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鬆散散的一群人圍在塘子邊上,正興致勃勃的望著水中的一公一母兩隻大黿,忽然聽到岸上有人喊了一嗓子。
「廣祿哥下塘子裡去啦!」
溫煦借著月光這麼一看,在對岸果然有一個人正在向著塘里走,一邊走一邊還喊著什麼亂七八糟的言語,一看樣子就知道喝高了,耍酒瘋呢。
馬老師一看立刻就開始嘟囔著說道:「你看這酒喝的,喝過了頭多丟人!」
抱怨了一句之後,老太太就衝著岸上的人喊道:「誰下去把人給拉上來啊,他都喝成了這樣萬一出個什麼事呢」。
就在這個時候,溫廣祿已經到了河裡,你還別說雖說人醉了,但是水性還是不錯的,直接一個不太標準備的蛙泳向著兩隻大黿就遊了過去。
「小心,別被那東西咬到」
岸上立刻就有人大聲的喊道。
可惜的是塘子原本就這這麼寬,再加上溫廣祿游的也快,很快就接近了大黿。
只見這時的溫廣祿大喊了一聲:「大老鱉,你回來啦,我可想你們啦,來抱一抱!」說完伸手就向著洗在水面上的最大的一隻大黿身上抱了過去。
「廣祿,你個死鬼發什麼神經,快點兒給我上岸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廣祿媳婦兒來到了岸邊,一看到自家男人在河裡抱著大黿直接就這扯開了嗓子咋呼了起來,一邊說一邊還抓起了腳邊的土疙瘩往廣祿的身上丟,想讓他回頭,生怕大黿咬到自家的男人。
廣祿這邊已經伸手抱住了大黿的背,就像是抱住了一截子漂在水上的木頭樁子,衝著岸上的媳婦說道:「我不上去,誰讓你在家不讓我喝酒的!不光不讓喝酒,還幾乎每天都拉著我交公糧,我今天就……就是不上去」。
廣祿的話引的岸上人一陣鬨笑。原本幾個準備下出撈人的看現在這樣子,廣祿暫時還沒有危險,所以大家都開始看起了熱鬧,要知道這樣的西洋景兒可不是常有的。
「嫂子,您晚上的時候就讓廣祿哥好好體息兩天唄!你看廣祿哥都快被你榨成人干啦」
也不知道哪個損孩子真接來了一這麼一句,這下子人群中的笑聲就更足了。
水中的溫廣祿,這時也不知道是真醉啊還是假醉了,就這話他還接呢:「對,這個兄弟說的對,幾乎每天一次鐵打的漢子也受不了啊,我要休息!」
噗嗤!這下連溫煦都沒有忍住,馬老師更是聽的哭笑不得,周圍的人那就更不用說了。
「娘,廣祿叔晚上幹什麼了啦,每天一次,你看把廣祿叔累的都跳河啦」一個清脆的童聲似乎挺同情河中的這位族叔的,出聲對著站在旁邊的母親問道。
「回家去,老實的睡覺去」他的母親頓時就是個大紅臉,虧好是天黑不注意還看到,等著轉邊了臉的時候,立刻伸手在自己孩子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把兒子趕回了家去。
等著兒子一走,這個小媳婦頓時又變臉似的樂呵呵的看起了熱鬧來。
廣祿的媳婦現在可以說是惱羞成怒,指著溫廣祿說道:「姓溫的,你有種,你要是有種的話就別上來,一輩子都趴老鱉的身上!」
這時一個損聲又響了起來:「嫂子,廣祿哥趴老鱉身上你咋辦啊?」
「閉上你的臭嘴,廣祿要是不行有種你來啊!」
這結了婚的媳婦有的時候潑辣起來那不是一般人制的住的,廣祿媳婦的一句話立刻就把說話的這位給打啞巴了。說實話這位就是心中有這心,這個時候當著自家媳婦的面也沒有這個膽兒應。
氣昏了頭的廣祿媳婦,伸手對著河中的大黿招了一招手:「老鱉,老鱉,大黿過來,大黿來過!把這王八蛋給我馱過來,我給你送魚吃!」
岸上的這些看熱鬧的立刻又起鬨了:「嫂子,你當廣祿是唐僧啊,老鱉還能馱他過河?」
這邊的話還沒有說落聲呢,人群中立刻又有人驚呼了起來:「過來了哎,還真的過來哎,這個大老鱉真把廣祿這熊小子給馱過來的」。
這個時候只見水中的大黿,划動著四隻粗爪慢慢的向著廣祿媳婦的方向遊了過來,一邊游一邊還發出了哞哞的叫聲。
廣祿媳婦愣了一下之後,隨手就在旁邊自家孩子的腦門上拍了一下:「去,快點去你爺家,把小盆里養的小魚拿幾條過來,我要餵老鱉!」
說完這廣祿媳婦就開始彪悍的捋起了袖子,捋起袖子似乎還不過癮,直接伸手從旁邊的柳樹上扯下了一根母指粗的柳條,要說廣祿這媳婦那力氣也真是大,這麼粗的柳條啪的一折一扯立刻就下了,就憑這把子力氣,估計廣祿剛才訴的苦十有八九是真的,這彪猛的一位女漢子就廣祿的小身板兒,沒有被交公糧給交死都是命大了。
「哎!別過去啊,別過去啊!」
廣祿看著岸上拿著柳條一邊打著手心一邊沖自己冷笑的母老虎,有點兒心慌了,不住的擺著自己的兩條腿下意識的向著相反的方向游,可是慌毛之間腦子有點兒轉不過來,就他現在雙手一直抓著大黿的背憑自己兩條腿划水,還能劃的過大黿?那不是開玩笑嘛!
