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由檢的親自率領下,民團第一次主動出擊就大獲成功。只是由於戰利品過多,光是將東西運回秦王莊,就花了七天時間。其中從藍田的山區到涇陽縣占去六天半,而一進涇陽縣境,上了西秦公路,速度就大為加快,不到半天就抵達秦王莊了。
「西秦公路」就是此前竣工的一號工程、從西安至秦王莊的磚石路。這個名字是朱由檢按照前世的規則取的,眾人聽了都覺得十分新鮮。因為在這個時代,道路只有籠統的「官道」、「驛道」等叫法,卻沒有特定的名稱。
朱由檢卻覺得這樣很不方便,尤其是以後的道路肯定越修越多,取了名字也便於管理。另一條通往涇陽縣城的路也命名為「涇秦公路」。當然名為「公路」,實則與現代意義上的公路還差得太遠,就連最基本的瀝青路面都沒有。
朱由檢已經暗下決心,一定要想方設法搞出瀝青來。但是具體怎麼搞,他到現在還是沒有頭緒。畢竟他在前世只是個三流野雞大學的普通學生,而不是腦裝百度、身負通天徹地之能的超級賽亞人。
當然朱由檢不會和運送物資的大隊一起慢騰騰地往回趕,他的時間可是非常寶貴的!就在第二天黃昏,他即由李定國保護著,將那二十多名匠戶與一百多條鳥銃先帶回了秦王莊。
幾日不見,秦王莊又發生了一些變化。之前那大片的低矮窩棚還在,但一小片空地上已經開始挖槽,開始打地基蓋房子。因為這段時間沒有新建道路,而磚廠的產量也上來了,有大批的磚可以投入到建房當中去。
這次朱由檢對秦王莊的新居也做出了明確的規劃。過去那種獨門獨院、每家正房、倒座房、東西廂房、耳房一應俱全的四合院格局被徹底摒棄了;新建房舍全部採用聯排,每排十戶,每戶分為內外兩間,外間是起居室,裡間是臥室。如果家裡人口多,一間住不下,可以按兩戶撥給。
至於廚房和廁所,則全被捨棄。因為秦王莊的粥廠現在已經改造成頗具規模的食堂,所有在涇陽商幫參加工作的村民,一日三餐均在食堂解決,家中根本不必舉炊。當然現在食堂已經不是免費的了,而是要按打飯的多少收取飯菜費。但是價格仍然比較低廉,以老百姓的工資水平,完全承受得起。
而男女廁所則是每排共用一座,先於房舍興建,現在已經投入使用了。這些廁所由專人負責清掃,代替朱由檢行使大權的蕊兒對衛生抓得最緊,每天都要抽查幾座。一旦發現糞便沒有及時清理,立即扣發管理者的月銀,並且讓全體管理人員一齊來打掃。其他人無過受罰,當然埋怨那個偷懶的。如是者幾次以後,就沒人敢偷懶了。
如此一來,一是節省了大量的磚塊和土地,二是無形中加強了對工人的管理,頗有些前世集體化生活的味道。在眼下百廢待興、資金和人力有限的情況下,這種方法倒是收到了不錯的效果。若還按以前那樣建房,恐怕就是過上幾年,也恢復不到之前的規模,其他工作也必大受影響。
百姓的房舍蓋得如火如荼,秦王府卻仍是大片空地。除了包玉憐懷有身孕,在醫館旁邊給她蓋了個單間以外,其他人仍是居住在臨時搭建的帳篷中。
朱由檢先去探望包玉憐。由於已經不坐診,包玉憐倒是十分清閒。只不過她的妊娠反應比較厲害,吃什麼吐什麼,吐得昏天黑地,人也比之前消瘦了許多。
朱由檢看了十分心疼,愧疚地道:「為夫這些日子實在太忙,也沒能在家多照顧你兩天,讓你受苦了!」
包玉憐卻微笑著道:「沒什麼苦的!玉憐是醫生,自有辦法。倒是王爺您在外面時間太久,那些男人粗枝大葉,哪懂如何照顧王爺。不如讓王妃跟著,照顧您的起居!」
「蕊兒也很忙啊!」朱由檢苦笑道,「為夫不在家,里里外外都要她持的…」
包玉憐卻促狹地一笑道:「王爺您怎麼這麼笨,非要玉憐對您明言麼?玉憐有了身孕,王妃嘴上雖然不說,心裡可著急著呢!好了好了,人家這裡也沒什麼事,還不趕緊去陪王妃!」
朱由檢幾乎是讓包玉憐推著來到蕊兒的帳篷外,卻見蕊兒正在帳內梳妝。侍女伊伊見朱由檢回來,驚喜地歡叫道:「王爺,您回來了!」
蕊兒也聞聲出來。此時她剛剛梳妝完畢,真是說不盡的嫵媚動人。包玉憐忙對伊伊使個眼色道:「妹妹快來我房中,姐姐有朵花總是繡不好呢!」
二女嘻嘻哈哈地遠去,把朱由檢和蕊兒給晾在當場。
朱由檢此次率民團出征,蕊兒本是擔心得要死,天天盼他趕緊回來。此時見了面,卻又有些情怯,只是垂首默默流淚。
朱由檢心中一陣感動,忙將蕊兒擁入帳中。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這一夜二人纏綿繾綣,足足做了四五回,直至筋疲力盡、彈盡糧絕才罷。蕊兒如同一隻楚楚可憐的小貓,偎依在朱由檢的懷中幸福地道:「王爺…若您能擺脫那些繁務,天天如此,該有多好!」
