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軍?」多爾袞冷笑,「敗軍之將又來送死……真是讓人無語!」
他放下碗,想了想,說道:
「讓正白旗在營地外圍過夜,分出部分人防備即可。莫要打擾其他旗的將士休息。」
「嗻!」
正白旗主力出營防備闖兵的消息傳了出去,各旗都讚揚多爾袞深明大義,竟然將自己的嫡系放在最危險的地方,以保護大部隊。
全軍只有索尼面色慍怒:「狡猾!」
拜音圖點頭:「闖軍確實狡猾,竟然尾隨到了黃河一線!」
索尼冷笑:「我說的是攝政王狡猾!」
拜音圖不解:「什麼意思?」
「你想一想,等拂曉時分,黃河如果結冰,是哪個隊伍先過河?」索尼眯了眯眼,「兩紅旗?兩黃旗?哼,反正不是在外圍警戒的正白旗。」
「這不很正常嘛?」
「對啊,很正常!所以我才說多爾袞狡猾!
要知道,第一波與南朝京營拼命的,也是先過河的隊伍!那可是捨生忘死的大戰!
而正白旗主力,只需要提防戰鬥力低下的闖軍!不會造成過大的傷亡!」
「嘶……還有這種算計!」拜音圖一臉震驚!
索尼咬牙:
「所以我說他狡猾,既得了大義,又免去了搶灘登陸戰。而且,若是前軍搶灘成功,正白旗就能順利過河,若是搶灘失敗,正白旗便成了接應友軍撤退的基石,成了前軍的救命恩人!」
「嘶……喪盡天良啊!」
**************
黃河北岸。
黃得功已經收到各路斥候的消息,命令分散在黃河沿岸的人馬全部集中了過來。
並傳令不准說話、不准騎馬、不准舉火把,減少一切可能的聲音。
用最小的動靜趕到集結區域,然後隱藏起來。
有些新入營的士卒問勇衛營老兵:「大黑天的,距離還這麼遠,咱們身上還裝備了各種武器,為什麼不讓騎馬不讓點火?」
老兵回應:
「記住這句話:京營將士,聽令行事,不問緣由!」
***********
子夜。
建奴各營的將士枕戈待旦。
他們這三五天基本沒能長時間的睡覺,經過了長途奔襲和高度緊張,人困馬乏,此時都在爭分奪秒的恢復體力。
「殺!」
「殺胡虜!」
忽然,黃河北岸忽然傳來震天的喊殺聲,千餘明軍在河邊大喊大叫。
建奴全軍皆被驚醒,很多人拿起武器快速集結,準備拼命。
一刻鐘後,有傳令兵策馬大喊:
「不要慌!這是尼坎的騷擾戰術,繼續睡覺,今夜沒有敲鑼聲便不用集結!一切軍事行動聽鑼聲!」
建奴將士長舒一口氣,立刻回去睡覺。
兩刻鐘後。
對岸又是一陣喊殺聲。
這次,雖然有人被驚醒,但是無人集結,騷擾戰術失敗。
負責擾敵的京營參軍見對岸不上當,大聲傳令道:
「敲鐘!敲鑼!敲瓮!敲伙頭班的鐵鍋!嚇死對岸的建奴!」
「噹噹當……」
「咣咣咣……」
建奴士卒聽到了敲鑼聲,當即起身集結,等待衝鋒殺敵的軍令。
不多會兒,傳令兵再次策馬大喊:
「這還是尼坎的騷擾戰術,今日的集結聲依舊是敲鑼,三長五短的敲兩遍再集結!其他噪音皆不需理會!」
建奴士卒聞言,大罵著返回去繼續睡覺。
又兩刻鐘後。
明軍鑼鼓喧天,人喊馬嘶,建奴很多人被驚醒,但只當別人放屁,捂住耳朵繼續睡。
京營的參將在河邊張望半晌,見對岸的敵軍太過狡猾,又不上當了,氣的咬牙切齒。
這時,有一隊明軍士卒奉靖南侯的軍令,帶著三十幾枚手擲雷,投入黃河中心。
「轟轟轟……」
震天的爆炸聲掀起巨大的水柱,炸碎了相當多的冰蓋。
建奴士卒被一連串急促的爆炸聲驚醒,稍等了一會,沒聽到三長五短的鑼聲,便繼續睡覺。
拜音圖和索尼等人卻坐不住了,他們來不及派人探查,親自趕到黃河邊,聞著些許硫磺味,驚道:
「壞了,尼坎在炸河,防止河水結冰!」
「歹毒啊!歹毒啊!」
營地外圍的多爾袞也聞聲趕來,看著河對岸影影綽綽的人影,幾乎破防,怒道:
「黃得功喪盡天良啊!」
他嘶聲大叫:
「不管黃河有沒有結冰,全軍都在拂曉時分強行渡河,殺光對岸的尼坎!」
索尼振奮道:「對!區區黃河擋住不大清勇士!區區尼坎也擋不住大清勇士!殺光南朝京營!」
「咦?」
拜音圖驚呼一聲,摸著臉上的冰冷,抬頭望天:
「下雪了?」
眾人聞言都看向天空,隨即見到漫天的雪花落向大地。
頃刻,北方的寒風忽然加大,裹挾著鵝毛大雪鋪天蓋地而來,吹的多爾袞等人睜不開眼。
「哈哈哈……下雪了!」
「如此暴雪,如此寒風,黃河必然被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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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尼大喝:
「天佑大清啊!」
對岸的黃得功則臉色難看:「老天爺也太照顧建奴了吧!」
************
黃河東北側120里處。
代善被一個親兵吵醒:「主子,西南方有鑼鼓聲和爆炸聲,似乎有人在大戰!」
「派人去看看!途中小心隱藏!」
「嗻!」
*************
黑山腳下(後世包頭市附近)。
科爾沁蒙古、察哈爾蒙古和喀喇沁蒙古,自出了長城後,往西北方向進軍,成功躲開了明軍的追擊,昨天在河套中部的母納山一線渡過黃河,來到黑山腳下設置了營地。
中軍帳。
博爾濟吉特·滿珠習禮從草榻上坐起,看著搖醒他的親信驚呼:
「什麼?東南方向有打炮的聲音?
這大半夜的,難道是攝政王和明軍幹上了?」
他是大清皇太后的四哥,是大清皇帝的親舅舅,在蒙古各部中屬於大清鐵桿盟友。
在推測到炮聲的由來後,他站起身,大聲道:
「傳令全軍,日出前吃飯,天一亮就往東南方向進發!
還有,給察哈爾的孛兒只斤·阿布鼐,傳訊,請他一起出兵!再給喀喇沁的兀良哈·固嚕思奇布傳訊,讓他隨本王一起出兵!」
孛兒只斤·阿布鼐是蒙古各部承認的北元末代大汗林丹汗的兒子,血統尊貴,所以滿珠習禮用了個「請」字。
而喀喇沁祖上雖然榮光過,但明初歸順了大明,被稱為朵顏三衛,是朱棣靖難的強力騎兵,血統上不及察哈爾部,姻親上不如大清國舅科爾沁部,所以滿珠習禮沒用「請」字。
親兵對這些十分清楚,立刻去傳訊,出了軍帳後,見到了漫天的大雪,當即返回來詢問:
「下大雪了!還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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