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外面 第四十四章 釀酒作坊

    小樺和龍紋參觀了釀酒作坊，其內部結構之奇妙，規模之緊湊精細，足以讓人嘆為觀止。韻溪帶領著兩人參觀。外面的此結構方式，由刻著象徵著村子的酒罈式立柱、龍鳳橫樑、以及醉仙順檁等主要構件建造而成，而且各個構件之間的結點通過榫卯來銜接吻合，構成富有彈性的框架。而這幾排釀酒作坊用了抬梁、穿斗、井幹三種不同的結構方式，相映成趣，毫無單調雷同之感。

    對於酒的勾兌以及後期加工的從屬於釀酒作坊的小屋，則採取了抬梁式的結構，這種結構小樺無熟悉之感，加之建築對於他來說是隔行如隔山，只靜靜地聽著韻溪介紹。而龍紋卻能憶得往日小左曾帶著他和韻溪去馴獸管，馴獸管大廳的結構與之及其相似，便在韻溪講解時慌忙提醒，以顯示他倆的默契。這主要是在立柱上架梁，樑上又抬梁，所以稱為抬梁式。

    而穿斗式，顧名思義，穿枋把一排排的柱子穿連起來成為排架，然後用枋、檁斗接而成。多用於銜接在作坊之間零碎的空間，用於構造出一個方便各個流程加工的工作生產線。在穿斗式的旁邊主要是井幹式的石壁光滑的建築，泛著青苔光芒的石壁彰顯出年月的久遠，因其所圍成的空間似井而得名，用於各種酒水味道的調試和創新。首先，承重與圍護結構分工明確，屋頂重量由木構架來承擔，外牆起遮擋陽光、隔熱防寒的作用，內牆起分割室內空間的作用。由於牆壁不承重，這種結構賦予建築物以極大的靈活性，在外觀建築的發揮上，可顯現得遊刃有餘，無拘無束。是以釀造的作坊雖多，但是絲毫沒有擁擠之感，反而相得益彰。

    韻溪介紹完了建築後，便帶著小樺和龍紋來到了釀酒作坊群前面的一塊石碑面前，石碑碑身已然邊緣殘缺，可見年歲的久遠，韻溪說，她問過村長，而村長在萬香村的歷史記載中，也不可知曉這塊碑是誰立的。碑上有著筆鋒銳利的幾行字，寫的是：

    前途茫茫，今日惶惶。唯有一劍，斬斷惆悵。

    「這是有什麼典故嗎？」小樺問。龍紋也很是好奇，竟然忘記了顯示出對小樺話語的冷漠，好奇地望著韻溪。

    「據說，萬想村供奉的始祖是一位醉仙，這位醉仙叫呂洞賓，」韻溪一邊想著一邊說道，「而呂洞賓究竟是什麼人，我就不得而知了。」

    龍紋對這沒有下文的故事顯得略微失望。而小樺則表現得比較滿足，覺得有了這麼一個傳說，總能讓他覺得有些美好與嚮往的感覺，他又順便問道：「那村子裡面有人知道與呂洞賓」相關的信息的人嗎？」

    韻溪眼睛轉了一下，慢慢說：「說來還是有的，我聽村長說過，村中有一個人擅長使醉八仙劍法，還有一個人擅長寫醉草。」

    「什麼是醉草？」龍紋好奇地問。

    「我聽說過一句話，是在一本古書上看的，叫『醉里信手兩三行，醒後卻書書不得』，醉草是不是帶著醉意的草書？」小樺謹慎地說，生怕又給了龍紋一個嘲笑他的機會。

    「嗯，是的。」韻溪投來讚嘆的目光，驚奇地說。得到肯定，小樺便將目光中的得意側漏出來，既不過分張揚也讓龍紋感受到他的炫耀。

    被小樺這句話一點，韻溪一下來了思緒，接過話頭說：「他們村子的天賦還是蠻特別的，表面上看只是一個醉字，但細細分下去，竟然在醉的靈魂裡面，煥發出這麼多有著醉意的靈感，這些帶著醉意的天賦真是不可思議。」

    龍紋心中又湧現出了男生對於戰鬥的渴求，說：「那位會醉八仙劍法的師傅有徒弟嗎？」

    「據我所知，這個村子的人們不是著重於技，所以不會像馴獸的師傅那樣教導徒弟，而是著重於意，偶爾有那麼幾個村中人悟得祖先的絕技，獨自修煉，但都是求醉意而不執著。這也是這次去東谷的百家之中沒有萬香村這好醉一派的緣故。」聽完韻溪的話，龍紋有那麼一點失望。

    為了打發這段時間，他倆便跟著進了釀酒作坊，見得裡面夥計各自忙碌，帶著手套，穿著單薄的寫有酒字的白色衣衫，大概是因為釀酒過程中的發酵至使溫度上升，讓他們全無冬日寒冷的感覺。在各個流程中，用以工作的器件林林種種，工人們嫻熟地操作著。與平常的釀製過程中不同的是，他們在酒水中會加入自己研製各種配料，這些配料皆出自於大自然之手，加之各種藥材輔助，不僅僅是色香味俱全，更是美容養顏，促進氣血循環，這大概也是村長鶴髮童顏，依然有著青春時候念想的原因吧。

    在屋子中間作為生產線的兩邊，有著各種專制的工具。在韻溪的帶領下，三人湊上前去細細觀看。雖然對於釀酒這兩人可以說是一竅不通，韻溪也只是略微有所了解，但是作為在實驗室待過的學者，三個人用學術的眼光觀看工具的用途，也能夠猜出個大概。

    走過井幹式的三五人研究配料以及調試的建築，順著穿斗式的便於生產線展開的狹長空間，大家來到了一間空間較大的抬梁式的作坊裡面來。一進門，映入三人眼前的是正對著他們的一個巨大的水車，而這個水車卻不是用來取水的，而是與外面的一渠幽淺的泉水相連，正是好水釀好酒之意。龍紋和小樺欲看個究竟，被韻溪止住。那個泉水是整個村子好酒的保證，自然是不容許輕易踏入。

    韻溪和三人走出，而龍紋則顯得微微著急了些，問道：「村長不是說要我和小樺倆做事情的嗎？怎麼現在都還沒有來找我們？」

    「你別著急，他們肯定還在忙活饕餮的事情，」韻溪說，「我們到外面去等吧。」龍紋只好點了點頭。三個人走出去的時候，小樺卻反覆地盯著那個水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