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的直截了當,使得孫延年錯愕不已,連續看了好幾眼,還有點緩不過神來,這山神有點不按套路出牌。
「至少應該先試探幾輪,然後才隱晦提出,怎麼一下子就進入主題?」孫延年完全適應不了,和平時的做事風格不符合。
等了許久不見回應,姜逸繼續說道:「司徒喜歡把問題複雜化,而我喜歡將問題簡單化,請司徒說出您的來意,本小神若能給,肯定會不吝嗇。」
這一番話下來,讓眾人錯愕不已,氣氛突然有些寂靜,特別是君無憂,眼睛緊緊放在孫延年身上,這陰險的傢伙,原來到這裡是有圖謀。
羅文山和空元白連續不斷地眨了眨眼睛,之前就有所懷疑,司徒大人為何跑到一個這麼偏僻的地方?如今看來,不僅僅像所說的視察那樣,或許還有其他的目的。
不過,要說將主意放到這個小山神上,他們兩人是不會信的。
土地在一旁干著急,甚至跺了跺腳,覺得山神太衝動了,就算再怎麼看孫延年不順眼,那也不能直著來,畢竟還屬於頂頭上司。
孫延年張了張嘴,當然有目的,只是處於這麼一個環境,有點難以啟口了,搖了搖頭,說道:「山神,你多想了,我沒有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
「是嗎?「姜逸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而後淡淡的問道:」那土地的受傷是怎麼回事?「
孫延年臉色輕微一變,隨後恢復正常,這傢伙難道就不知道一點點官場上的規矩嗎?一幅愣頭青的樣子,輕咳了一聲,回頭問道:「怎麼回事?「
羅文山從後面中疾步走了出來,恭敬道:「稟告司徒大人,是在下和土地切磋,一時收不住手。「說完之後,目光看了土地一眼。
這一道眼神被君無憂捕捉,當即慢悠悠地走上前一步,言簡意賅地冷聲道:「想威脅土地嗎?」
「哪裡哪裡?有你在這裡,我怎麼還敢造次。」羅文山這回學乖了,對君無憂退避三舍,前兩天司徒和他們兩人透露信息,說此人不可得罪。
土地知道那眼神代表的意思,沉默了一下,緊跟著說道:「確實是我們兩個在切磋之時,失手導致的,不關司徒的事。」
君無憂眉頭緊皺,沒有再說話,重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孫延年輕吐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目光停留在姜逸的身上,說道:「山神,是他們切磋之時,控制不了出手的程度。」
「這是一些丹藥,對恢復有奇效,土地,你拿去服用。」孫延年從須彌芥中,拿出了一瓶丹藥遞了過來。
土地連忙雙手接過,恭敬道:「多謝司徒大人。」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姜逸也不再深究,瞄了土地一眼,聳了聳肩,這或許是土地的生存之道,選擇永遠不得罪人、八面玲瓏。
這事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是這樣。所謂的切磋,說嚴刑拷打有些誇張,但至少受罪不輕,否則不會如此,而且這事估計就在孫延年的默認下進行,只是土地非常硬氣,沒有將自己的信息透露出去。
姜逸選擇這麼做,也不是沒有收穫,心中甚至有些竊喜,想道:」按照孫延年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經過我這麼一鬧,未來一段時間應該安靜了,起碼不敢明面上出手了,對境界不高的土地來說,暫時算是好事。」
「對我來說也是不錯,我最缺修行的時間,若能給我一段時間成長,進入顯形,或許可以和他扳一扳手腕。」
「只是,這時間…….「姜逸搖頭苦笑,明天就要面對紅雪,到底該怎麼辦呢?
