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魯兩王畢竟是大明的親王,王彥如果沒有足夠的理由,便對兩王出手,那在天下人看來,他就是準備謀逆,世人就會懷疑他有謀逆之心,他會從政治家淪為政客,這麼多年塑造的形象會立刻崩塌,他堅持的政治理想,也會成為一個笑柄。
這時兩王如果振臂一呼,浙江、江西、福建必然會跟隨兩王以保明除逆為旗號,發動倒王戰爭,對於王彥政策不滿的守舊士紳肯定會藉機反撲,中央朝廷也會因此不穩,王彥就算將唐魯鎮壓下去,也會有損國力,讓清和金撿個便宜。
南京朝廷之所以穩定,很大的原因,是因為他是明朝合法政權,是奉高宗皇帝之子為天子的政權。王彥沒有足夠理由,便對朱家的親王動手,那他就把自己從合法,變成不合法了。
王彥早就想將唐魯也攆到海外去,可是他一直沒有足夠的理由動手。
他只能等唐魯露出破綻,或者讓唐魯來動他,那就成了唐魯造中央的反,他就能代表中央,名正言順的來平叛。
就像王彥沒有足夠的理由就動唐魯兩王,站不住道義一樣,王彥沒有過錯沒有謀逆,唐魯兩王要動他,那就更沒道理了。
王彥是高宗皇帝的託孤大臣,代表的是大明中央,唐魯兩王要動他,就是謀逆,他便可以舉起中央的大旗,來對付兩王。
王彥謀逆,大明會有許多人來反對他,唐魯兩王造反,三省之地的大部分官員便需要考慮跟不跟隨了。
王彥從南京到湖廣,就是希望能夠化被動為主動,始終站在道義的制高點。
五月底,從北面傳來消息,同多爾袞共同攝政的禮王代善,從漠西返回北京之後,六十多的人,終於因為勞累,一病不起,於四月間在北京的王府病死。
滿清的政治局勢,因為代善的離去,再次發生改變,多爾袞重新獨掌滿清的大權。
這個****亡明之心不死,一旦消化了西蒙古,恐怕又會生出南下之心。
無論是滿清南下,還是王彥北伐,一場大碰撞不可避免。
如果這一戰王彥取得勝利,那他的威望將如日中天,他不死,誰也無法取代他成為大明的主宰。
對於王彥的政敵而言,此次碰撞的結果誕生之前,將是他們最後的機會,否則他們就真的只能等王彥暴斃,才能有出頭之日了。
王彥不希望他在與滿清激戰時,背後突然有人發亂,所以在對決之前,他必須對大明朝廷進行一次整合,將浙江、江西、福建全部納入中央的統治區域。
只有控制這些地方,明朝才是一個完整的大明,力量上才絕對強於滿清,不然他在前面大戰,還要放幾萬大軍防備金聲桓、鄭成功等人,手腳就被牽制住了。
唐魯兩王都十分精明,王彥很難抓住他們的把柄。
這次他巡視湖廣,除了視察馬軍,其實也存了引蛇出洞的心思。
起初王彥是想,在他離開南京之後,唐魯行事必然會有所鬆懈,錦衣衛便能暗中調查,獲得唐魯的把柄,他就能通過司法手段,定兩王的罪,將他們流放南洋,但現在看來,恐怕司法手段,是解決不了大明內部的問題。
襲擊使團一事,錦衣衛沒有確鑿的證據,台島的私兵,他們可以說成是莊丁。海外的情況複雜,明朝在占城和台島,是允許大地主招募莊丁,來保護土地,同當地人做戰的。
至於三太子,錦衣衛掌握的消息並不多,最多能重查胡家莊一案,動一動蕭起會,但這樣也只能打草驚蛇,並不能將魯王擊倒。
王彥聽余太初說,三太子可能在魯王手中,可是被藏在哪裡,錦衣衛也不知曉,他知道想等兩人露出破綻,恐怖不太容易。
魯王是個厲害的人物,如果三太子真在他的手中,王彥稍微揣測,就能知道他的意圖,兩王鑽朝廷的空子在台島練私兵,遲早會對他動手。
王彥沉默一會兒,側著身子對余太初勾勾手,讓他貼近一些,然後低聲說道:「三太子的事情,你們繼續追查,一定要摸清三太子在哪裡,然後把人搶出來。」
「卑職知曉!」余太初忙點頭應下。
王彥接著說道:「另外把錦衣衛查到的東西,交給刑部和大理寺,讓他們重查胡家莊一案,動一動浙江的官場!」
「殿下,這樣豈不是打草驚蛇?」余太初皺了下眉頭,朝廷一旦重查胡家莊案,等於就是告訴浙江,朝廷在找三太子,魯王他們必然會把三太子藏的更深,那錦衣衛便無從下手了。
王彥搖搖頭,冷笑一下,「我就是要打草驚蛇,魯王不可能看著蕭起會被拿掉,我是逼他出手。」
王彥見余太初有些疑惑,便接著說道:「朝廷已經否定了唐王要將呂宋劃到福建的提議,唐魯也知道朝廷對他們擅自用兵十分不滿,他們會認為這是朝廷要削藩的一個信號,內心必然會警惕,而這時朝廷再重查胡家莊一案,將矛頭直指負責此案的浙江官場,魯王便會以為朝廷藉此案,搞掉他在浙江的勢力。浙江是魯王的根本,他是絕對不會允許朝廷插手浙江的···」
余太初眼睛一亮,似乎有些懂了,「卑職立刻讓人去辦。」
王彥頷首道:「除了這件事之外,錦衣衛要嚴密監控唐王和魯王,還有江西、福建以及浙江的一舉一動,要隨時向我報告!」
余太初起身抱拳,王彥隨即揮手讓他離去,但他卻依然座著,久久未動。
這次將要捲起的風波,可能比當初他與隆武決裂,割據楚粵更加嚴重。他必須要考慮全面,除了國內的事之外,他還需要注意北方兩個強敵。
金和清在與准格爾作戰時,明朝在後面下狠手,給他們掣肘,要是明朝發生大動盪,這兩個悍鄰,絕對不會放棄落井下石的機會。
想到這裡,王彥隨即站起身,一揮手,陸士逵立刻讓侍衛遷來馬匹,王彥翻身上馬,立刻往回奔去。
他沒有回漢口新城,而是到了碼頭,坐船到了武昌,進入總督衙門。
不多久,衙門內邊快馬四處,前往上庸、襄陽和南陽等地,召集主要將領來武昌議事,另外還騎兵飛馳著往四川、江北、廣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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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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