三個字。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清靈生氣了，她驚叫道：「喂！不要不說話啊，快，快把血止住，你為什麼不治療，你為什麼不治療！！」

    「對不起。」

    「我幫你，我幫。。。」

    然而，他抓住了清靈的手，充滿歉意與悲傷的目光落在了她的眼裡，他不想治療，也不願意治療：「對，不起，我累了，我要去那了。。。」

    「說什麼對不起！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他對不起她什麼啊，他什麼都沒錯，他那麼好，那麼的好。

    她喜歡的，喜歡他，從一開始就喜歡。

    可當他拒絕清靈的力量，當他的手落下，漸漸冰涼，只有女孩緊緊抱著他：「我住不進你的心裡，可為什麼，不能讓我一直陪著你。」

    你說你去了那！

    可那在哪？

    那在哪啊，你告訴我那在哪？！

    「不要走，我不要你走，說好了永遠不分開的！」

    『哞哞哞，騎著大青牛，一起走。』

    『哞哞哞，騎著大青牛，一起走。。。』

    淚水不斷的從女孩眼中落下，她哭了，一直哭，哭了幾天幾夜，直到淚水徹底乾涸，直到，這輩子都哭不出來。

    ??

    「哞~~~」

    青牛從遠方而來，背上，一個身披道袍的年輕女子閉目沉思。

    數十萬年過去，每年，她都會回到這裡，來看他。

    他埋葬的地方，開出了很漂亮的蓮花。

    紅花，白藕，青蓮葉。

    她沒有去那，還留在這，因為她想要把這三個東西，流傳下去。

    『你的本事叫什麼？』

    『嗯。。。』

    曾幾何時，白髮蒼蒼的老人摸著女孩的頭：『傳三友，我們是傳三友。。。』

    一人一劍浣青萍，

    曾領萬仙截一線。

    此去山祠墳頭屋，

    天地雖大缺兩戶。

    自沐秋白死後，清靈再也沒笑過，她的氣質越來越冷，但力量，卻越來越強大，特別是那劍術，幾乎無敵於天下。

    終於，清靈怒了！

    「讓她出來，讓那個女人出來！」

    清靈的劍揮向了仙，她舞動的旗幟，拼盡了滿朝氣數：「殺了人，卻不敢認，你求的，到底是什麼天道！」

    「給我，滾出來！！！」

    在她的一生當中，那四柄懸掛於諸仙頭頂的通靈寶劍，不知飲下了多少強者的鮮血。

    但是，盡力了，她拼盡力，卻還是敵不過那高高在上的，天意。。。

    「哞~~~」

    青牛痛苦的哀嚎聲響起，它的頭被斬下，落在了地上。

    「呯！」

    她的劍，也斷了。

    血光中，清靈直起了被無數仙人圍攻而重創的身軀。

    「什麼是仙，高於人？」

    她面對著那想要毀滅自己，毀滅傳三友道統的漫天自稱仙的東西：「仙不知人，何以為仙，仙不如人，為求何仙？！」

    「我這一世以此斷劍指天，截取那一線生機，不曾退一步！」

    清靈笑了，嘲笑他們這些天的傀儡：「而你們！你們就是強盜，你們都是，強盜！！」

    她雖敗，可戰鬥一生，不曾背信棄義，不曾委曲求，她此生為人，死而無憾！

    「真的無憾嗎？」

    清靈自嘲的笑了笑，或許並不是吧。

    若心中真的無憾，那又豈會再去尋什麼一線生機？

    「我開心嗎？」

    生死之間，清靈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她緩緩閉上眼，然後重新睜開。

    「呵。。。」

    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那片寧靜的山村，那一路走來，看到的花海，踏過的雪山以及找到的一片又一片綠洲。

    她笑了，哭著，滿臉淚水的笑了：「我曾經開心過，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至於這輩子唯一的遺憾，或許，是到最後，她都沒對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吧。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呵。。。」

    清靈的意識漸漸模糊，她想到了那個男人的身影，自己永遠都跟在他背後，像個小跟班：「真想有一天，能為你引路。」

    清靈的身體倒下，她死了，戰死在了這仙焉的開始，但她知道，擋不住了，仙道再也擋不住人心了。

    也許他們殺死了她，但不久後，會有更多，更厲害的人，反抗他們。

    不過，這些都與她沒關係了。。。

    「哞哞哞。」

    哎呀，又是你呢，笨蛋大青牛。

    朦朧中，清靈看到她的前面，大青牛正等著自己。

    「你在等我啊？」

    「哞哞哞。」

    騎著大青牛，一起走。

    忽然，清靈想到了什麼，她心頭一緊，連忙問道：「你在這，那，他呢？」

    清靈很害怕，卻又期待著，期待那個她追尋了無數年的答案。

    「哞！」

    前面，他，就在這條路的前面。

    「走，帶我去，快。」

    清靈激動的在朦朧中前行，她一直走，可這路仿佛怎麼也走不完，但沒關係，清靈有了方向，那邊，就在那邊，於是她繼續向前，一直走，一直走。

    『如果這輩子沒辦法住到你的心裡，那就，下輩子。。。』

    「下輩子！」

    道路上，清靈每一步落下，內心便越發的堅定：「無論怎麼樣，沒臉沒皮也好，撒嬌賣萌也罷，只要能讓你一直看著我，我都願意做！」

    「就算住不進你心裡，」清靈的腳步越來越快：「我也會，一直陪著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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