洪正長老心情愉快地走回金光寺,一進寺里的大門,便不做停留地直奔後院,迫不及待地要告訴紅雪這個好消息。
「是製造驚喜呢?還是直接告訴紅雪?」洪正長老一時拿捏不定,乾脆停下了腳步,眼睛看向遠處,沉吟思考,「紅雪猶如我的女兒,我要給她美好的生活,一輩子的幸福。」
他想起了過往,想起了以前自己那些衝動的歲月,喃喃道:「觸不及防的驚喜,更加讓人刻苦銘心。」
「就這麼定了,明天給她創造一個驚喜的環境,不過,在這之前,還是給她透一點底細。」想到此,洪正長老便又朝著金光寺的後院而去,穿過一層層的廟宇建築。
後院四季如春,絲毫不受季節的影響,那一片梅林常年盛開著,從沒有凋謝過。
恢復女人身的紅雪,坐在石凳上琢磨拳法,自從上次被姜逸點破了之後,她幾乎很少再保持光頭的形象,除非是到前院。
如果說以前還偶爾到現在指點一下弟子的修行,在寺廟裡走走逛逛,那現在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成了一個大家閨秀,所有的事情,全都交給了洪正長老,普通的弟子要想見她一面,極其艱難。
整天不是去看自己的離魂草,就是修鍊師傅所傳的拳法,這門拳法,越練越有味道,雖然威力還是不顯,但已經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語。
「還缺了點關鍵,如果師傅在這裡就好了。」打了幾遍拳法的紅雪咬了咬紅唇,心中不無遺憾,心裡痒痒的,就像是看不到卻摸不準的那種感覺。
忽然,她抬起腦袋看向後院的門口處,看到前去商量行動的洪正叔回來,立即站起身,笑著問道:「洪正叔,一切都還順利吧?」
洪正和尚微微一愣,想起紅雪這些天不斷告誡自己的話,搖頭苦笑道:「這還能有什麼問題,是他們來求我們一起聯合的。」
紅雪撇了撇嘴,對三天前那個笑眯眯的司徒,印象十分不好,呢喃了一聲,「此人我們還是要防範一下,偽裝的很好,一身的虛假,讓人看不出真實。」
洪正和尚點了點頭,這一點他沒有否認,對方也是給他這種感覺,不過,他覺得這只是心思複雜而已,沒必要將別人想得那麼壞,而且身居一府的高位,身上沾染一些凡人官場的氣息很正常。
「他們約定什麼時候進去?」紅雪又問道,她還要考慮約定的時間是不是合理,若是時間上不對,那肯定會拒絕。
「明天午時!陽氣最重的時候。」洪正長老笑著說道,心裡想著該怎麼樣開口,給紅雪一分驚喜。
聞言,紅雪眯起了眼睛,在腦海中想了一遍之後,找不到任何玄機,這才點了點頭,「為了以防萬一,我明天也去吧。」
「你當然要去!」沉思的洪正長老脫口而出,說完之後才醒悟過來。
「為什麼?」紅雪皺起了眉頭,還是第一次見到洪正叔失態。
「額……」沒有想好怎麼開口的洪正,一時有些語噎,在紅雪好奇與不解的目光注視下,忽然從儲物手鐲中,拿出了一個藍色水晶球
「記憶水晶?」紅雪更為詫異了,這本來是一件稀少的記錄法寶,可以篆刻某一段時間發生的事。
「我不知該怎麼說,丫頭,你自己看吧。」洪正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便是收回了目光,有時候,看到的總比聽到的更有說服力。
紅雪狐疑地接過記憶水晶,指尖輕彈一道靈光,沒入水晶球,不一會,裡面呈現出一副影像。
他撅起了小嘴,看到了一個不想見之人,眼睛瞄了一眼洪正叔。
「先不急,你繼續往下看。」洪正樂呵呵的說道,紅雪的反應在意料之中。
紅雪只好耐著性子往下看,過了一段時間,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絲的變化,待記憶水晶中的身影,慢慢湊到近前之時,眼前一亮,其中有藏不住的驚喜,目光一直在盯著,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流露出小女孩的神態。
洪正和尚心滿意足,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烈,最後都眯起了眼睛,只留下一條縫,心中知道是時候該離開了,不能擾亂兩個人的隔空幽會。
「紅雪這孩子終於長大了。」他嘴上嘀咕了一句,開始挪動腳步向外走去。
只是,在他的身影剛離開不久,聚精會神的紅雪清醒過來,激動道:「師傅,怎麼又來了風雪山?看來我們兩個真的有緣,註定這輩子成為你的弟子。」言語中非常尊敬,待師傅如長輩。
之後聽到的那一首氣勢龐大的詞,更是讓她佩服得五體投地,眼睛裡儘是崇拜之色,別人看到的狂妄,在她這裡卻成了霸氣。
有過耳不忘本事的紅雪,閉上眼睛回憶了一番,許久之後,開口道:「南荒風光,千里晴空,萬里無雲。望山河內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浪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吟完之後,記憶水晶恢復了正常,紅雪整個人沉浸在其中,喃喃道:「動中有靜,靜中有動,橫掃六合,氣吞八荒,這才是我紅雪的師傅,就應如此霸氣,不將任何人放在這裡。」
紅雪身影一閃,跑回了禪房,拿出紙和筆,從小水池中引來一道清水進入硯台,看到硯台變成墨色之後,右手執筆在其中輕輕點了點,頓了一會,開始在上面洋洋灑灑地書寫。
片刻後,龍飛鳳舞的大字呈現在一張白紙上,正是姜逸吟唱的那一首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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