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辟塵對寧元芳道謝,轉身駕雲而去,這邊桃岩山土地消失,卻是動用神力,召四方土地山神,命他們救援凡塵生靈去了。
刀勞運應三濁而生,為霍亂之屬。地神們聽聞此事,頓時大驚失色,紛紛於人間現出真身,領著所屬之地中凡人百姓,贏鱗毛羽逃遁,朝外遷移。其中也有不願走的,那些土地山神告之不聽,仍舊我行我素,氣的諸多地神拂袖而去,也就任由他們自生自滅了。
李辟塵行雲,此時懷中玉簡忽的亮起光華,李辟塵大喜,知道這是趙無恨尋來,後方妖風捲起,寅虎上前,吐著舌頭,呼哧喘氣道:「主公,刀勞尋孔仙人去了,此時已經向東南而去!」
李辟塵道:「好了,仙言已起,諸太華仙家已經駕雲而來了,那刀勞走不脫....咳咳。」
他錘了錘胸口,卻是之前被刀勞一拳打中,傷勢還未痊癒,嘴角又流下一絲鮮血來,李辟塵自嘲,苦笑,對寅虎道:「你看我這吐血連連,怕不是早有三升?尋個地方澆灌花朵,說不定還能幫它成精呢。」
寅虎連驚道:「主公此言不可說,不吉利。」
「哈哈,有什麼不吉利的?」
李辟塵笑道:「難道我在這裡說此言,那幽冥海的天尊便會對我多看一眼,再把我魂魄真靈收了去?仙道超脫,這吉利不吉利也只是凡間的言語,哪裡算得天數?我為仙人,都不曉得天機如何,難道只憑一句言語便能成真?我又不會言出法隨,金口玉言的大神通。」
寅虎撓頭,李辟塵欲開口,忽的心中有感,再看遠方,雷法天瞳施展,正見一片風雨從遠方而至,其中電閃雷鳴,似有神龍真仙藏匿。他當下笑起來:「好了好了,惡來當死,這下可是來了十萬天兵!」
遠方有笑聲傳來:「十萬沒有,十個夠不夠?」
手指伸出,李辟塵笑著唾了一聲,再對寅虎開口,一指遠方雷雲,道:「你且去給那些個天兵引路,我去相助孔夢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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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仙言傳世,藏鼎仙人站立雲端勾引刀勞,察覺清氣流轉,那刀勞記仇,噴吐濁雲朝天而散,孔夢秋施展龍鼎之法,將那些濁氣一一收取,但數量太多,他施法一陣之後便逃離原本所在之處,心中暗自叫苦。
「黃昏地魔法果真厲害,五瘟之氣我也是頭一次遇到真貨,傳言仙神沾之則傷,吸之則法力大跌,若是入了五瘟陣中一炷香,便是一身道行盡去,化作凡人被濁氣腐蝕而死。」
龍鼎之法雖克地濁,但無奈雙方差距太大,又有黃昏法加持,雙方消耗完全不在一個水平之上。孔夢秋逐漸力乏,而刀勞則全然沒有半點變化。
那四臂無目的怪物扒拉著大地,仰首咆哮,每當看見那張可怖的面容,孔夢秋便會感到一陣噁心反胃,渾身幾乎都沒了力氣。
正此時,刀勞身軀忽的趴伏,似在蓄力。孔夢秋身形一滯,下一刻,一隻手臂忽的伸出,朝天而來,四指張開,遮天蔽日,正要把孔夢秋從天抓下!
「糟糕!」
孔夢秋大驚,那大手已然落至眼前,避之不得,他連忙祭起龍鼎,剛要施法,忽的天穹上一聲清叱傳下:「著!」
隨天音動,只見一柄松木石劍從天而降,照地青落下,正打中那隻手腕,三清運轉,霎時擊傷刀勞一臂,讓其穢血噴射,那手收回,孔夢秋連忙提起雲頭,此時遠方一陣戰鼓擂動,隱隱有天雷之音,孔夢秋回頭,見到李辟塵站定雲端,身後一尊天公虛像顯化,擂動天鼓,下方刀勞霎時被雷音入耳,混亂起來,尋不到孔夢秋蹤跡。
孔夢秋上天,見李辟塵,後者手掌一招,照地青入手,他無奈一笑:「為得積蓄法力,眼下也只能施展這種祭祀之法,沒得半分殺傷之力,只是暫時讓那惡鬼混亂罷了。」
由於《清靜經》的緣故,李辟塵法力比之一般仙人更加雄渾,且純淨無垢。三清俱能為他驅使,單這一點就不知比尋常仙家高到哪裡去了。可即便如此,在連續動用震卦之後,那些如海般汪洋的清氣也被抽取一空,幾乎見了底。
孔夢秋道謝:「多謝道友相救。」他又是一嘆,無奈道:「看來眼下我們只能先行離開,這東西快要把我的法力也耗幹了,若是駕不得雲,那可就真的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莫怕,莫怕!」
李辟塵道:「天兵已至,道兄可否再戰?」
孔夢秋一愣,隨後大喜,再看李辟塵身後不遠處,一片雷雲瀰漫,烈風相隨,五個呼吸後,那雷雲行至近前,上方站定十位仙家,修為各異,風雨雷雲四脈皆有,俱是太華弟子!
趙無恨落下,對李辟塵笑道:「仙言已收,我尋你玉簡而來,算不得晚吧?這位想來就是藏鼎仙家,多謝相助!」
孔夢秋連道:「降魔除穢本就是玄門中人該做之事,當不得謝,不過應盡己事罷了。」他再看十位仙家,心道太華能布四天時大陣,此時四脈齊聚,看來那刀勞確是必死無疑了。
十仙中,一尊白袍弟子出聲:「諸位師兄弟,斬魔除穢刻不容緩,布陣吧!」
他說完駕起烏雲,暴雨隨行,乃雨脈築基境弟子,此時十位仙家中飛出六人,站定四方著手布陣。李辟塵見雷法一方只有一位仙家,便上前去,那雷脈仙人乃是玉液弟子,修為諸仙最高,見到李辟塵,他認得,笑道:「你之前行雷法降魔,恐也累了,此時還有幾分法力?且先歇著,讓你師兄我代你施法便可。」
李辟塵咳嗽兩聲,笑道:「多謝師兄關心,但,之前那刀勞揍我一拳,讓我五臟翻江,六腑倒海,種了一拳之因,此時屠魔,當要我還了這果。」
那白袍揶揄:「這便是你曾經言以直抱怨?」
李辟塵反笑:「然也!他打我一拳,我回他一雷,這不正是禮尚往來麼?」
「哈哈哈哈!」
雷脈白袍大笑:「好一個李辟塵,話說起來挺有意思,卻也很有道理。也罷,你來助我,若是法力不濟與我說聲,調息打坐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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