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間 第1166章 傀神之舞

    然而。

    讓她驚恐的是，無論她如何扯線，四大金剛都像是斷線了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虎破刀斬陣，能破傀神之舞嗎？能，但也不能。」

    李大柱站在原地，一丁點都不顯得狼狽，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虎破刀斬陣消耗了他很多真氣。

    他現在，需要嘴炮，給自己留下恢復的時間。

    「你......你怎麼可能在躲閃間隙，布下了虎破刀斬陣？」荀夫人不相信，更加不甘心。

    「信不信是你的事，會不會是我的事，我們還是來說說傀神之舞吧。」李大柱繼續嘴炮道。

    王泰淼也沒有吭聲，他沒有看出李大柱的策略，倒是很想聽聽李大柱關於傀神之舞的見解。

    「你懂傀神之舞？笑話！本門傳承千年的秘術，你怎麼會懂？」荀夫人輕蔑的眼神中，分明閃過了一絲惶恐。

    李大柱好整以暇道，「我若不懂傀神之舞，又怎會知道虎破刀斬陣能破它？」

    頓了一頓，李大柱有些憐惜地說道，「你的傀神之舞並沒有學完。」

    「放屁！」荀夫人忍不住回了一句。

    然而，憤怒往往就是無能的體現。

    若成竹在胸，必然波瀾不驚，猶如......現在的李大柱。

    「傀神之舞的最高境界，是以身化傀，斷掉所有的筋骨，以性命做最後一舞，你怕，怕死，所以，你沒學精，因此，你贏不了虎破刀斬陣，更贏不了我。」

    李大柱說完，猶如一個指點後輩的宗師，語氣里更多的是遺憾。

    荀夫人臉色沉了許久，才緩緩道，「如果一種功法需要你拿命去練，你會練嗎？」

    「我不會。」

    「那不就行了，那你還在這裡指點什麼江山？」

    「你說的是要人命的功法，而傀神之舞的最高境界並不會要你的命，當你斷掉筋骨，化身為傀之後，便會迎來涅盤重生，而那時，你將如人似傀，邁入一個全新的境界。」

    聽李大柱說完，荀夫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她似乎信了李大柱的話。

    卻聽李大柱繼續說道，「你應該沒見過，但是你肯定聽說過，你卻不信，你的道心亂了，所以，你得不了大道，只能止步於此了。《涅盤傀術》何以叫做《涅盤傀術》，是因為，這門術法乃是上古鳳族從仙界帶來的，鳳族之人，乃有涅盤之力，但需九死一生。」

    李大柱搖頭。

    緩緩地搖頭，很是惋惜。

    王泰淼忽然對荀夫人問道，「你還有機會嗎？」

    荀夫人面如死灰，雖然李大柱說的一切都沒有證據，更像是在嘴炮，但是，她隱約覺得，李大柱是對的。

    而坐在輪椅上的老頭此刻也開口道，「李大柱是對的，荀夫人，你的道心不穩吶，他三兩句話，就能亂你心性，實不該。」

    荀夫人被這話一激，心氣陡燃十丈，咬牙說道，「一派胡言，李大柱，當真以為我信你一個字？若你所言屬實，那便真來一段傀神之舞！」

    「不會。」

    李大柱乾脆利索到結巴都順暢地說出一句話來，「那......你還廢話。」

    「不會？哈！哈哈哈哈......所以，你剛才說那些話，有什麼作用呢？」荀夫人得意地朝著李大柱嘲諷道，剛才亂掉的道心，忽然就又穩固了起來。

    李大柱毫不避諱地直言道，「為了拖延時間，恢復真氣。」

    「殺！殺了他！」王泰淼猛地暴怒，臉上的憤怒同樣一閃而過，隨後又變成了死羊眼一張臉。

    然而。

    這次動的，不是荀夫人，而是李大柱！

    「虎破刀斬陣·啟！」

    李大柱一聲暴喝。

    只見四大金剛像是破壁機的葡萄，只在瞬間，碎成了渣滓，飛向了天空。

    「放開線，荀夫人，放開你手裡的線！」坐在輪椅上的老者立刻對荀夫人提醒道。

    但是，手指關節已經碎裂的荀夫人，根本動不了，雙手需要恢復的時間。

    但是虎破刀斬根本不給她這個時間。

    著急的荀夫人連忙拿牙去咬，剛觸碰到手指上的傀儡線時，忽然身子僵住了。

    「荀夫人？」老者輕輕地呼喚了一聲。

    荀夫人像是回應了一般，渾身抖了一下，然後......跪在了地上，最後，磕頭倒下了。

    她看著王泰淼鄙夷又不屑眼神，驀然想起了那個炎熱的午後，師父跪在師祖嚎啕大哭的場景，她記得自己上前詢問過，師父沒有回答，只是渾身顫抖地念叨著自己害怕，自己害怕，自己害怕......

    多年以後，她終於明白了，師父在怕什麼，而這份恐懼，也像是命運絕症，傳遞給了自己，在傀神之舞的最後一步跟前，她也止步了。

    天空，噼里啪啦地下起了穢物。

    那是四大金剛用自己屍體碎片，對李大柱實力的最好詮釋。

    嘎庸族人並不在乎這些東西，反倒是王泰淼，似有潔癖一般地氣得跳腳。

    「鄔先生，你還在等酒等菜？」王泰淼厲聲對坐在輪椅上的老者呵問道。

    鄔先生艱難地從輪椅上站了起來，雙眼很渾濁，沒有任何情緒一般。

    李大柱不敢大意，趕緊進行恢復，七玄沒湊齊，他現在並非是完全狀態，很是擔心，自己有可能過不了鄔先生這一關。

    鄔先生站起來之後，開口了，那聲音滄桑得猶如從千萬年之前穿越而來一般，「請邦達族長賜福。」

    邦達族長也不怠慢，直接給鄔先生撒上妥妥呼粉，嘴裡嘀嘀咕咕地吟誦著某些咒語。

    隨後。

    鄔先生佝僂著駝背，一步步地走了出來，看著李大柱說道，「你的身上，有龍息。」

    這話，讓王泰淼眼神瞬間一冷。

    李大柱笑著接茬道，「是，然後呢？」

    「我想......吃掉你的屍體。」

    「果然是烏龜變的，老頭，你身體的玄武靈息很強大......」

    李大柱話還沒說完，只聽鄔先生笑道，「既然知道，何不伏首等死？」

    「聽話聽一半，不是什麼好習慣。」李大柱搖頭道，「可惜，你本身經脈不拓，或許是你懶或許是你怕或許是你沒有天資，總之，你不是這塊料，卻非要這麼幹，會很容易死的，而你現在還活著，卻是這副德行，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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