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外面 第三十五章 窮追不捨

    驚恐之間回首，見得屋子粉碎，裡面儲存的大量野味也四處亂濺，十分可惜。值得慶幸的是，食物空中拋濺，吸引了饕餮的注意，伸出舌頭來，風捲殘雲般地、又如同青蛙捕捉蚊子般但又是連續不間斷地將野味攬入口中。不見有咀嚼的動作，不見得發出聲響，饕餮一張口，口中的眾多野味便消失了。

    獵戶趁著這個間隙起身，迅速向後退去。小樺和龍紋也拼命奔跑，跑到有四五十餘步之處，躲在一個大樹後面觀察前面一切。

    獵戶居於後方，不敢貿然進攻。見饕餮在前面蠶食地上散落的野味，便又趁著這個機會發足向著小樺和龍紋的方向奔跑而來。又是一陣風捲殘雲般的氣勢，瞬間地上散落的野味就消失殆盡。饕餮偶然一抬頭，只見得它的眼睛更加猩紅，如同飢餓乾渴的人初得嘗試美味，一發而不可收，一抬眼便盯住了這位跑得頗為快速的獵戶。

    本來獵戶即將成功地趁著它隱藏進樹術背後，但被它瞥見了最後的身影，便毫不猶豫地追了過來。大家向這樹木密集的地方逃去。

    「你們也在這裡？」獵戶瞥見龍紋和小樺後，後悔自己向這個方向奔跑而來，如此一來，三個人只有同進同退了，小樺和龍紋要先行逃開也是難上加難了。

    周圍樹幹搖晃，饕餮撞了進來，牙齒一咬，將樹幹咬斷，在不斷迂迴逃向樹林密集的同時，大家不斷地向後面看，見樹木一棵一棵地倒下，大地因為樹木的振動而搖晃起來。樹上的野果子像冰雹一樣紛紛砸落下來，不乏表皮堅硬、多刺之類，砸得龍紋「啊啊」直叫喚，小樺一隻手勉強互住自己的腦袋，一隻手向前撐去，互住龍紋的腦袋，但兩人皆在奔跑之中，搖搖晃晃地，哪裡護得住？

    「向右前邊跑去！」獵戶粗聲粗氣地含喊著。小樺和龍紋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照著辦了，跑到這個地方，兩人便明白了好處，右邊的這些樹木沒有果子，所以在饕餮的衝撞下並不會遭遇野果的砸落。兩人體力漸漸不支，呼吸是越來越急促了而且前面又是一塊開闊的空地，三個人如進入噩夢般地跑到了空地裡面。

    要知道，在密集的樹林中有著樹木的阻攔，眾人在樹木之間彎曲前行，仗著比饕餮靈敏，才讓饕餮不能立刻追上。而在空地中，他們三個是無論如何也跑不過饕餮，沒有了阻礙的物體，三人毫無機會隱藏，別無他法地直接面對著饕餮。

    大家轉過來面對著饕餮，獵戶站在前面，憑藉著僅有的這點兒時間拼命地休息。饕餮撞斷了一根樹幹後赫然出現在大家眼前。小樺和龍紋跑得大腿酸麻，此時又被饕餮的氣勢驚嚇，有點無力奔跑了。而獵戶卻巋然不動。

    饕餮慢了下來，小樺和龍紋的心卻依然緊張。說時遲那時快，饕餮陡然間撲將過來，嘴巴大張，突兀地籠罩了三人的面前。明明知道雙手上上架擋是毫無幫助，小樺和龍紋的本能卻趨勢兩人這般作為。這個獵戶情急之下，一個反手瞬間發力投擲出了那最小的戒刀，聽得嗤地一聲，知道戒刀沒入了饕餮的口腔。

    為了避免戒刀刺透口腔，這畜生也倒是機靈，身體向後撤來緩解戒刀衝擊的來勢。儘管如此，卻也不可小看了獵人的力量，一小股一小股的鮮血從饕餮口中流淌出來，讓它悶聲**，猩紅的眼睛表現出了憤怒。可它很是痛苦，一個尖銳的東西深深刺進了它的口腔，一時之間吐也吐不出來。

    饕餮停住了叫不，使勁地想吐出戒刀。吐出的唾液呈現出紅色，但仍然不見效果，它因為難受而爪子使勁地抓起來了一把又一把泥土。大家又趁著這個間隙，向前走去。

    在向前走，就出了這片林子，卻不是水磨鎮。這裡沒有了樹木的掩護，只有水中宛若沙洲的小小土地。本來以為已經甩掉了饕餮，可獵戶一回頭，不禁心驚，原來一直跟在後面，只是因為執著於弄出口中的戒刀，是以一直沒有對他們發動攻擊。

    聽得咕咚一聲厚重的響聲，大家扭過頭來觀看，見得它喉嚨有所動靜，大為吃驚，難道它竟然將那把戒刀硬生生地吞了下去？只見它又猛然間撲了過來。大家真是又是恐慌，又是厭煩。三個正常的好好的人，誰經得起這麼沒完沒了的驚嚇呀？但眼下還沒有吃掉他們，就算小樺和龍紋感覺到體力不支，也得儘自己的力量拼命逃命。

    「往水裡面跳！」獵人大聲在後面說，龍紋感覺力氣將盡，也顧不得自己不會游泳，和小樺雙雙噗通地跳了下去，獵人也以靈敏的身法跳了下去。

    跳下去後，小樺就明白了這樣作為的好處。此處水流去勢湍急，而且土地裂開處縫隙狹窄，一來人在裡面自己不必花費多少氣力，便可隨著水流流去，而來河道狹窄，笨重的饕餮下去不了，只能在土地板塊之間奔跑追逐。雖然此時氣候並不溫暖，但是三個人身上都因為奔跑而汗水涔涔，在河水中浸泡倒也感覺到舒適。只是那饕餮依然窮追不捨。

    「我不會游泳啊。」龍紋大聲說。

    「抱住我。」小樺仿佛是在命令它。龍紋便伸出手來，像剛才小樺抱起他一樣抱著小樺，在這種水流的沖刷下，小樺身體略微遊動，便可載起他與龍紋，獵人在他們後面，並不是觀望饕餮的追逐。

    龍紋心中想到，這個畜生可真是執著，為了吃掉他們三人，不惜受傷，不惜花費這麼多氣力，而聽得獵人說，想必是將山中的動物吃得差不多才找到他們的時候，有覺得這個畜生已經不是飢餓與不飢餓的問題了，而是骨子裡面有著一種貪婪的欲望，有著一種惡劣的習氣。

    「小樺，你還游得動麼？」龍紋關切地問。

    「沒問題，」小樺望了望龍紋，說，「但是你不要抱得太緊了。」

    「哦。」龍紋應聲道，微微地鬆軟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