朱由檢嚇了一跳道:「這個…難道蕊兒不怕為夫精盡人亡麼?」
「王爺好壞,人家才不是那個意思!」蕊兒忙紅著臉,輕捶朱由檢的胸膛道,「人家只是想多陪陪王爺,誰要做那種壞事了…」
「夫妻敦倫,人之大欲,怎麼是壞事了。」朱由檢笑道,「再說不行房事,你怎麼給為夫生下兒女啊。」
蕊兒聞言,情緒突然低沉了下去,幽幽地道:「可是到現在蕊兒也沒有身孕…」
朱由檢也是一怔,依稀想起歷史上的崇禎,好像與皇后確實是沒有生育孩子。難道蕊兒身體真有些缺陷,導致不孕不育?這可就麻煩了,現在又沒有前世那些人工授精、試管嬰兒的技術,蕊兒若一直不能受孕,不知該有多傷心!
想到此處,他也不敢再繼續往下想了,只得抖擻精神,重新提槍上陣。心想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為了蕊兒一生的幸福,本王也只好當個一夜七次郎了!
這一戰又是昏天黑地,最後朱由檢徹底繳槍投降,沉沉睡去。直到日上三竿,他才被侍女伊伊叫醒。
「王妃起來了?」朱由檢不好意思地問道。
「王妃娘娘早就起來了,此時正在訓練那些團勇呢!」伊伊輕聲細語地道,「請容奴婢為王爺更衣…」
朱由檢嚇了一跳,忙含糊地道:「那什麼,你去忙吧,我自己穿衣服就行了…」
「可是娘娘剛才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奴婢為您更衣…」伊伊竟是有些著急地道。
朱由檢真有些哭笑不得,暗想這蕊兒也實在是太著急了,自己懷不上孩子,就想讓伊伊來代替麼?不過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對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女孩下毒手,只得尷尬地道:「你聽王妃的話是對的,但王妃也要聽本王的!那個啥,你先去幫我去取那支燧發手槍來!」
等伊伊取來手槍時,朱由檢已經胡亂穿好了衣服,下地蹬上了鞋。伊伊頓時俏目含淚,雖然不敢說話,卻顯得極為委屈!
朱由檢只得安慰她道:「你還小…」
這句模稜兩可的話,卻讓伊伊開心了起來。她不好意思地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對朱由檢微笑道:「王爺,奴婢去食堂把您的早膳端來吧!」
「不必了!」朱由檢忙道,「我自己去食堂吃就行!」
他藉機逃出帳篷,卻並未去食堂,而是直奔莊外的兵工廠而來。
原來昨日剛一回秦王莊,朱由檢馬上在村外圈起了一片空地,命團勇將此處嚴密封鎖,禁止任何人靠近,以後他就要在這裡興建兵工廠。
當然廠房是不可能一夜建成的,現在還只是在空地的四周插上竹竿,再用厚厚的幔帳隔起來,這樣從外面就不能直接看到裡面的情況了。
此時幔帳內已是一片嘈雜,朱由檢帶回來的那二十多名工匠已經開始檢修那些繳獲的鳥銃。
朱由檢並未驚動他們,只是在在他們身後靜靜地觀看。看了一會兒,卻是眉頭大皺。原來這些鳥銃本來製作工藝就很一般,又在倉庫中放得太久,缺乏保養,很多都已經鏽跡斑斑。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些工匠雖然業務熟練,對這些廢銅爛鐵也是束手無策,只得儘量挑出能用的鳥銃,再精心地打磨鏽痕,然後抹上油防鏽。
如此挑揀了半天,一百多條鳥銃里,只有十幾條還可以使用。朱由檢不由得大失所望,心想本來鳥銃擊發就慢,這十幾條槍放到戰場上,還真的不如弓箭好使。
正鬱悶間,忽見一名工匠旁若無人,認真擺弄著那些其他人丟棄的鏽槍。只見他下手如飛,不多時便將一條鳥銃拆成了亂七八糟的一堆零件。
朱由檢大吃一驚,心道費了半天勁才搞來的傢伙,你怎麼說拆就拆了!他忙在那人身後大聲喊道:「給我住手!」
可那人竟是頭也不回,繼續鼓搗。這回朱由檢可真急了,一把拉住他大吼道:「你幹嘛呢!」
那人才茫然地停手,如同打雷般地喊道:「你說啥?我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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