所以也就是兩分鐘的時間,大黿就把溫廣祿給送到了塘邊,這時廣祿的媳婦一伸手這麼一抓一拎就見廣祿如同被老鷹抓住的小雞崽一樣被拎了起來。
「喝了兩杯貓尿你就轉了性啦,我讓你說,我讓你嘴欠!」
順手廣祿媳婦抄起柳條就向著廣祿的屁股和腿上一股腦的抽了過來,這下現場只有廣祿哎喲,哎喲的叫聲,還有四周人群中傳來的大笑聲。
「娘,魚來了!」
聽到魚來了,廣祿媳婦這才放開了手,伸手從兒子的手中接過一個小盆子,裡面有三條小鯽魚殼子,也不大也就是一掌多長。
廣祿媳婦直接撈起了一條備拎著魚尾就這麼遞到了大黿的面前,柔聲說道:「謝謝你啊老鱉!」
哞!大黿叫了一聲之後,開始美不滋滋的吃起了魚來,這時另外的一隻黿也遊了過來,盯上了廣祿媳婦手中的魚,不過這一隻可能有點兒膽小,身體洗在水中,有點兒想上來又不敢上來的意思。
廣祿媳婦現在心氣兒好,覺得老鱉給自己長臉了,於是拿著一條魚送到了水中黿的嘴邊,只見那隻黿一口就咬住了魚。
「嘿,真神了啊,這大老鱉還通人性了啊!」
這時岸上有人蒼老一點兒的聲音響了起來。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中,廣祿媳婦餵完了魚,然後拎著廣祿的耳朵大聲喝訴著走了,只留下一群人望著兩隻一大一小的黿。
溫煦生怕大黿這貨過來咬自己的褲子,立刻就扶上了遲老爺子:「老爺子,熱鬧沒有了,咱們也該回去啦!」
「回去,回去!」遲老爺子這時候精神明顯又比剛才好了一點兒,雖說走路有點兒打擺子,不過比剛才可要好多了。
到了遲老爺子家的門口,溫煦一推開了門正往裡走,看到兩隻鶴鬼鬼祟祟的躥了民來,張開了嘴就衝著自己啄了過來。
馬老師一看立刻喝道:「大鶴小鶴!」
聽到馬老師這麼一聲吆喝,兩隻鶴言刻站定了身體,扇了兩下翅膀然後慢慢悠悠的轉身回到了院子裡。
「我說遲老爺子,這兩隻鶴傷也養的差不多了,該放回自然啦,這可是國家級的保護動物」溫煦對這兩東西有點兒不過眼,要不是礙著兩個老人,溫煦早就收拾它們了。
馬老師聽了笑著說道:「我們也是想放的啊,但是這兩小東西不走,我跟你說我和老遲都放了兩次了,每次放完了我們還沒有到家呢,人家倆已經落到了院子裡,這不是沒有辦法嘛」。
溫煦可不太相信馬老師的話,這兩隻是野鶴,而且都沒有進過空間,這要是放飛了還能有不走的?
遲老爺子這時說出了事實:「一來呢是放不走,二來呢我們老兩口也不太想放,有了這兩隻鶴在院裡了,和狗打打鬧鬧的,我這小院啊生氣多啦,現在你這小子房子還沒有建好,我這邊平常就沒什麼人好打交道,說是串個門吧,他們對我都還挺尊敬的,年老的聊不到一快兒,年輕的人家也不想和我這個老頭子聊,我說你們家的房子什麼時候能好啊,快點兒搬回來,我都快悶死了!」
「還有半個月,最多還有半個月!」溫煦笑著說道:「也就在一個村子裡,你要是找我聊可以到我現在住的地方地嘛」。
溫煦扶著老爺子往屋裡走,扶上了樓一直把老爺子扶到了屋裡的床上。
「對了,你和小卓的事情怎麼樣了?」老爺子雖說腦袋清醒了不少,但是酒勁兒還在,一坐到了床上立刻躺了下來,在躺下來之前還不忘問溫煦和卓奕晴鬧彆扭的事情。
溫煦說道:「早好了,這麼點兒小事情,她想明白就成了!」
「那怎麼還在明珠呆著啊,不到你這裡來?」馬老師幫著把遲老爺子的腿靠到了床邊,脫下了鞋子之後,把老伴的腿挪到了床上。
「咱們這裡哪有什麼夜生活,等著她在明珠過足了癮,自然而然就會回來了」溫煦笑著不以為意的解釋了一句。
「這像什麼樣子,一個大姑娘整夜整夜的耗在夜店裡」馬老師不由的嘀咕了一句,對於老一輩的人來說,泡夜店這個名聲就幾乎等同於不三不四的人,在他們那個年代,有一句話叫做好男不進賭場,好女不進舞場,這裡的舞場可不大媽們的跳的廣場舞,而是指以前的舞廳,那時候幾乎這地方在眾人心中就等同於不法之地。
溫煦沒有聽清楚馬老師說的什麼,但是遲老爺子離的近聽明白了,然後張口說道:「現在年輕人都玩這個,你就別擔心啦!」
「那老爺子您休息,我回去了!」
馬老師聽到立刻站了起來:「那我送送你,要不到了院子裡,那兩隻鶴說不準還會啄你」。
「好的」
就這麼著,溫煦在馬老師的護送之下出了大門,然後轉頭走到了自己家的工地看了一眼。
現在整個屋子大致的形狀已經出來了,柱子、屋頂和露台也都搞的差不多了,從外面看就只有一堵堵大玻璃牆沒有裝了。
這個時候工地上還有工人正的開工呢,不過這些人很安靜,靜靜的蹲在后里開始處理起各種管道,看到溫煦過來大家都笑著打了一聲招呼就繼續各干各的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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